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嗯,我讓我爸去一趟,好吧?”
“木東先生能親自來,當好最好。”盧市也知道讓林海文親自回去一趟,當然效果是最好,可能性是不大,林海文愿意給這個面子的可能性的是非常低的,事實上,他原來的設想是,最起碼在微博上給說一下,再好一點呢,就是讓臨川當地,或者河東當地的媒體,諸如《江南日報》啊,到京城采訪一下林海文,讓他發個準話。
現在林作棟可以去現場一趟,當然比單單采訪一下效果會更好。
林海文笑笑,如果林作棟不去一趟,他發一百條微博,只怕也沒辦法讓清涼山轉危為安。
小貔貅還在那兒呼呼吸著清涼山的財氣呢。
“市里會對所有的景區統一摸排處理,力求禁絕價格虛高,服務缺位等問題,下回你要是回來,一定要告訴我,我帶你轉轉,讓你也幫忙看看有什么還需要改進的。”
這話說的好聽。
“行。”
兩邊說定。
盧市話筒放下,那邊一圈人,瞪著大眼睛看他,等他一點頭,全都歡呼一聲,然后面面相覷。如此清晰劇烈地認識到,林海文的影響力,給他們的壓力,究竟是有多大。
熱心吃瓜網友們,就看到這兩邊,從清涼山發布聲明開始,就如此迅速地彌合分歧,好比鰥夫遇到了寡婦,烈火遇到了汽油,總之一下就燒起來了。
《河東電視臺》的一段新聞,在微博廣為傳播。
林作棟以林海文的父親,以及知名作家的身份,參觀了清涼山景區,對清涼山能夠聽得進建議,迅速采取措施,給點了個贊,同時還代表林海文和他自己,將一枚石貔貅捐贈給景區方面,祝福他們早日吸引游客們回來——就是小貔貅的本體啊。
同時,更引入矚目的一點是,林作棟還將一篇文章同時交給了景區的新主任。
“海文在走到臨近山頂的一處巖石平臺,雖然不是清涼十二景里頭的一個,但他覺得那里視野曠達,山風凜冽,讓人很有一股精氣神誕生出來,精神一振。當時就有了一個腹稿,現在呢寫成了,愿意把這個稿子給景區,算是作為一個普通游客,寫的一個‘觀后感’了。”
雖然這個稿子不是林海文的書法作品,只是一份打印稿,但景區還是很激動的。
林海文在洛城采風,文思泉涌之下,寫了《望天門山》《泰成樓上書》等一批經典詩文,不知道給洛城吸引了多少游客去,月度增長率都是30以上的恐怖幅度。
之前那一篇《挑山工》,不也給一柱山帶去龐大客流么?
現在什么景區不想要林海文一點筆墨呀,大詩人駐足留下詩詞,往往就會成為一個景點,只是那些人都已經作古幾百上千年了,有的就有,沒有的想也想不到,可是林海文誕生了,一個活生生的,足以讓一塊白地成為景區的大詩人大藝術家,那簡直是唐僧肉啊。
偏偏林海文是非常吝嗇的,題字畫畫一概不樂意,除了洛城這個他的發跡之地,別的地方也沒見到有占上這便宜的。
現在清涼山也有一個了。
說不準是因禍得福啊。
這篇文章,報道中只漏了個名字:《正氣歌》!
當然很快,全文就流出來了,因為林海文自己曬了出來,這會兒是非常典型的林體書法作品,他還配了一行字。
“登清涼山有感偶書,希望景區也好,朋友們也好,能跟我一樣,懷抱一腔正氣,讓世界更美好。”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
這里面大約有一多半,是林海文的原創,畢竟《正氣歌》里有大量的歷史人物和史實,都是要他來更改的,而且原文里頭的一些被文天祥贊美的人,比如對封建君王愚忠的,還有怕事躲事的,這些人都不符合現代人的價值觀念,照搬是不成的。
不過這部分林海文沒有特別為難,他現在也是滿有料的了,華國歷史是他著重學習的部分,找些例子不怎么困難,這篇《正氣歌》的經典之處,也不主要在于這些例子。
他花了更多的時間的,其實是后半段,文天祥從自己的牢獄之災生出的領悟,林海文是不能用的,他需要自己填詞——基本就是說他身處這個年代,心里非常憂慮,道德已經留存不下多少,正義得不到人們的認同,這讓他無比無比的傷心、擔憂,不過他有一腔正氣、一顆赤子之心,不管外面怎么樣,現實怎么樣,他都永遠不會放棄讓世界更美好的心,諸子圣人將引領他堅持下去,神仙佛祖將護佑他前行,而他自己也愿意引領那些迷途的羔羊,向著朗朗乾坤奮進。
可以說把自己的高尚品格描述的非常到位了。
整個作品也完全承襲原作濃墨重彩的深沉感情,氣壯山河的壯烈氣勢,直抒胸臆,開門見山,仍然是極好的一篇作品,林抄抄自己看了好幾遍,很陶醉,覺得自己差不多也有半個文天祥的水準了。
這篇長文詩歌發出去,也是得到了陣陣叫好聲——古詩詞這個圈子,林海文早就徹底征服了,他懷疑自己就算寫個打油詩,也能被追捧,幸好他還比較有道德,沒跟乾隆爺一樣自我陶醉。
“這應當是林海文自《離騷》之后,第二首長詩名作了,兩者大為不同,《離騷》雖則是憂國憂民,但極其浪漫,措辭華麗。《正氣歌》則氣貫長虹,幾千年文明史信手拈來,行文直抒胸臆,沒有半點矯飾。顯然,在《離騷》之后,林海文在詩詞創作上又進入了一種更高的,大巧不工的新境界。”
《詩刊》的張四海,最早給林海文捧臭腳,當年的恩恩怨怨,似乎都隨風而去了。
——“張主編你也太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了,林海文這人,估計是精神分類成幾十份了,今天婉約,明天豪放,后天浪漫,大后天樸實,大大后天又思春了,還什么達到了更高的新境界,《明月幾時有》的境界不夠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