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官場上的迎來送往,李植就開始檢查自己的產業了。到汝0州去援剿一走就是四個多月,李植很擔心自己的產業出問題。
李植首先去工人最多的紡織工廠看了看。
紡織工廠還是老樣子,雇傭著一千七百七十人,到處都是各種機器摩擦的聲音。紡織工廠直接購進粗棉花最終產出李家精布,能完成整個產業鏈的生產,每個月產布三萬一千匹左右。這些精布通過董家的銷售網羅行銷到大江南北,每個月能給李植帶來八千四百兩的利潤。
紡織工廠的總管是李植的舅舅鄭元,如今他做了大總管,十分得志,說話快人快語早沒有當初的靦腆模樣。鄭元的管理還不錯,李植在工廠內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什么問題,機械保密上也沒有什么漏洞。
李植又去肥皂作坊檢查了一下。
肥皂作坊如今已經有兩百名工人,作坊里到處都是大壇子大鐵鍋,工人不斷在壇子鐵鍋里加入原材料,加熱攪拌。如今肥皂作坊每個月產出肥皂七十萬塊,其中五十萬塊賣給許敏策銷往江南,十萬塊賣給崔文定賣往京師,剩下十萬塊以二十文的價格在天津出售。
肥皂產業每個月可以為李植帶來八千二百兩的利潤。
二爺爺李有盛在管理肥皂作坊,李有盛身體還好,做肥皂作坊的總管綽綽有余。李植和他聊了聊,發現二爺爺管理上抓得很緊。
李植又去其他地方看了看。
水泥作坊已經開始向京畿的泥瓦匠們銷售水泥。不過水泥單價便宜,一斤才三文錢,銷往各地主要成本都在運費上,一遠了運費太高就不劃算了,產業做不大。一個水泥作坊每個月生產七萬兩千斤水泥,利潤不過一百六十兩。
步槍匠人方面,現在李植有匠人一百九十五人,每個月可以生產近兩百把米尼步槍。每把槍需要十兩成本,每個月李植要花兩千兩銀子生產步槍。到了崇禎八年的十一月底,李植已經有了兩千多把步槍。
有了這些步槍,留守范家莊的六百多新兵也練了幾個月打靶,算是合格的新兵了。兩千家丁全部武裝了步槍。有了這兩千士兵,李植感覺自己的腰桿又直了一些。
李植現在的實力,已經超過天津最大的一支兵馬——三千人的鎮海營了。雖然李植并不外露實力,但守備、兵備道見了李植都客客氣氣的。
畢竟這是明末亂世,有兵馬就有力量。
火炮作坊方面,這大半年已經生產了八十門六磅炮,已經足夠李植使用了。炮兵的比例不能太高,李植讓作坊停止生產六磅炮,轉而摸索生產十八磅重炮作為范家莊城防的防御火炮。
李植給炮匠們畫的十八磅炮設計圖是基于這個時代被英格蘭人稱為“標準長炮”的一種重炮:這種炮炮重三千七百斤,口徑3.92寸,炮長十尺,直射射程一千五百米,拋射射程六千米。李植的炮匠們用鐵芯銅體法鑄炮,大概能讓火炮輕不少。
李植讓炮匠們摸索試制,多試驗幾次不怕失敗,只要幾個月后能造出來就行。
李植最后檢查了一下玻璃作坊。
玻璃作坊是李植第三個比較賺錢的產業,李植找李興來一問,發現玻璃酒具現在已經供不應求。玻璃作坊每個月能產兩百五十套玻璃酒具,五十套玻璃茶具。玻璃茶具還好,每個月能賣三十多套。無色的玻璃酒器則極為暢銷,一上市沒幾天就立即賣光。
而且玻璃酒器的需求似乎是越來越盛。不光是京城的人知道了玻璃酒具的好處,京畿各個府縣也有來買的,甚至有南方的富商士紳也派人來買貨。
李植銷售的一套酒具里面有二十個無色酒杯,能夠兩桌人使用。三十兩一套的話,平均一個酒杯只賣一兩五錢。和西方貨船跨越重洋販過來無色玻璃杯比起來,李家的無色玻璃酒杯就便宜多了,怪不得富商們都要搶購。
雖然如今玻璃作坊每個月能為李植賺六、七千兩利潤,但顯然這個產品的盈利潛力亟待挖掘。
李植立即找來蔡懷水,讓他馬上動手,在原先的玻璃窯旁邊再建一個新窯,擴大玻璃的生產能力。當然蔡懷水一個人干不行,李植又雇了六個工人作為第二個玻璃窯的員工,和蔡懷水一起建玻璃窯。
蔡懷水建第二個窯子輕車熟路,只用了二十多天就指揮工人們建好了窯子。第二個窯子一落成,李植就讓新窯子全力生產玻璃酒器。新建的窯子比老窯子多一個坩堝,將玻璃酒器的總產能擴大到了一個月六百套。
玻璃酒器的招牌已經打出去,現在市場上供不應求,李植對酒器的銷售有了新想法。
李植要搞一個拍賣會!
以拍賣的形式出售玻璃酒具,就能最大化每一批玻璃酒具的價格,實現最大的收益。
拍賣會面對的對象,當然就是天津的豪商們。天津是南北漕運中轉站,是商賈輻輳之地,豪商云集。這些豪商們買了李植的無色玻璃杯可以轉販到大江南北,獲利高于李植自己在店里賣。李植面對這些豪商拍賣玻璃酒具,一定能賣出更好的價錢。
而且賣貨給這些商賈們,實際上也是給他們賺錢的機會,可以擴大自己的人脈。
主意打定,李植就找到許敏策,和他商量開拍賣會的事情。
許敏策聽到拍賣會三個字愣了愣,問道:“拍賣是什么意思?”
“就是讓買家競價,價高者得!”
“原來如此!”
許敏策早就聽說了李植新開發的無色玻璃產業賺錢,此時聽到李植要開拍賣會賣玻璃酒器,悻悻地說道:“賢弟買賣越做越大,各種點子層出不窮,愚兄都跟不上了。”
李植知道許敏策這是想要好處,笑道:“我這次把每月六百套酒具分成十二個份額,其中十個份額拿來拍賣。我把剩下的二個份額,也就是每月一百套酒器以三十兩一套的價格供給許大哥,讓許大哥販到南方去賺錢,如何?”
許敏策聞言大喜過望,這一百套酒具販到江南去估計能賣到四、五十兩銀子一套,刨去運費、鈔關和人工費用,這一百套就是每月一千多兩的利潤。
許敏策暗道李植是個識趣的人,自己把他介紹給巡撫沒有錯。
不過許敏策又琢磨:這無色玻璃酒器大量銷售,賣到五十兩的價格也是極限了,到時候肯定要動用自己在江南的人脈網絡宣傳,這一千多兩銀子賺起來倒是沒有肥皂買賣那么輕松。
但有這么多錢賺,總是好事。
李植向許敏策讓利,也有自己的想法。許敏策和巡撫賀世壽實際上是一家人,許敏策在賀世壽的巡撫衙門里很有發言權,向許敏策讓利實際上也是加深和巡撫關系的一種辦法。
許敏策得了好處,微笑著說道:“賢弟放心,我這就向天0津所有大商人發下帖子,讓他們到醉仙樓去參加拍賣!”頓了頓,許敏策又問道:“時間定在什么時候為好?”
“就后天下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