即將出征,李府上上下下都在忙碌著。
崔鶯鶯雖然大著肚子,可也親手為李超縫制著征衣。其它妾侍們,這個做靴子,那個縫鞋墊,還有作內衣做披風的。
“朝廷那么多將帥,怎么陛下偏偏選你。”崔鶯鶯不太高興的道。她眼看著就要生了,只一心想要丈夫陪在身邊,看著孩子出世,可丈夫卻要在此時出征。尤其一想到這次面對的是幾十萬之眾的統葉護,崔鶯鶯就替丈夫擔憂。
“能不能向陛下請求,換個主帥?”
李超坐在妻子旁邊,俯下身,側耳貼在妻子圓鼓鼓的肚皮上,聽著胎跳聲。胎跳很有力,肚里的小家伙肯定很健康。
“哎呦,兒子踢我了,剛剛踢我了。”李超哈哈大笑。
“兒子也舍不得你走呢。”
李超伸手撫著肚皮上鼓動的位置,那里是兒子的腳,“陛下選中我為帥,我也推辭過,可陛下不肯,我也不能臨陣脫逃啊?放心吧,過去了,也不一定就能打起來的。”他笑著安慰妻子,其實李超心里面,對于這次的形勢有很清楚的了解,這一次,打肯定會打起來。
統葉護眼下,正是最膨脹得意的時候,他也需要一場對唐的戰爭,來讓突利等原東突厥的貴族們對他真正臣服,他需要向這些人展示他的實力。也需要這樣一場戰爭,來宣告他成為了統一突厥的大可汗。
他要與大唐決裂,來宣告投靠了唐朝的頡利可汗,已經不再是突厥之主。
況且,統葉護兵強馬壯,人多勢眾,他為什么不打?
越過陰山,代北和河套平原唾手可得,何況那些地方,本來就是突厥人占有之地,是唐朝趁突厥內亂之機,偷走的,他當然得要回來。
還有河曲地,有靈武,有河西等等。
這會是一場大戰,但沒必要把這些跟妻子說。
“給兒子取個名字吧。”崔鶯鶯按住丈夫撫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溫柔的道。
這次崔鶯鶯懷孕之后,李超就請了宮里的御醫來診過,宮里的御醫是個老專家,雖然沒有B超這些,但人家一雙眼睛火眼金睛,他說是男,就不會是女,基本上,相當的精確。
老御醫跟李超說,懷的是個兒子,不是三胎胞也不是雙胞胎,李超聽了之后挺高興的。多胞胎畢竟還是有風險的,生一個也不錯。
至于是兒是女,其實他無所謂的。
生兒子,開枝散葉,傳宗接代,生女兒,也一樣能壯大家族嘛。
“小名富平郎如何”
李超兩個嫡子,一個太平郎一個承平郎,如今崔鶯鶯再生,就是第三個嫡子了,李超想想,干脆也取一個平字。
“富平郎,好,這個名字好,我也不求三郎如何封侯拜相,只要富貴平安一世就好。”
“好,那就叫富平郎。”
其實原來李超是想給三子取名賤名的,家里有小羊小豬小狗了,上次鄭紅線也分了個兒子,李超就取名二狗的,這次崔鶯鶯要生,李超打算取名狗剩,結果崔鶯鶯不肯。覺得這名字太低賤了些,取個平字,已經夠了。
“兒子大名你想好沒?”崔鶯鶯問。
兩個嫡子都一歲多了,到現在還沒有個大名。
一般都講究先取個賤的小名,等長大點再取大名。
大家族取名,都很有講究的,比如都會有字輩,每輩用一字,或者一些更大的世家,取名多只取一個字,因此他們的輩份則是以同一個偏旁來分。
比如金木水火土旁等。
比如明太祖朱元璋,給自己兒子取名,就全部用木旁。不過因為朱元璋有二十六個兒子,他意識到自己的子孫以后肯定會很多,且易重名。于是他親自給自己的二十六個兒子,每一個都定了一個輩份表,每個表二十字。
這樣,他的子孫二十代的名字用字都已經定好了。
比如第四子叫朱棣,木字輩,朱棣兒子朱高熾,孫子朱瞻基,就是木火土這樣的排行。同時,朱棣這一支的字輩就是高瞻祁見佑,厚載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簡靖迪先猷。
李超覺得自己也應當弄個這樣的輩分表,給自己每個兒子弄一個輩分表。
不過想想又有點麻煩,而且這時候也流行取單名。
“取王字旁吧。太平郎就叫璟,承平郎就叫琿,富平郎叫珽,三郎小羊叫珪,四郎小豬叫珠,五郎狗兒就叫珂,六娃二狗子就叫璉。如何?”李超問妻子。
王字旁的這些字,都是美玉之意。玉在古代象征著君子,用這些美玉名字做名,很常見。
“李璟、李琿、李珪、李珠、李珂、李璉、李珽。”崔鶯鶯輕念,微笑著點頭,都是好名字。
還未出生的嫡三字,家中輩份排第七,李七郎李珽。崔鶯鶯對于這個名字挺滿意的。
“那就這么定了,李氏七兄弟!”
轉眼間,已經有了七個兒子,李超挺感嘆的。
吃飯的時候,老爹說也要上戰場,李超拒絕了。老爹年紀大了,應當多享享清福了,年輕的時候打了太多仗,身上的舊傷比秦瓊還多,尤其是傷了一只眼,這么大年紀了哪能他再上戰場。
老爹不服氣。
“我現在一頓餐還能吃二十個饃饃,或者吃兩斤酒一只燒雞!”
說完,又拿起他那把心愛的纏鐵槍,走到院里呼呼的舞了起來,一套李氏槍法舞的是呼呼生風,風雨不透。
說實話,老爹年紀雖大,但卻依然老當益壯,五十多歲的人,打李超這樣的能打七八個不成問題。可就算如此,李超還是不能讓老爹上戰場。
“爹,我走了,家里還得有人照顧呢。”
老爹猶豫了下,最后看看七娘和她懷里才一歲多點的兒子,老爹給這位李四郎取名越,一個李超一個李越。“好吧,我留下,你自己多照顧自己。”
老爹嘆息一聲,他知道,這次不上戰場,也許以后都不會再上戰場了,握著跟隨自己二十余年的纏鐵槍,老爹有點英雄遲暮的感嘆。
“爹,將軍白發,這是盛世的景象,這也是兒女們期盼的。”
一頓飯沒吃完,程處默幾個全來了。
李超的門生,程處默、牛見虎、李感、尉遲寶琳、蘇定方還有崔琰,王玄策、劉仁軌、高侃、上官儀。
“老師,學生隨老師出征!”
蘇定方現在是講武堂里的騎兵教官,現在是縣公爵位,程處默和崔琰五個,都是縣伯爵位,一直在京中禁軍里掛名,其實就是整天無所事事。
王玄策四個后入門的弟子,在講武堂進修一年多,如今也是其中佼佼者。
牛見虎身著一套漂亮的絹甲,笑嘻嘻的道,“天天在這里也是閑著,就想著吧去打打仗舒舒筋骨,順便掙點功名,也早點把這伯爵換成侯爵。”
“是啊,這朝廷伯爵也太多了,還是侯爵好點,若是能封個公爵,最好是封個實封世襲公爵就好了。”程處默也道。
這幾個家伙,平時在禁軍衙門掛個名,也在講武堂擔任了一個教官之職,沒事衛府衙門喝喝茶,講武堂操練操練下學員們,再跟著李家投資產業,日子過的瀟灑。不過瀟灑雖瀟灑,但一聽到打仗,尤其是聽說李超已經掛帥后,一個個卻都坐不住了。
“這是去打仗,你們以為去做什么?”
“我們知道是去打仗,但是跟著老師去打仗,那怕什么?就算刀山火海,那我們也跟著老師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勇氣可嘉!”李超也不去管他們究竟是天生膽子大,還是真的一心建功立業,他們想去,這倒是好事。
“我最后提醒你們一句,這次突厥人起碼四十萬大軍,而大唐最多能出動十萬兵馬。以十萬對四十萬,尤其是突厥如今勢大,這一仗并不好打。”
“跟著老師,別說十萬打四十萬,就是十萬打一百萬,我們又怕過誰來?想當初,老師帶著幾千民夫,不也大破數萬吐谷渾人?連吐谷渾汗慕容伏允都望風而逃。打梁師都,兩萬人馬,半月就滅了擁兵十萬的梁師都,這些戰績,誰人能比?”
“好了,拍馬屁的話就不用說了,你們要去,那就做好出征準備,到時隨我出征。”
王玄策也要去。
這幾位在講武堂中,很有名。一來他們是李超親自在講武堂考試時收入門下的,還是得了皇帝許可的,二來,這四人也確實表現極佳,各科目都是成績名列前矛。
甚至四人還在太子的東宮里掛了個侍衛的名,雖然還沒畢業,可都已經有了七品武職。
他們想隨李超出征打仗,講武堂那邊沒有拒絕的理由。
“那就都去。”
十位門生皆去。
李家還有不少的家丁家將隨行,這些算是李超的部曲家丁。
李超最后選了一百家丁隨行,這些家丁都是家里訓練過的,其實若是李超愿意,不怕太高調,從李家各處產業里,抽調個千把號青壯出來,都不是問題。
出征日期已經選定,就在三日之后。、
三日后,李超將率領大批南衙衛府將領們離開襄陽北上。出征的將軍名單之中,既有秦瓊尉遲恭,也有李靖李績,還有蘇定方程咬金單雄信羅士信等大將,名單上還有一個特別的名字,平陽長公主李秀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