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的那聲嘶吼,立即給大青狼指明了方向。
“嗚……”
大青狼仰天長鳴,它這是在召喚同伴。
它們的同伴分散在這片森林的各個角落,當遇到對付不了的敵人時,它們就會召喚同伴。
聽到大青狼的嘯叫聲,張叫花就知道麻煩大了。這要是讓狼群合圍,他就是施展藏身咒也不頂用。這大青狼與那水蟒不一樣。水蟒就那么一條。大青狼肯定是一大群。水蟒雖然厲害,只要調開了,就沒有什么威脅。但是,大青狼不一樣,它們的數量太大,就算是躲過了一時,下一刻,可能馬上會被它們發現。張叫花必須在這些大青狼形成包圍之前沖出梅山。
“快快快!”張叫花腳下的速度不斷的加快。要是在練梅山樁功以前,張叫花怕是早已跑不動了。但是現在,張叫花跑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兩只小腿像兩個風水輪一般。飛快地向前沖。
那頭綁得跟粽子一樣的野豬與那一簍子藥材,也飛得像箭一般飛快。
梅山的氣氛似乎一下子變得如此沉重。
劉蕎葉似乎聽到崽崽遠遠地在喊救命,心急如焚,她也沒有去叫張有平,而是直接向梅山跑去。
村里人問:蕎葉,你這是去哪里?
劉蕎葉根本就沒聽到,路上遇到什么人,說了什么話,她一點都記不起,只記得向前跑啊跑。
謝春娥在路上碰到劉蕎葉,也打了一聲招呼,結果劉蕎葉跟沒聽見一般。
謝春娥正好也是去張治義家幫忙,到了張治義家連忙將剛才看到的情況告訴張有平,“有平哥,剛才看到嫂子去梅山了。拼命的跑,我喊她她都沒聽到。我就在她身邊。她都沒看到我。肯定是遇到什么急事了。你趕緊回去看一下吧。”
張有平一聽就知道不好,肯定是去梅山找崽崽去了。也顧不得跟張治義家說一聲,拔腿就往梅山跑。
“有平哥家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啊?怎么他們兩口子這么慌張呢?”謝春娥很是想不通。
這個時候謝春娥婆婆陳美娟說道,“有什么事情能夠讓他們兩口子緊張,肯定是他們家的崽。怕是叫花跑到梅山去了。前一陣大青狼才出現過,現在梅山什么情況都不知道。這熊孩子,就知道惹事。”
“有平哥他們兩口子也太寵溺叫花了。怎么能夠事事依著孩子呢?那還不翻了天?”謝春娥搖搖頭。
“叫花,這究竟是個什么命呢?”陳美娟小聲地說道。顯然她意指夏天的那場災禍。
馬芝花聽到這兩人的對話,忍不住說了一句,“叫花也造孽(造孽在梅山方言里是可憐的意思)。你們莫說過去的事情了。上一次蛇災,要不是叫花,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謝春娥與陳美娟有些尷尬,“可不是,可不是。”
劉蕎葉一路狂奔,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身上都沾滿了泥土。但是她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疲憊,只知道永不停休地向前跑。
張有平跑得更快,本來他在村子里,身體素質算得最好的。跑起來也絲毫不比別人差。跑了十來分鐘,就追上了已經踉踉蹌蹌的劉蕎葉。
“蕎葉,你別去了。我去接崽崽。”張有平見婆娘跑成那個樣子,心里一柔。
“崽崽去采藥去了!那個小竹筐不見了。他出門的時候,還請了神!”劉蕎葉根本聽不到別人說什么。要不是看到張有平這個生命中最親近的人,她根本就不會說話。
“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休息一下,我去把崽崽找回來!”張有平加快了速度,他也開始著急了。原本以為叫花就在村子里玩,應該不會有什么事情,誰知道這家伙真的去了梅山。現在梅山可是有狼啊!
張叫花依然在飛快的奔跑,他已經聽到四周的山上的大青狼的嘯叫。它們在傳遞信息,并且在對自己進行包圍。張叫花知道自己處境極其危險。
張叫花一邊跑一邊念了咒語,“……架起鐵圍城,四面八方不見形,銅墻鐵壁萬丈深,……一根繩子八丈深,銅繩鐵繩加中心,不論金剪并玉剪、金刀玉剪不沾繩,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這令一下,四周的山中立即起了變化,茅草、野藤之類的東西竟然自動地編織成一條條繩子,在四周山里編織出一張張網,看起來簡直就是天羅地網。這咒語的名稱就是天羅地網。本來是梅山獵人在圍獵的時候,使用的法術。還沒聽說過誰在逃命的時候使用天羅地網這個法術的。不過張叫花使用這個法術,自然有他的道理。天羅地網是一個大范圍的法術,使用這個法術主要是要捕捉山里的野獸。先用法術將這些猛獸給關起來,然后隨意處置這些坐以待斃的野獸。但是法術用活了,大范圍進攻的法術其實也可以用來防守。
這個法術一見效,大自然中天生的叢林高手狼在準備給張叫花來個十面埋伏。卻沒想到自己反而撞進了張叫花布置的天羅地網。
之前追擊張叫花的那頭大青狼,一沖進灌木中,就被灌木中的繩子直接給捆了起來。越是掙扎,捆得越緊。不過大青狼被捆住,只是法術的效力,等效力一鍋,這些被困住的大青狼自然是會被放掉的。
張叫花沒打算品嘗狼肉,所以,他沒有趁著狼被困住,去看幾只狼腦袋回去燉湯喝,這些野獸燉的湯,對張叫花也是很補的。這么好的機會,張叫花自然必須抓住,加快速度逃離這個地方再說。
其實張叫花要是再來個金刀飛刀法,那么那些被困住的大青狼就倒霉透頂了,不死也要脫掉三層皮。但是慌亂之中的張叫花哪里還敢去想這么多,機會難得,先從梅山逃出去再說。心里還安慰了一下自己:等著,下一次老子回來,看我補把你們一只只燉湯喝。
這梅山樁功練得有功啊,不然這一次肯定會跑斷腿。從一開始跑到現在,至少跑了一二十里路遠,而且跑的是山路。難度自然是更大了。
張叫花從梅山中跑出來的那一瞬間,猛然感覺到天突然一亮,張叫花有一種新生的感覺,對這個熟悉的世界似乎更加親切了。連呼吸都感覺通暢了許多。
張叫花繼續往前跑了一里多路,依稀能夠看到村子了房屋了。遠遠地竟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朝自己跑來。
“糟糕。這一次怕是逃不了一餐打了。”張叫花看清楚來人是張有平之后,抓了抓腦殼。連忙讓金虎他們把野豬給放下來。然后將背簍背好。然后坐在地上喘氣。
那群倒霉的大青狼追到了出山口,便沒有再追出來,它們今天遇到了前所未見的事情,也是差點沒嚇破膽。之所以還跑到出山口目送張叫花,純粹是想把這個家伙記住,以后碰到他有多遠跑多遠。小小年紀就這么厲害的人類,將來長大了,只怕會更加恐怖。
“崽啊!誰讓你一個人跑到山里來的?不要命了啊?”張有平總算松了一口氣。
“爹啊,捉到好大一頭豬。拖到這里拖不動了。”張叫花指著旁邊的那頭綁得跟粽子一樣的野豬說道。
“野豬!”張有平一下子也顧不得罵崽崽了,瞪大眼睛看著崽崽身邊的那頭大野豬。拖?十個崽崽能夠拖得動么?張有平其實心中隱隱知道張叫花是怎么把這頭野豬也弄到這里的。看了看四周沒人,也沒在說什么。只是現在怎么弄回去啊?
劉蕎葉也終于跑了過來,她的腳在路上摔傷了,走路是一蹶一拐的。看到崽崽,根本不得痛,沖過來,就將崽崽緊緊抱住,“崽啊!你要把娘給嚇死啊?”
劉蕎葉的眼眶里淚水嘩啦涌出來,連帶張叫花也哽咽起來。
“娘,這頭大豬老是追我。然后摔了一跤,撞到石頭上撞暈了,我把它拖回來了。”張叫花沒忘記向娘邀功。
“啊!”劉蕎葉的吃驚不會比張有平小。
“怎么弄回來啊?”張有平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好辦法。他力氣是很大。但最多也只能扛個一兩百斤,這四五百斤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的一倍了。
劉蕎葉力氣更小,兩個人的力氣放一個人身上,也沒辦法把這頭野豬拖回去。
“崽崽,要不你繼續拖吧。”劉蕎葉沒好氣地說道。
張叫花傻眼了,真要是自己拖,怎么可能拖得動?明明是找個借口,你們不會當真吧?
張有平反正自己也沒辦法,也點點頭,“嗯。那就讓崽崽繼續拖。”
張有平與劉蕎葉兩個假裝轉身要走。
“我拖不動了啊?沒力氣了。”張叫花急了。這個時候要是讓金虎他們幾個搬,要是讓村里人看到,那還不把人給嚇死?
張有平與劉蕎葉同對相視一笑。
“我們回去叫人來抬。”劉蕎葉沒好氣地說道。
鉆山豹用爪子碰了一下野豬的鼻子。誰知道野豬突然又蘇醒了。猛然睜開巨大的眼睛,沖著鉆山豹怒吼一聲。這個來得有些突然,嚇得鉆山豹就地一滾。匆忙躲帶了張叫花身后。然后才想起這野豬雖然兇,但是現在根本無法動彈。很是憤怒地沖了過去,對著野豬一陣狂吠。
“還是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