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文在將近30分鐘的提問當中,只有象牙姑娘這一個提問了,后面再也沒人提問他,包括阿德里安在回答當中,也沒有再往他那邊牽連。
人蠢不要緊,努力最重要。
為林海文收獲了差不多4000點的惡人值。
要知道,這個座談會的現場,其實也就只有80多個人而已啊。這里不是華國,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開個亂七八糟的會,談一點亂七八糟的事情,就能吸引到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觀眾。歐洲本身就人少,而且也不適應那種大會模式,沒法交流,更別說,這個座談會就是高美建校周年紀念活動里頭的一個小活動,能有八十多個人,把這里擠得滿滿當當的,還是林海文跟阿德里安都名聲不小的緣故了。
不說別人,阿爾圖爾有另一個活動,出席的就是只有三十個人,那才是正常情況。
活動結束的時候,阿德里安說完自己的結束語,看著林海文的眼神,那叫一個復雜——林海文還有幾局結束語可以說,阿德里安很擔心會繼續出現意外狀況啊。
顯然,意外狀況是會出現的。
林海文在華國,那也是萬眾矚目的人物,不論是去京大、人大,還是中戲、央美等等,不管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但絕對是不會忽視他的。所以嚴格來說,高美這一次,還真是頭一回被忽視啊。
他氣死了都,不趁著最后的機會給這幫人喂一坨,豈不是沒地方撒氣去。
“咳,剛才聽了很多阿德里安的想法,感到特別的有幫助,獲益匪淺。我相信所有的同學們,應該也是跟我的感覺一樣。但是呢,除了這點收獲之外,我還是必須要說,你們應該要感到遺憾,我今天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可以說是你們百年一遇的好機會,可以從我這里學到一點,哪怕是一分兩分,也可以大大提高你們的繪畫水準,比較可惜,你們沒有這種認識,所以也沒有能夠把握住機會,除了那位女同學,她應該是今天最幸運,也最有收獲的一位了。
所以呢,我必須得提點一下大家,一定要抓住機會,比如今天跟我對談這樣的機會,很難得,可能你的繪畫生涯中,都不會有幾回這樣的機會。錯過了一次,也許你就錯過了一次偉大的成長、進步,甚至是蛻變。這對不少人,尤其是天賦有限的同學來說,應該是你們中的絕大部分啊,這關乎你們的繪畫生涯是成功的還是失敗的,是做一個藝術家,還是只能做一個畫匠。
當然,在最后時分說出來,也是沒有辦法繼續彌補的了,我也不可能繼續給你們時間,給你們來提問,來交流了。也就是說,你們永永遠遠地失去了這樣一個珍貴的機會了。事已至此,就請大家也不要太傷心,不要太囿于這一次的失誤,后面還有一些其他人的座談啊之類的機會,雖然略次一等,但也聊勝于無吧。雙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這是我對大家的一點期許和祝福,好,謝謝大家。”
安靜,有多安靜呢?坐在后排的一位菲律賓裔的女孩子,放了一個帶香蕉味的屁,坐在第一排的人,都聽到了聲音。
如果不是林海文使用了最為純正的法國官方法語口音,在場的絕大多數人應該會懷疑翻譯是不是羊癲瘋了。
在滿場的靜默里,林海文重新端上了蒙娜麗莎的笑容,跟阿德里安握了握手,阿德里安也處于懵懂當中,看到伸過來的這只手,用僅存的本能判斷了一下,這是一只手,送到面前來,不是讓他吃的,因為這不是烤制成熟的,而且它是一只人的手。至此,他可以斷定,這應該是屬于握手禮的一部分,所以他伸手出去,跟林海文握了握。
因為沒有主持人,高美的一位老師介紹了一下之后,就坐在下面了,這會兒也是目瞪口呆中。林海文跟阿德里安握過手之后,又向臺下的大家揮了揮手,接著就輕輕鼓掌起來。
下面這幫人突然意識到,哦,結束了,需要鼓掌。
然后林海文就在掌聲里,逸逸然下臺離開了。
“他是你們華國人么?”最開始提問的那位華裔女孩的邊上,坐了個日耳曼男同學,這會兒帶著一臉的困惑和迷惘,就像只迷途的小羊羔。
看到華裔女孩點點頭,他繼續追問:“你們華國人不是講究謙虛么?甚至不惜撒謊。”
“……也不是每一個人都那樣,總得有不同的……你知道的,這么大的國家,這么多的人。”
日耳曼男同學半是了然地點點頭:“他真是,太,太不同了,很,嘖,不好形容。”
讓一個德國人如此困惑于描述他,林海文確實表現的相當特別了。
華裔女孩叫林然,其實是正兒八經的京城人,央美學生,是通過美協和高美的合作項目到高美來的。她是德·庫寧的信徒,嚴格來說跟林海文,跟阿德里安都不搭,到這個座談會來,僅僅是遵循了華國人一貫的行事方法——反正聽聽沒壞處。
她被點到的時候,也絲毫不知道組織人員是希望她給林海文提一個問題。
相對于央美的肄業生,林然對美國的大畫家更有興趣一點,而且文藝復興在華國,名聲響亮,如果問華國人歐美的文學藝術歷史,十之七八都會說文藝復興了。阿德里安打著這個名頭,她當然很有興趣,她問的問題是,文藝復興時期的繪畫作品,現代人應該如何欣賞?
一個純粹外行的問題。
這股討論綿延開去,林然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來跟她打聽林海文。
高美對林海文的介紹,當然是只限于美術上的。
但學生們一旦產生了興趣,肯定就把林海文寫的書、編的舞通通都挖了出來,他甚至還是個大公司老板。
牛人!
真牛人!
“華國人當中,這樣的人很少,非常少,我就只見過這一次。”林然正跟她的同學解釋,她到高美來,還是有點心虛的,畢竟是通過政府間合作交流來了,不是正兒八經考來的。所以就更不愿意因為一些別的事情,讓別人看低她,或者是對她另眼相待:“他在華國國內也非常的,你知道,就是不夠謙虛。因為他取得的一點成績吧,難免會有些驕傲。這不能代表我們華國人,尤其是華國畫家的面貌。”
“上帝,他太不可思議了,簡直是現代版本的達·芬奇,一個全才。現在我才發現,他說的太對了,我錯過了一個多么珍貴的機會,他同時完成這么多的事情,在繪畫上花的時間肯定是有限的,這說明他的天賦絕對是無與倫比,但他在繪畫上的成就又如此驚人。天哪天哪,他一定有很多的了不起的經驗和心得,可是我居然白白放過了一個機會。”林然的女同學,一個人來瘋的美國姑娘,一臉后悔。
“……”林然只覺得突然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