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到底跑到哪兒了?
燕飛看看天空的滿天繁星,感覺著光腳丫子下的薄薄的松軟白雪,滿心的疑問。
這是到北極了?還是南極?
話說晚上他喂完老虎黑熊,自己也飽餐一頓,就開始在恐龍大世界的星光之下,漫無目的地飛來飛去。
說漫無目的也不對,原來他探索的時候大致飛的就是一條線,距離當初他從海中上岸的地方是夠遠了,可是實際上面積并不大。
加上這一陣子太忙,連那黑色小閃電似的小鳥也沒空找了。所以就準備趁著今天晚上,再擴大點探索范圍。結果飛著飛著,發現下面的恐龍好像越來越少了。
特別是中大型的恐龍越來越少,原本在天空就算視線不好,也可以清楚看到的大型蜥腳類恐龍,就是那些類似地震龍潮汐龍外表的恐龍。
這些恐龍都是在比較空曠的原野上活動的,輕易就可以看到它們的身影,而且它們的身影也基本上遍布了他所有探索過的范圍。
開始還沒太注意,等驀然發覺已經有一陣子沒看到這些恐龍的身影,他才發覺不對。
結果沒飛幾下,就在一處山巔,就是他現在站立的地方,發現了不少白點點。
落下來之后,才發現這里竟然是白雪。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恐龍世界里沒什么四季的劃分,反正天天都是和夏天一樣。現在發現了白雪,真的是挺驚奇的。
在這里隨便走了一會兒,一棵不大的樹下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他停下了腳步,朝那里望去。不大一會兒,一只和比野兔稍大點的動物就鉆了出來。
其實有點像是大老鼠,但是腿又比較長。
這是哺動物,盡管進化論說哺動物進化得更完美,可實際上這些家伙生活的并不如意。特別是這些在陸地上的,還不如原來燕飛見過的,那些在海島上的小哺動物過得舒服呢!
走了兩步,一處沒有積雪的地方,腳下松軟的葉子讓他才注意到,這棵樹可不是什么松柏之類的,這是一棵白果樹——學名叫做銀杏的,生物本上說這是植物界的活化石。
實際上植物界的活化石太多了,比較留心這方面資料的燕飛還知道如水杉,水松,銀杉,金錢松等等,也都是被人稱作植物界活化石的。
這些東西在恐龍大世界遍地都是,他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實際上在三岔河鄉的地界上,有一棵白果樹,那才叫稀奇——沒錯,方圓百里就這么一棵。
那是一棵大概要四人合抱的白果樹,基本上鄉里的人估計都去看過。特別是學生們周末沒事兒可做,就相約跑過去看白果樹。
這年頭電視白天也沒有好看的,動不動還來個黑白方塊拼出來的圓形讓你看——沒節目的時候就給出個這圖案讓你看,不但是夜里能看到,每周周二下午也能看到。
多年以后為了能在電視上露個臉,多少人連臉都不要了,誰還會記得電視臺居然還有沒節目可放的日子呢!
燕飛身邊這棵不大的白果樹,也比三岔河鄉那棵稍微大點。沒辦法,恐龍世界就這樣,如果把這樣的樹叫做大樹的話,那總不能把其他的樹叫做大大樹,大大大大樹吧?
不遠處還有黑乎乎的一大片林子,燕飛想了想就邁步朝那邊走去。
在天上的時候看樹林并看不清楚,何況他還只顧著看那白色的雪,現在走近了就發現,和他想的那樣,腳下除了薄薄的雪,還有更松軟的腐爛的銀杏葉子。
挺大的一片銀杏林,可惜對燕飛來說,這并沒有什么用。
在他看來這些樹還不如那些普通的松柏更有用,至少那些可以拿出去當柴燒,而這些樹就算能結果,他也沒法把果子拿出去。
至于說好看不好看,整個恐龍世界里各種千奇百怪的植物多了去了,就算是銀杏也能分出幾十種來,根本不算什么。
如果這些樹在現代社會也普遍存在的話,他倒是可以移植幾棵種到自家的土地上,至少夏天還可以遮陰。可問題是都被稱為植物界的活化石了,自己弄兩根一看都得幾千年才能長成的樹出去,怎么都解釋不清楚的。
也許可以弄點小樹苗出去,種自己那里種上幾年,雖說長得慢了點,可好歹算是稀罕玩意兒。反正自己打算在河邊種柳樹種玫瑰,順便栽種點這些樹也不是不行——只要是小樹苗,就說自己跑別處買的,誰還能怎么著自己?
再說在恐龍大世界里,這些在大樹縫隙里的小樹苗都被大樹遮擋了陽光,也根本長不成,自己隨便移植也對這里造不成什么壞影響。
胡思亂想著,在安靜的銀杏林里散步一樣的走來走去,忽然遠處傳來的動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一聲細小的類似小鳥的呢喃聲……
如果不是天氣晴好,如果不是深夜到處一片寂靜,這幾聲細小的聲音,他絕對就錯過了。現在既然遇上了,那怎么也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
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一會兒,發現剛才的聲音都沒有了。
好在也不著急,時間還早,他就慢悠悠地在林子里轉來轉去,后來干脆變化了恐爪龍,慢慢在林子里轉悠開來。
倒不是怕這里有什么危險,而是他覺得恐爪龍的聽力更好點。
等他再次聽到聲音的時候,頓時就郁悶了,自己好像走錯了方向,越走越遠了。
恐爪龍的腳步輕盈而敏捷,掉轉方向一路小跑,重新朝著聲音傳來的聲音跑去。
跑了一會兒,感覺到應該到了目的地,他想了一下,變化了副櫛龍,猛地大吼了一聲,然后重新變化了恐爪龍細心聆聽。
副櫛龍的吼聲在林子里回蕩著,那個傳來呢喃聲的小生靈,顯然被驚嚇的有些不安。雖然它下意識地保持了安靜,生怕引來什么敵人,可是它不安的在巢挪動的聲音,已經傳到了恐爪龍的耳中。
憑著這點動靜,就足夠燕飛確定這個小東西巢的確切位置了。
一棵大銀杏樹的樹洞里。
恐爪龍消失,再出現就到了樹上。這棵樹的直徑足有十米,樹枝四下散開,站在中間平坦寬闊的地方,別說是恐爪龍了,就算來個霸王龍站著也沒問題——當然前提是霸王龍得能爬上這幾十米高的地方。
出現的位置太好了,剛好就在恐爪龍的眼前,幾根樹枝的根部,一個剛好遮風又避雨的地方,露出了幾根散亂的樹枝。
應該就是這里了。
建巢的位置太好,明顯也不是什么好事兒,自己都來到了巢前面,里面的那個小東西還沒察覺到危險臨近。
小心地感覺了一下,就知道里面那個小東西的確切位置。
稍微制造了點動靜,趁著里面的小東西挪動身體的瞬間,他就準確地探出手去,給它來了個甕中捉鱉。
落入魔掌的小東西頓時慌亂地喳喳喳地叫了起來,在寂靜的林子里格外清晰。
烏鴉?喜鵲?
燕飛不但是驚喜不已,還奇怪無比。
瞬間回到了小屋,本來很少用的蠟燭也被點上了,在燭光下,燕飛仔細地看著這只小鳥。
還是更偏像于烏鴉多一點,區別肯定還是有的。脖子比烏鴉稍微細點長點,爪子也要比烏鴉粗壯有力點。
在小鳥驚慌失措的叫聲中,燕飛拉開了它的翅膀,翅膀的寬度不如烏鴉,可長度肯定是超過了——其實已經不用看了,他也就是心里好奇,再加上有點喜出望外,就多折騰了這小鳥一會兒。
盡管個頭比烏鴉應該還稍微小點,加上顏色并不是純黑色的,而是夾雜點灰色——但是冒充一下烏鴉,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冒充都無所謂了,反正除了鳥類學家,一般人絕對不可能認出太多的鳥類來。
不管這是不是黑色小閃電,燕飛都覺得這只鳥實在是太符合自己的心意了。
所以,注定,這個小生靈要完蛋了。
我以后會多多照顧你的同類的,燕飛一邊在嘴里嘀咕著,一邊下辣手消滅了這條小生靈。
然后看了看只有那么一點點的小身軀,就把它送進了恐龍世界的大海里,對它進行了海葬——當然能獲得這樣的待遇,并不是燕飛準備紀念它什么的,這和它身上的肉太少有著很直接的關系。
就見燕飛哈哈大笑了幾聲,在小屋里東扒西找,劃拉出來了一塊破鏡片,放在蠟燭前面。接著自己變化成了燕飛牌的烏鴉,對著那個破鏡片得意地看了又看。
橫著看,側著看,對著鏡子看,尾巴對著鏡子看,展開了翅膀看……
一直到看得滿意了,才撲扇著翅膀扇滅了蠟燭,朝著外邊飛了出去。
剛沒飛多遠,他就進了菜園島,從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自己的電子表,按下了讀秒功能,再迅速變化了冒牌烏鴉飛上了三岔河的上空。
毫不猶豫地就朝省城的方向飛了過去。
這肯定就是黑色小閃電了,感覺著自己的速度,燕飛的心里頓時就美得不行。
天下的事兒果然就是這樣,有些東西你找啊找啊,找死都找不到。卻往往會在最漫不經心的時候,忽然就找到了。
找了黑色小閃電這么久,盡管這只不太可能巧到剛好是自己遇到的那一只,可現在不也是在自己沒想著它的時候,它的同類忽然就出現了嗎?
夜空中冒牌烏鴉的飛行速度可謂是真的如同小閃電似的,原本這種鳥的飛行速度就挺快的,又有七十二變的能力加成,那速度不快才怪。
就在胡思亂想著,一個個城市就從身下掠過了。
當他熟門熟路地飛到省城大學法學院的時候,進入到菜園島按停了讀秒器,頓時就張大了嘴巴。
我已經比地球上飛得最快的鳥兒還要快了!
世界上飛得最快的鳥兒據說是尖尾雨燕,最快的速度可以達到352千米/小時。注意,這可是最快速度,平時它們的速度是不可能一直保持這么快的。
可燕飛的那電子表上的讀秒,現在剛剛過了三十分鐘——要知道三岔河到省城的距離,直線大概在四百里左右。
這是一路還在胡思亂想,再加上剛剛能變化這種冒牌烏鴉,還遠遠達不到速度最快的情況下。
可想而知,隨著他能變化的恐龍增多,能力越來越強,對冒牌烏鴉的身軀越來越熟練,那么這速度絕對會達到一個驚世駭俗的地步。
其實,現在的速度已經很驚世駭俗了。每小時四百公里,就相當于每秒超過一百米的速度,如他不能保證足夠的飛行高度,一旦給人看見,絕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的。
飛得高就沒這樣的問題了,戰斗機的速度快吧!可是在地上的人們看來,也就是那個樣子,感覺和身邊跑過的汽車沒什么區別。
其實一般人對速度并沒有那么敏感,站在地面上的時候,高空上的戰斗機的速度在人們的感覺里,還沒低空飛過的麻雀速度快呢!
既然到了省學院,以某個人的德性,他要是不去偷偷看一眼媳婦兒,那就不是他了。
所以不大一會兒,一個奇形怪狀的小蟲子,就從某個宿舍的門縫里爬了進去。揮舞著小翅膀,飛到了自家媳婦兒的床上,借著微弱的光線,看著自己媳婦兒熟睡的臉龐,在心里得意地嘿嘿笑了一會兒,才又悄悄地溜出去。
回去的時候還在得意,一日千里算個屁,等咱熟悉了這冒牌烏鴉的身體,一小時一千里也不是問題。
到了三岔河鄉的地界,他還又巡邏了好幾圈——實在是太得意了,不多飛一會兒,都沒法發泄自己的興奮之情了!
心情太好,沒法睡覺,他就又開始折騰了。
回到大棚旁的小屋,在屋里走了兩步,點上蠟燭寫了幾個大字就扔一邊了——這會兒的心情不太適合練字。
進了種植牧草的山谷里,砰砰砰地敲著石頭,把苦力一號叫了起來:“你不是弄了個二胡嗎?拿來教教我怎么拉的,我準備學學樂器!”
苦力一號看起來憔悴了不少,從過年前回了一趟家看了看那個小山村,再進山谷他就經常在晚上弄個二胡拉來拉去的——本來他會鞣制蟒蛇皮就是為了做二胡的,會拉兩下子一點都不奇怪。
燕飛本來挺煩他這個的,不過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他計較了。聽著他給自己講了一陣兒,又示范了幾下,自己剛開始能拉出鋸木頭的聲音,就得意地拿著二胡出去了。
臨走的時候想了想道:“你也別整天拿著這破二胡悲春傷秋了,以后好好干活勞動改造,我心情好了就多幫你傳幾回信兒回去,讓你家里人也有點希望,你要死了可就沒這待遇了。”
說完也不管這苦力一號的驚喜振奮,拿著二胡出去,用鋸木頭的聲音,去折磨那幾只老虎黑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