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真實存在!”
瞬間去到另一個世界轉了圈回來,女主將嘆然,銀勺對盤子上的金色蛋包,扣下去一塊,送進嘴巴,仔細地咀嚼品味。
蛋包的口感很像是慕斯蛋糕,綿密,柔軟,入口即化。
當然,禁忌之蛋的濃郁滋味,洶洶占據口腔并向全身推進時,哪怕嘗遍珍饈的女主將心下也驚嘆不已。不可名狀的神奇之味,似蛋,非蛋,一口吃下去,就像是將大荒吞進肚子,女主將視野中,不斷飄過數種食材的影子——
除開雞蛋不談,最令她震撼的,當屬營造蛋糕般口感的牛奶。
給予口腔絲綢一樣的觸感,讓蛋包柔滑到極致,仔細去追逐一絲淡淡的奶香,女主將腦袋里,卻有一張波瀾壯闊的海景圖,徐徐展開,巨大的、全身有牛奶斑點的巨鯨,在蔚藍海面浮頭,低沉回轉的鳴叫聲里,一束高高的牛奶噴泉,于半空向八方噴灑,落在海水中甚至引得魚群爭搶。
“這是怎樣的一種牛奶食材呢?”
哪怕見多識廣,女主將也有被牛奶巨鯨驚嚇到。
不止牛奶。
之前與蛋清混合反應的檸檬汁,亦肆意揮散自己的清爽,屋內其他巨頭也先后開吃,一勺,或兩勺,本就處于冬季的室內,這下子更像投進名為清爽的煙霧炸彈,每個人都是一副豁然開朗、見到藍天白云,于高處鳥瞰大地的震撼表情。
“好濃郁的清爽,我腳底下好像有大山突然拔地而起,簡直讓人一眼就看穿這東京黑夜啊!”有巨頭興奮起身。
“是啊,清爽的極巔就是這樣子么?原來如此!”
“什么叫豁然清爽?大概就是這樣子了,一瞬之間的穿越,明明是坐在屋子里,我卻像是去天空遨游了一圈回來……不信?看我這邊!”一位不知名的老者,白頭發好像遭到電擊,全都豎起,他邊擼平爆炸頭,邊眼角帶著興奮的淚光說。
被清爽滋味,刺激的流淚了,這是窺見世界壯闊的激動之淚!
薙切繪里奈咬唇,旁邊,愛麗絲柳眉糾結,小聲嘀咕不停:“這檸檬汁,果然不簡單,是混合物,還是純粹的果汁?怎么給我一種分子美食的既視感呢……”
突然,一陣甜酸氣息飄來,繪里奈狠狠嗅了嗅鼻子,本來不太情愿的臉色,趨于緩和。
她低頭看歐姆蛋表面縱橫交錯的線條,這些線條如此鮮艷,實際上就是番茄醬,可很明顯,這些番茄醬同樣不簡單,嗅一口味道,繪里奈喉嚨就不由地滾動,手指輕顫似觸電,連忙抓握湯匙,切入歐姆蛋舀出一塊仍晃動的凍狀淡金色物,送入口。
一瞬間,「神之舌」帶來的品嘗回饋,令繪里奈大腦當機,目中透出震撼。
連環爆炸。
禁忌的牛奶、檸檬汁、番茄醬,各自爆炸,而奇妙的是,就在口腔的大爆炸中,原本屬于食譜核心環節的禁忌之蛋,始終于爆炸混沌中沉浮,這一刻,繪里奈隱隱看見禁忌的三重天——
第一重天,純白,屬于牛奶。
第二重,顏色青中帶橙,屬于檸檬。
第三重,鮮紅,深邃,是番茄!
而就在三重天彼此糾纏重疊的區域,蛋就在那,仿佛可以亙古久遠。
“三重天,世界中的世界……雷哲,原來這就是你新食譜的結構啊,構思的確精妙!”
評審席,一頭長發、洋裙的安德莉亞,目露一絲興奮道:“牛奶鯨之奶,本就是產自大海的原生液,自帶海洋的極致風味,吃下去就能體會到海洋之壯闊。檸檬水呢,如果我的味覺判斷沒出錯,這十有是合成禁忌食材,基底是「杏仁檸檬」的果汁,在座者或多或少有接觸,可另一種合成物你們絕不知道……”
她無比篤定。
在這深吸一口氣,目中興奮更濃,安德莉亞不禁前傾身子,緊盯雷哲,只吐出一個字:
“水!”
眾人莫名,除了若有所思的凱瑟琳。
“沒錯,水!”雷哲面孔有淡淡笑容,“天空之水!”
天空之水?
這下,東瀛眾巨頭集體懵逼狀態,明明一群內行專業人士,卻在這知識空白。
凱瑟琳嬌軀一震,“是「空氣水」?!”
安德莉亞替雷哲回答:“絕不會錯,那種清爽得仿佛在萬米高峰呼吸的感覺,就是「空氣水」,僅論入口的順滑口感,在所有幻想食材中足可排進前5,而且,作為各種料理領域的烹調用水,它被眾多龍廚師乃至天王,奉若至寶,一升的量就可讓麟廚師進行生死食戟!”
“原來如此……”薙切仙左衛門面孔閃過一絲恍然。
食霸麟廚無食義,可食物,卻帶給眾人遨游天空一般的清爽,而這,也恰恰是發揮食材原生風味的烹飪技法。
與食義的鏡中花、水中月相比,食材原生風味,真實存在,若駕馭得當,帶給人的震撼自然也更扎實。
屋內聲音突然間消失干凈,剩下的窸窸窣窣動靜,就是勺子扣挖食物。
“太幸運了今晚!”
角落,在一群巨頭中,極不顯眼的《品味周刊》總編渡邊由紀,一口一口地,表情神圣,吞嚼食物時嘴唇都在顫動,內心難以平靜。
又一勺。
渡邊由紀盯看湯匙上一小塊凍狀物,手腕在晃,如同在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石,眼眸晶瑩泛著光。
沒錯,一勺的量,堪比寶石。
就是這么丁點的量,內里卻蘊藏著數種禁忌食材的秘密。
「空氣水」這種水之至寶,渡邊由紀作為美食界第一線的信息收集者,隱約知道些。這是無價物,世界上唯一出產的山巔泉眼,據說由美食會那位首領親自監管,他麾下的八大麟巨頭,自然可以通過任務或者其它途經,向首領換得至寶。
最令渡邊由紀吃驚的是,雷哲竟舍得在這么一場私下食戟上,用出如此無價寶。
“禁忌之蛋只是表象啊!”
“殺手锏,藏得太深!”
嘆息聲。
舒芙蕾歐姆蛋并不難做,雷哲只花大概一小時,就做夠了屋內所有人的量。
不知不覺,距離雷哲上菜,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之久,可屋內眾人仍沉寂在禁忌食材堆砌的窒息氛圍中,似乎把另一位食戟選手忘記了般。
很快,3個小時的食戟戰,只剩半個小時收尾時間。
而在這時候,一直開鼓風機熬煮湯頭的夏羽,也終于揭開鍋蓋。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