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虛默,你終于醒啦?……你已經躺了一天一夜了。”
眼前出現的紫色藤蔓編織的天頂,還有朵瑞一臉擔心的表情。他當然記得,這不正是在與九尾激戰后,他被先知克雷雅救回了通天藤蔓的高庭,隨之醒來所見的情形嗎……
記憶中的自己正坐起身來,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問:“都結束了,月隱石呢?”
“月隱石不正在你的身體里嗎?”克雷雅抄著雙手,一臉無奈地說道,“九尾雖然受了重傷,但是卻在離開之前使用了禁咒將月隱石的力量封印在了你的身體里。這下可好了,失去了月隱圣石之力的保護,整個月隱村的結界都消失了。”說著,她揮手一下,頭頂的藤蔓挪開幾根,立刻露出了刺眼的陽光。
他立刻抬起手來,遮住瞬間感到不適的眼睛,反射條件地喃喃:“陽光?”
“是啊,失去了月隱圣石之力的守護,這個村子勢必是要卷入歷史的洪流與紛爭之中了……”克雷雅嘆了口氣,向一側墻壁走去,藤條編織的墻壁立刻為她開了一個口,露出萬里晴空的世界……
看到這里,虛默不禁感到了幾分恍惚,他想起剛入勇者大陸時的懵懂無知,讓他無法分清九尾的身份,憑著直覺地相信他、依賴他……直到九尾自曝身份,強奪圣石,還差一點奪去自己的性命……
當然,這些都不是讓虛默最自責的,最讓他難受的是——月隱村的結界因為此事全破,先知克雷雅功力半毀,月隱石也因此被封印進自己的身體,最終還是沒有逃過被九尾奪走的命運……
與克雷雅約定的記憶還在繼續播放——
先知在交代完路線后走進虛默的身邊,然后抬起他的下巴,要求道:“虛默,答應我,當一切結束,帶著月隱石回來這里,將和平的結界帶回月隱村里,這是你虧欠的責任,應該由你來還——這是我對你唯一的囑托。”
看到此處,愧疚感猶然郁結在胸……虛默并沒有忘記克雷雅的囑托,也沒有忘記自己堅定的點頭,只是這一路艱險還沒有看到故事終結的盡頭,還有對于九尾,他的心情一直是如此的復雜……
來不及更多糾結,又一場記憶躍入了眼簾——
眼皮沉重地睜不開,他拼命想要清醒,從虛瞇的眼縫昏呼地觀察四周,只見暗紫近黑的空中閃著雷光陣陣,一道道泛紅的閃動光球在空中劃出奇妙的符文圖案……
作為旁觀者的虛默想了起來,這不正是平躺在曼切斯特的雷神域中,正要被安步羅斯和艾伯特祭天取石的那一回……
果然,空中的光球在變化間跳出了一個個紅袍侍衛,通通戴著半臉的金色面具,他們利落地落地,迅速站成了兩排。隨后,從光球的變幻中,又出現了兩個人影,一位身著華麗紅服,臉廓四方且棱角分明,手拿金柄紅石的權杖,一看就是國王的打扮;另一位穿著紅邊灰底的長袍,長臉長身,尖鼻薄唇,上挑的眉眼中含著淡淡寒光。
他們一前一后地走到了虛默的右側,國王開始喃喃地念起了聽不懂的咒文。
天空中的雷光開始聚集為紫色光球,隨之劇烈的飛旋和山東,它們相互摩擦,發出愈加強烈的紫黑光線和濃濃的煙霧,很快就把所處的菱形高臺團團包圍……
知道形勢不妙,虛默不禁用盡了一切地能量大喊道:“我絕不會讓你們得逞,放開我!”
“放棄吧。”跟在國王身后的首相艾伯特用死魚一樣的眼睛盯著虛默,毫無表情地說,“你注定會成為雷神統治世界的墊腳石,不如趁早放棄掙扎,這樣便可以安心地躲回黑暗里長眠。這個世界太兇險,太讓人辛苦了,不是嗎?”
“不,絕不!……”被綁死的自己似乎并沒有放棄掙扎,咬著牙根回答,“我虛默絕不會認輸的,我還有妹妹……和重要的人,要守護!……”
“你現在性命難保,還想保護誰?本是螻蟻,奈何看不清現實——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英雄傳說?只不過都是自欺欺人而已。”艾伯特冷笑一聲,“是時候讓你面對現實了……”
旁觀著這一切的虛默當然記著這場回憶后續的發展,隨著一陣亂想,以奈特領頭的血鴉三人沖入了法陣,與雷神附身的安布羅斯打得天昏地暗,最終灰蛇找到破綻救出了自己……如今看到這場面他仍然心有余悸,他知道那天如果沒有血鴉的出手,自己恐怕真要墮入無盡黑暗,等待奇跡的發生。
但,命運還是眷顧了自己,在千鈞一發之間給了他生的希望,這或許就是元神口中所說的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