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有誠意,不然我今天也不好來這里,是不是?”李明旭這會兒的笑容,就客套很多了,“就是不知道林先生,要什么誠意呢?不過,您開出的那個價格,可不是有誠意的價格,那是強來啊。”
“哈哈。”
張赟幾個人哈哈一笑,覺得李總開了個帶色的小笑話,很好笑。
林海文轉悠著走到了紫漆的多寶閣旁邊兒,面前是一只青玉的兔子,他看不大出來材質,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清涼山人章”一樣材質的青田玉,但看著,雕工挺好的。
“不知道張委員,還有您二位,那天出席青藝賽頒獎禮了么?”
這話題轉的,難道是想要強調一下自己的身價?
“呵呵,自然是參加的,林先生一人獨攬六獎,可是青藝賽舉辦以來的第一佳話了。”剛才讓李明旭表達誠意的那位,似乎定位是唱紅臉,應和著林海文的話。
林海文挺善意地點點頭,“您過獎了。那天我說的那個故事,就是龜兔賽跑的故事,您幾位還記得吧?”
“言猶在耳,很有啟發啊。”
“哈哈,這個故事呢,第一個版本是我給小表弟說的,講的是要堅持,要勤奮。第二個版本,也就是青藝賽上,給青少年朋友們說的,說的是要避免盲目,要選擇好適合自己天賦的行當,一旦選定,就要全力以赴。今天啊,我倒還有一個版本,要給幾位說說,不知道,李總,還有幾位,愿不愿意聽聽啊?”
張赟覺得挺新鮮,這說故事、講典故,一般是他給別人做,今兒頭一回聽人講。
李明旭就隱隱有點不安了,他記起了市場部部長的話——萬一當面指著鼻子罵你一頓,那可丟人死了。
“要不,咱們還是把廣告的事兒說說,再聽林先生講故事?”
林海文伸手點了點那個青玉兔子,又點了點李總,“李總啊,沉不住氣怎么行,你看看,當初你要是想明白、想清楚了,就不會被樂橙給騙了,對不對?也不至于鬧得這么不愉快。”
其他幾個人,有點恍惚,總覺得林海文是那個五六十的人,李總變成了十來歲的毛頭小子。
“說啊這個兔子跟烏龜賽跑,兔子跑得快,一眨眼就把烏龜甩了老遠,他一想,打個盹兒也沒事,就烏龜那點本事,怎么著也不可能追的上我。所以,他就找了棵樹,睡著了。烏龜呢,哼哧哼哧地,爬呀,爬呀,終于爬到了這棵樹的邊上,看到了睡著的兔子。”林海文慢條斯理地說著故事,喝了口橙汁,“到這里為止,幾位都是知道的了。要不是兔子覺得烏龜太弱,怎么會犯下輕敵的大錯呢?李總,你說是不是?”
“您說的是。”
啪!第一個巴掌,甩到了臉上。李總也想甩回去,但他內憂外患,現在也不是任性的時候了。林海文已經是全國作協的熱門候選人,捧他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跟當初的一文不名,也是云泥之別了。
“這烏龜一瞧,嘿,這兔子還是一只母兔子呢。睡得這么熟,頓時心里有點別樣心思了,于是就上前把兔子給XXOO了。”
噗!
噗噗!
咳咳咳!
兩個人噴了,一個人咳嗽差點把心給咳出來,剩下一個李總,眼珠子都爆了。
“哎呦,故事有點粗,您幾位可別說出去啊,”林海文咧嘴一笑,“這烏龜把兔子給那啥了,當然這比賽也比不下去了。兔子啊,哭哭啼啼地去找人評理,結果呢,評理的烏龜都說了,你要是老老實實地比賽,不去睡覺,怎么會被烏龜那啥呢?”
看了眼聽傻了的幾位,林海文嘖嘖兩聲,“我覺得這個評理的不太講究,不知道您幾位覺得呢?”
這故事,是什么意思?誰是兔子,誰是烏龜,誰又是評理的呢?
“噢,我去趟衛生間,馬上回來啊。”林海文放下杯子,走出這個小空間,把地方留給了他們。
幾個人面面相覷。
“好厲害的小鬼,”張赟搖搖頭,“這是說,李總是那只兔子?既然犯了錯,就別怪烏龜把他給——那啥了?”
“那評理的,說的是我們?我們可沒說烏龜那啥了兔子,反而是兔子的錯。”
還是李德偉腦子清醒,“人家這是看出來了,咱們跟這演戲呢,還裝什么評理的。沒聽他說么,‘評理的烏龜都說了’,評理的都是烏龜——我們是烏龜么?我們是幫兔子的呀,你們這些文人,罵人不都好拐個彎,反諷一下,順道兒就給我們扣頂龜殼。”
“那他自己不也是烏龜了?”
“能做個對兔子強來的烏龜,他有什么吃虧的?”
沉默,瞥了一眼李總,繼續沉默。
海城市另一個不太說話的委員,沉默著沉默著,突然笑了出來,“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神了,走神了。”
什么走神了,想到了李總被烏龜給那啥了,是蠻好笑的。
林海文走出來,看到來自李明旭的惡人值,500點,1000點,2000點,成階梯狀增加,應該是已經慢慢領會到他故事里的深意了。
“怎么樣?吃的還好么?”
“說起來,我們還真沒到京城大飯店來吃過呢。”譚飛吃的挺開心,“你談好了?”
“沒呢,先讓他們也消化消化。”
“里頭還有東西呢?什么呀?比我們這高端吧?”譚飛張望了一下多寶閣里頭,地方也不大,放不下什么的樣子,“估計都是精品。”
“那可不。”我的故事,能不是精品么。
傅成拿著個飯盒,正在挑東西,很認真,看上去對老婆孩子很上心,剛才林海文特地沒說是給傅成的孩子帶,他這會兒倒是一點都不在意。拿著個飯盒,自顧自地轉悠,看著好的就放進去——也沒有侍應生來攔他,應該都是被剛才那個傳過話的。
“你們要進去招呼招呼么?有三個作協的,應該是認識陸先生和譚老師的。”
“不去。”
“行啊,隨你們便。”
石嘯嘴里咬了塊芒果,這會兒眼睛一瞇,“你該不會扯我姥爺的虎皮吧?”
“你姥爺為什么會同意你來?老二啊,你就是你姥爺借給我的那張虎皮哦,不過呢,現在看,還用不上,你安心多吃點,算是辛苦費了。”
口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