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熙園,總司令部會議室。
聽聞鄭毅的教導師蓬勃發展,蔣總司令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眼里全都是無法掩飾的擔憂,沉思好一會兒才問道:“王鈞的第三軍在什么地方?”
“還在九江休整。”
主管情報的林蔚連忙回答。
蔣總司令抖了抖袖子:“致電南昌,讓朱益之將軍盡快把王鈞的第三軍派到贛東去,另外,命令駐扎上饒的李俠如將軍(李烈鈞)派遣兩個師南下廣昌,與王鈞第三軍一起收復瑞金和寧都各縣,他待在贛東北那么長時間,也該動一動了。”
“遵命!”
葛敬恩和林蔚齊聲回答。
楊永泰輕咳一聲,微微一笑提出建議:“閩省的幾支部隊也該動一動了,特別是駐扎漳州的新二師,距離龍巖只有不到一百公里,直接處于共軍的兵鋒威脅之下,還要掩耳盜鈴當做什么都不知道,繼續收縮兵力冷眼旁觀,實在太不應該了。”
蔣總司令緩緩點頭:“確實該動一動了再次電令張貞,還有第二十四師師長蔣光鼐,以及駐扎南平的新一師師長盧興邦,告訴他們務必以黨國利益為重,立即調集所部開赴閩西戰場,對軍隊展開圍剿。”
“告訴他們,只要能夠一舉鏟除武裝,光復閩西各縣,中央將在即將開始的全隊編整中,給予他們正式番號,并由中央財政下發軍餉。”
眾心腹連聲稱贊,唯獨掌管錢袋子的宋子文不悅地癟了癟嘴。
蔣總司令端起水杯喝下一口,似乎忽然想起什么,緩緩放下杯子,轉向俞飛鵬問道:“蘭亭兄那邊有何消息?”
俞飛鵬苦笑著搖了搖頭:“蘭亭兄在來信中說,他已經有兩年沒接到鄭毅的來信了,字里行間似乎對鄭毅這個不孝子深感絕望。”
“如今,蘭亭兄旗下的《東方新聞》已經逐漸減少關于的消息和評論,最近兩個月一直在密集報道北伐戰場和統一后的全國局勢,以及經濟發展情況和各集團軍將帥對編整會議的不同態度,其影響力日益擴大,但政治立場還是傾向于我們南京政府的。”
蔣介石幽幽地嘆了口氣:“由于桂系和西北軍的諸多掣肘,閻百川搖擺不定、首鼠兩端,使得我主力各軍無法南調,將勢力這一心腹大患消滅于萌芽之中,致使武裝頻頻作亂,不斷膨脹,若任由其發展,必將對黨國偉業產生巨大危害,嚴重動搖我黨執政之基礎。”
楊永泰再次說道:“鏟除勢力乃是全黨全軍責無旁貸的共同任務,只要是中央政府領導下的黨隊,都必須無條件行動起來,特別是受武裝危害威脅極大的湘贛閩三省駐軍,更應該主動出擊,中央政府和中央黨部也必須加以重視了。”
蔣介石頻頻點頭,再次來到地圖前,看了好一會兒,才又問道:“桂系的第七軍和第十九軍回師到哪兒了?”
葛敬恩與林蔚相視一眼,林蔚只好主動站了出來,回答道:“這兩個軍昨日已經回到武漢,看樣子沒有繼續南下的跡象。”
蔣介石惱火不已:“李德鄰和白健生果然是陽奉陰違,看來他們是橫下心來要與我作對了!”
林蔚低聲稟報:“今天發行的《東方新聞》報刊登了戰地記者對李德鄰的專訪,其中提到了西北軍代表抵達武漢的消息。經過我們核實,這位代表馮煥章的心腹大將李鳴鐘,秘密抵達武漢已有三天。”
蔣介石雙眉一振,眼中閃爍著縷縷精光:“一定要搞清楚他們之間的勾當,并對桂系軍隊展開全方位的監視!”
“是!”
林蔚一陣凜然,意識到要不了多久便會有大事發生。
蔣介石緩緩站起:“好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里吧,樵峰兄和子文留一下。”
眾文武悄然退下,蔣總司令緩緩來到俞飛鵬和宋子文面前:“與德國魯麟公司的聯系進展如何了?”
俞飛鵬苦惱地搖了搖頭:“進展不大,魯麟公司還是原先那套說辭,沒有答應我們加倍購買特效藥品的要求,屬下以為,最好能說服軍事顧問團團長克里拜爾,請他幫助從中斡旋。”
“與其如此大費周章,還不如直接去派人去香港找蘭亭兄幫忙國內市場的近半份額都掌握在他手里。”
宋子文皺皺眉,有些不耐煩地提醒道。
蔣總司令眼前一亮,精神為之大振:“哎呀,我怎么忘了這事兒?蘭亭兄可是磺胺特效藥等三種消炎藥的專利受益人啊!樵峰兄,麻煩你致電給蘭亭兄,就說我蔣某人請他幫個忙,我想他不會拒絕的。”
俞飛鵬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明白了,明天一早我就去辦,再給忱琴兄去個電報,讓他也和蘭亭兄打個招呼。”
蔣總司令沉默了一會兒,壓低聲音問道:“關于鄭毅的事,你看還有沒有挽回的希望?”
俞飛鵬搖頭苦笑道:“該做的我們都做了。”
蔣總司令懊惱地嘆息一聲,隨即抬起頭來,目露兇光:“既然這樣,我們也就不需要再客氣了,立即對隱藏在滬海的高級干部實施抓捕,然后開動輿論宣傳機器,對的惡行進行全面揭露,把鄭毅和教導師在閩西十一縣犯下的滔天罪行公之于眾!”
滬海,法租界,馮家府邸。
生下個大胖兒子的鄭萱剛剛恢復過來,身材變得豐腴了許多,白皙的臉上洋溢著成熟女性的柔美,美麗的眼睛里蓄滿了母性的慈愛。
身穿休閑短裝的馮敬齋含笑進入飄散的寬闊臥室,走到搖籃前,俯身親了親熟睡中的愛子,來到床邊,握住愛妻的手,緩緩坐下來:
“二弟來信了,向我這個姐夫致以衷心的祝賀,恭喜我們馮家后繼有人,開枝散葉,哈哈!還請求我多多關心你的身體,讓你至少休息三個月才能出去工作,諾這封信是給你的,我沒看。”
鄭萱欣喜不已,抱著丈夫的手臂坐起來:“這家伙怎么知道我生的是兒子?”
馮敬齋想了想:“我說了你千萬別驚訝,我猜啊,二弟在上海安插有眼線,而且不止一個,他的眼線很可能在暗中關注我們,甚至在密切注意我和你大哥的醫藥公司和房地產公司。”
鄭萱非常驚訝,秀眉微蹙:“怎么會這樣?你想多了吧?”
馮敬齋嘿嘿一笑:“但愿我想多了,可是每次見到徐茂富那個膽大包天的賊痞子,我就覺得心里有點兒發虛。”
鄭萱恍然大悟,白了馮敬齋一眼:“肯定是小富告訴二弟的,否則他怎么會知道我們生下個大胖兒子?你也不要多想,二弟對我們和馮、鄭兩家怎么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馮敬齋哈哈一笑:“知道,知道,哈哈!你先看信吧,看看二弟怎么說,需要我們幫他做點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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