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毛玥這一句話出口之后,鼠王喬戈瞬間明白了她的意圖,也是她在做生意這一點上太嫩。
他直接問道:“不知道毛老師要什么價格才會賣呢?”
毛玥說道:“這個么,都是一口價,一百噸靈玉,或者十件靈寶。”
對修道界不了解的毛玥,只能以她知道的東西來隨口報價了,不過,她其實本就存在獅子大張口的心理。
但是,她的獅子口開的也太大,將二哈和喬戈都嚇住了。
玉很是常見,但是,內含天地靈氣的靈玉就是極其稀罕的事物。別說一百噸靈玉,現在的修道界整個加起來有沒有一百噸的存量都不一定。
這就是沒有經驗的坑,此時的毛玥并不知道,還胸有成竹的等著喬戈的回答。
喬戈卻是氣笑了,說道:“靈玉一百噸?整個修道界現在總共有這么多的靈玉么?
靈寶十件?想我鼠族傳承上萬年,所擁有的靈寶也不過一手之數,毛老師你居然開價十件,這也太黑了吧?”
毛玥笑道:“天地靈氣的奧妙可是關系到整個修道界以后的勢力劃分,當然值這個價!”
喬戈搖搖頭,說道:“若你已經掌握了這個秘密,再傳授給我當然值這樣的價格,不過,你現在只是一個思路和一些資料,能不能研究得出還是兩說。
即使能研究出,那也需要我鼠族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如果只一個資料就需要付出如此代價,那我鼠族鐵定承擔不起,不如趁早放棄。”
毛玥看他的反應,知道自己的價格真的說的太離譜了,不過,她多少知道談判這種事,重要的就是不能先服軟,于是,她仍強詞奪理道:“鼠王閣下,你說的不對,如果這個投入只是在當下,只怕以鼠族全族之力來承擔,確實很難。
不過天地靈氣這樣的大事,衰竭已上萬年,我們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幾年之類就能發現它的奧秘,這是一個子孫萬代的事情,哪怕是花費千年的功夫,能夠找出天地靈氣的奧秘,恢復上古妖族的榮光,對鼠族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
喬戈搖搖頭說道:“靈玉不像你們人類地里種的莊稼,只要時間長就能堆滿倉庫,反而,隨著天地靈氣這萬年的衰竭,用一塊就少一塊,并不會重新產生。
而且,這個價格就算真值,也賣不到那么多,因為修道界沒有任何一個門派、任何一個妖族能買得起。”
綜合喬戈剛的表現,此刻毛玥越來越相信他說的是真話,但是,自己就此放棄么?毛玥并不愿意。她的大腦飛速運轉,突然想到,自己之所以會提出一百噸這個數字,其實是包括了貓族的那座玉山那樣失去靈氣的玉石。
而在喬戈看來,那并不算靈玉,她想了想,直接說道:“鼠王閣下,你誤會了!我要的靈玉并不全是靈氣充沛的玉石,那種靈氣耗盡的古玉,也包含在內,這樣的玉石修道界怎么可能沒有一百噸?
只怕你鼠族的存貨也不只幾百噸吧?”
喬戈聞言大喜,那些靈氣耗盡的玉石,在他的眼中,就是廢品,因為存量太多,之前他建地下宮殿時,還使用了大量這樣的玉石作為裝飾材料。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全是這樣的玉石,都可以?”
毛玥看著他的樣子,搖搖頭,說道:“當然不可以,一定比例的靈玉這個必不可少!”
“哦,那不知道毛老師你要多少呢?”喬戈試探性的問道。
毛玥并不知道要多少合適,不過,好在,現場有二哈在,她相信二哈一定很樂意幫她敲詐鼠王一次。
可是,現在正面對著鼠王,她不方便用私聊,正想直接傳音入密給二哈問問,卻不料,耳邊已經傳來二哈清俊的聲音,說道:“要一噸!”
于是,毛玥毫不遲疑的說道:“一噸,只需要百分之一的靈玉,這個價格夠誠意了吧!”
鼠王喬戈很想吐血,他鼠族的靈玉存量總共只有十噸左右,不過那是整個鼠族的存貨,大多還用來構筑鼠族洞天內的陣法,維持洞天內靈氣不至于衰竭。
而真正可以用來使用的靈玉,就兩三噸左右,毛玥出的這個價格,恰好是他愿意支付的極限,但是,非常讓他肉痛。
但是,毛玥恰好就說出這么多來,想到此,他看向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二哈,有些懷疑,是他泄露了鼠族的底,但是,此刻,三大高手在此。
如果,喬戈將這擺到臺面上來說,二哈一定不會認,自己也討不到好,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對此,喬戈決定堅決要講價,他說道:“一噸還是太多了,像你們人類的首飾之類的,都是一小塊小塊的,一噸,都幾萬個首飾了,不行,還是太多了。”
毛玥搖頭,說道:“一噸才多少,前幾千華夏拍賣的一塊玉石,就一個立方不到,重880斤。玉石這樣的東西,密度那么高,聽起來數字很大,但是真心就一塊大一點兒的玉石!”
喬戈搖搖頭說道:“五百公斤!”
毛玥:“一噸!”
“六百公斤!”
“一噸!”
“七百,不能再多了!”
“一噸,少一克也不行!”
喬戈有些怒了,他說道:“毛老師,你這價格真的太狠了,多少也要讓一點兒!”
毛玥想了想,點頭說道:“那就讓一點兒,九百九十九千克!”
喬戈吐血,一臉不滿的看著毛玥!
毛玥厚著臉皮笑道:“說一點兒就是一點兒!”
“八百!我最后的底價了!”喬戈裝出一副割肉的慘狀。
毛玥卻是搖了搖頭,否定:“……”
這樣簡單乏味的討價還價,又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毛玥現在不像是一個學校的校長,而像街邊一個錙銖必較的小販兒,死守著自己的底價!
而喬戈更不像高高在上的三大妖王之一,鼠王。只以外表看來,細眉長眼、高鼻梁薄嘴唇、一臉肌膚嫩的掐水,就像一個在校大學生,此刻正為了節約一點兒生活費給小販分毫必爭。
最終,他們兩在888千克達成一致,喬戈提出,他要回去準備靈玉和靈氣耗盡的古玉,讓毛玥準備好一天之后交易。
毛玥卻是再次拒絕,她提出讓要先收定金,免得喬戈反悔,出于對天地靈氣這樣終極秘密的志在必得,喬戈將他隨身攜帶的空間戒指里的靈玉全部交了出來,總共一百千克的樣子。
然后,毛玥才抱著鄭嘆和二哈一起告辭!
走出了酒店,毛玥邀請了二哈和她一起回到了自己家的二層小樓里,進小樓之后,直接將十千克的靈玉給了二哈作為提成。
二哈爽快的收下了,突然說道:“毛老師,我有個建議,不知道你感興趣不?”
毛玥好奇的問道:“二哈,你說?”
“你有沒有想過,把晨功教育辦到綿州去?那里可是整個三川除了蓉城之外,學生最多,教育最發達的城市!”二哈說道。
毛玥看著二哈,有些狐疑,不過她還是直接回答道:“當然想過,不過我現在的人手還有點不夠!”
說完這,毛玥的話鋒一轉,問道:“不過,二哈,你怎么會想起提這個?”
二哈說道:“恩,因為我很無聊啊,想找點什么兼職的工作也找不合適,想當家教老師吧!很多培訓學校不愿意要!”
這答案,頓時讓毛玥笑噴了,這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犬王么?他又什么時候缺過錢,還想做家教老師?難不成是想借老師的名義去泡那些高三的妹子?
不對,毛玥搖搖頭,要說大一的妹子青春靚麗無敵那是肯定的,不過高三的?整天沉迷在書山題海中,永遠覺沒睡醒的樣子。
即使真的是美人,不打扮,美麗也會打了折扣,怎么值得二哈這樣的清俊少年去耗費功夫?而且,妖族能化為人形的女子,都個頂個的絕色,三大妖王之一的二哈,哪需要如此舍近求遠?
一時間,毛玥腦海中猜想不斷,二哈看她恍惚的眼神,在群里認識一年多,已經有些理解她腦回路,頓時清咳了兩聲,問道:“想什么呢?你就說說你到底多久能準備好人手吧?”
“最快也要這個寒假!最近又要大規模招聘,選上來的人,至少要培訓一個月以上,才能用吧?”毛玥隨口答道。
二哈說道:“老師可以慢一點兒,但是,你選址、還有宣傳這些工作,難道不應該提前做了么?校區裝修也要時間吧!”
看二哈如此關心,毛玥更加的好奇,她再次問道:“二哈,你到底為什么想要打工呀?以你犬王的權勢,不會缺錢財”
二哈被問的沉默了,思索了片刻才答道:“我從小被人養大,只想做一個普通人!犬族的權勢,在人類社會里,能不用就不用吧!”
毛玥沉默了,生而為人的她,一直沒有想過,會有妖怪有這樣的渴望。
不過,現在的世界畢竟是人族的世界,人類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妖族的力量即使再強大,與人族整體相比,連當車的螳螂都比不上。
現在的華夏,只有五千年的歷史,而這五千年的歷史里,妖族的榮光早已消失,化身為人在小說里、神話里、各類民間傳說里,都是妖族最大的夢想,這樣的文化傳播,何嘗不影響了整個妖族。
但是,這與今天的華夏和美帝國的文化傳輸又是多么的類似?
如果華夏的兒童都只看著蜘蛛人、美國隊長、鋼鐵俠之類的電影,玩的都是迪士尼的玩具,整個華夏都以美國文化為容,全忘了自己琴棋書畫之美,忘了四書五經、神話傳說之廣博,那未來的華夏人,就會像今日的妖族。
不過,這樣的苗頭,其實早已就有,華夏這三四十年的移民潮,人人都以移民為榮,不就是這樣的后果么?
想到這,毛玥決定,要在晨功教育內加設一門國學的課程,傳承華夏文化。
不過,要直接讓孩子們像過去的私塾那樣背誦四書五經,依照弟子規這樣的經典去行事,無異于倒行逆施,肯定行不通。
教育,應該是與時俱進的,國學教育也必須如此,不過具體的做法,毛玥還得再仔細去研究。
看著眼前的二哈,毛玥說道:“二哈,你的能力我是肯定信任的,這樣吧!前期晨功教育的選址工作、裝修工作就交給你了!我這邊給你提供足夠的資金支持!
這件事辦好之后,以后綿州那邊的負責人,我也優先考慮你!”
二哈笑了,以往他的笑容溫柔和煦,如春風拂過,但此刻,他的笑容如百花盛開,燦爛無比,一口小白牙在花叢中耀眼無比,他甚至比剛剛毛玥白送他十千克靈玉還開心,他笑著說:“好,毛老師爽快,不過,我的工資怎么算呢?”
毛玥說道:“這個工作相當于我把選址和裝修的工程承包給你了,你肯定要有利潤的,不過怎么定我還不是很了解行情,要不等明天我去學校問過,再跟你確定?”
二哈點點頭,看著外面越來越安靜的夜,轉身告辭離開了。
這時,隱身了很久的敖青才顯出身形,回到了它平日里棲身的屋頂,而鄭嘆,卻從毛玥的懷中掙脫出來,萌萌噠聲音里透著不悅,說道:“玥玥,你為什么要把資料賣給那個大老鼠?”
毛玥一把抱過它,幫它捋一捋有些凌亂的毛皮,說道:“我賣給那個大老鼠的資料,就是我今天在青城洞天之內講的那些。整個修道界現在都知道了,就算我不賣給他,他以后也會慢慢知道。
而現在,我主動賣給他,還能敲詐到很多東西呢!”
鄭嘆聽到這,圓圓的貓眼頓時笑成了一彎新月,它說道:“這樣啊!要是它反悔了怎么辦呀?”
毛玥聳聳肩,說道:“反悔了就反悔了唄!反正我們已經收了一百千克的靈玉了,反悔了訂金我們可是不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