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文抵達巴黎,當然算是一個新聞——基本上他也是個流量藝術家,相對于絕大部分同行來說,他的關注度是幾何倍數增加的。
因此楚薇薇現身接機,兩人在五星級酒店共度一晚的新聞,就非常喜聞樂見了。
“路透社記者、普利策得主楚薇薇現身戴高樂機場,在接到了她的緋聞男友,著名畫家林海文后,雙方在機場附近稍作休息,之后,一起前往林海文落榻的希爾頓酒店,兩人共度一夜并未再出門。”
簡單的狗仔式報導,和兩個人連串的顯赫頭銜,這種鮮明對比讓大家都非常興奮。
“噢,一夜,美好的一夜。”
“楚真是個美麗的女人。”
“大藝術家和大美妞,這樣的配對實在是很浪漫了。”
楚薇薇當然對這一切有所預料,歐洲狗仔成災,又不是什么新聞。尤其當她從林海文懷中醒來的時候,被窺視的不適感就更加微不足道了。她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往林海文懷里拱了拱,舒坦地嘆了一口氣。
“別動了。”林海文帶著濃重的鼻音:“今天還有工作呢。”
楚薇薇炸了眨眼,瘋狂地滾動了幾下,然后迅速從被窩里鉆了出來,讓林海文撈了個空。
“對哦,今天有工作呢,我先化個妝,你再睡一會兒吧。”
“……小混蛋,等著。”
“咦……別這么言情風好不好?”
林海文睜開了一只眼,瞅了她一眼:“行啊……好你個老娘們,給我等著的啊。”
“去死吧你。”
帶著一夜馨香的睡衣砸在了林海文腦袋上。
林海文從雪鐵龍上下來,一身藍色西裝,神采飛揚。下了車之后,他把身穿香奈兒小禮裙的楚薇薇接了下來——快門聲明顯加速,竊竊私語的聲音也開始密密麻麻。
巴黎高美的林海文源古典主義研究中心揭幕儀式。
拖尼特教授親自迎接林海文。
“我從未想過這一切會發生地如此之快。”拖尼特和楚薇薇擁抱、親吻臉頰之后,感慨莫名地和林海文說道。
“謝謝。”
“這都是我的榮幸。”
“也是我的。”
藝術線的記者們,看著林海文和拖尼特緊緊擁抱在一起,一個白發蒼然,一個年輕無限,一個灰色西裝典雅沉靜,一個藍色西裝意興飛揚……都有一種見證歷史佳話的顫栗感。
毫無疑問,拖尼特跟林海文,將成為油畫史上、藝術史上的一段佳話。
華國有千金馬與伯樂之說,拖尼特未必稱得上是林海文的伯樂,但作為最早看出林海文藝術路線的藝術家、評論家,拖尼特在源古典主義流派的定名、流傳、公認這一整個過程當中,起到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甚至是關鍵性的。
他就像是一把鑰匙,在很早的時候,就為林海文打開了朝向主流評論界的大門,所以隨著林海文技藝的進步,他幾乎沒有任何障礙地獲得了與之匹配的評價——這非常非常難得,并不是那么理所當然。所謂懷才不遇,是多少天才的悲愴人生。
而今天,也是拖尼特在巴黎高美這樣的百年藝術學府中,為林海文在西方設立了第一座研究中心。
一個畫家,在高美有了自己的研究中心——要知道,在高美參加展覽就已經是一份強悍的資歷了,而擁有研究中心,已經是毫無疑問的巨匠待遇——甚至還需要跟高美的研究優勢相一致的巨匠才可以。
當然,這不是單方面的,一直以來想要為林海文設立研究中心的西方藝術院校、機構也并不是沒有,只是林海文一直沒有松口罷了,此次高美提出來,林海文當然也是因為拖尼特,以及雙方一直以來的交情,才一口答應。
“我們進去吧。”拖尼特讓了一步,林海文笑了笑,拉著他的小臂,一起步入了禮堂當中。
禮堂當中,坐著很多林海文熟悉的面孔。
他的老師常碩,旅法華國畫家程逸飛,紐約大學的源古典主義研究者羅杰教授——他也將受聘擔任研究中心的研究員,除此之外,佛羅倫薩美院的海格爾教授、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的海瑟琳研究員,波士頓博物館的施密特教授……這些在林海文的成長過程中有過交集的藝術家、評論家、研究人員,也都撥冗前來,見證林海文的閃光時刻。
而里希特和老加斯佩的出席,就連林海文自己都很驚訝了。
這兩位算是如今少數能夠跟林海文齊肩并立的大藝術家了,愿意來捧場是十分難得,尤其老加斯佩,以他的年紀,從美國飛到歐洲來,那真是天大的面子。
亨特院長親自致辭。
“今天,在如此璀璨的藝術之光見證下,巴黎高等美術學院有幸為本世紀,甚至數個世紀以來最偉大的畫家授予我們的尊敬和榮譽——本次儀式的第一步,我們將向林海文先生授予學院的藝術博士學位,將學院三百年的積淀和對藝術的堅持,和林先生分享。并同時將林先生在藝術上的偉大成就和這座學院連接在一起,啟發并引領所有在此學習和工作的后來人,去尋求藝術和美的巔峰和極限。”
在掌聲中,林海文身穿博士服,從亨特院長手上接過榮譽博士證書。
“在很久之前——嗯,可能也并不是特別久,我曾經準備到高美來學習油畫,因為我的老師常碩先生在這里,用華國的話來說,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不過后來發生的事情,你們就都知道了,因為我進步的太快,所以就沒了來這里學習的機會——”
哄堂大笑。
在這里的人都很明白林海文的成長史,知道他并沒有夸張。
如果不是堅持在國內發展,他本應該在高美當教授來著。
“但是,你們看,即便你們因為沒時間,沒條件,或者太優秀等等原因,而無法在此學習,也并不代表你跟高美的學位無緣了,你還可以像我這樣,還是直接拿的博士哦……”
林海文朝下方眨了眨眼睛,后面有不少高美的學生,顯然是他調侃的對象——這些人都幾乎是他年輕的信徒,此時將幾乎無法忍耐住的掌聲,朝臺上傾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