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子的多次親自過問之下,經三司會審,查登備等四人貪贓枉法證據確鑿,論律該斬,于崇禎十二年十月十五日午時斬于京城菜市口。查登備等人的府邸,一律抄查,所得財貨變賣后充入天子內庫。
消息傳來,天下士林為之一震。天下人從此更知道了李植的厲害——這李植竟然靠蠻力斗倒了天津巡撫。世人不知道天子內心對李植的憤怒,都說是天子被李植戰功蒙蔽了天子。士林中罵天子的不少,士人皆說:若是讓李植這樣屠戮士林的人得勢,那打韃子還有什么意義?寧愿把遼東永遠讓給韃子,也不該讓李植這樣的小人得志。
天津的官場上,就更是一片哀鴻遍野。文官們聽到查登備四人被抄斬的消息,仿佛死了家人,一個個失魂落魄。天津已被視為斯文掃地之地,不服教化之所。不少文官羞于與李植為伍,上下活動打通關節,一門心思只想調離天津。
當然,這些活動都是私底下進行的。場面上,天津的文官們出于恐懼,對李植都畢恭畢敬,見到李植都執見上官之禮。李植可是隨時把文官抓起來的角色,誰敢惹?李植在天津基本說一不二,把以文御武的大明規矩打得稀爛。
李植手下的武官,在天津基本上是橫著走。
文官被打壓,連帶著天津的其他武官的地位也高起來了,參將、游擊們在文官面前不再唯唯諾諾,逢年過節送過去的銀子都少了些。
文官們投降后,天津的商稅征收工作十分順利。很快,各地的商賈們就一個個到征稅點排隊報稅。
十月十五日,天津一府二州二十縣的報稅結果已經統計出來,以四十兩以下不稅,三十稅一的標準,天津一鎮一年可收取商稅四十一萬六千兩。當然這是報稅收入,估計有些商戶還會少報,最后經過查稅后實際征收的稅收會更多一些。
這四十一萬兩銀子,除了十萬兩上繳天子外,李植還有三十余萬兩結余。這些結余,李植準備拿來擴充部隊。
募兵之前,李植先統計了一下旗下產業的收入開支。
如今李家精鋼一月份一個月能賣出五千斤,月利潤從四千兩變成了七千兩。
而李植的玻璃鏡產業,在開通了平戶的貿易后銷量也顯著增加,每個月的利潤從平均兩萬一千兩變成了平均兩萬九千兩。同樣,玻璃酒具產業,在開通平戶市場后銷售量大漲,每月盈利從以前的平均一萬七千兩漲到了平均兩萬二千兩。
李植兩條貿易船,每個月有兩萬多兩的收入。刨去查云克信德號的三成股份,一個月平均下來也有二萬兩收入。
加上紡織工廠擴產后利潤大增,利潤大增:有了日本平戶的銷路,紡織工廠每個月都在擴大,如今已經擴大了兩倍,已經有五千多紡織工人。紡織工廠的利潤,也從八千兩變成了二萬二千兩。
如今李植一個月利潤高達十三萬四千兩白銀。加上商稅平攤到每個月有二萬五千兩銀子,李植每個月收入近十五萬多兩。
這個收入水平比以前大幅增加了,大頭是海洋貿易帶來的。海船每兩個月可以跑三趟平戶,給李植各項產業帶來了巨大的需求,讓李植的產業利潤大大增加了。
開銷方面:李植養有一萬二千精兵,還有城防炮兵一百三十人,每個月的月錢加伙食就要五萬五千兩。另外每個月訓練打靶花費的硝石火藥也不少,大概要三千兩銀子。加上步槍作坊,龍尾車作坊、以及各種行政人員的開支,李植每個月支出約七萬兩。
一加一減,算下來李植每個月有凈利潤八萬余兩。
有這八萬兩凈利潤,李植決定再招募八千新兵。一個士兵一個月月錢三兩,加伙食花銷一兩五錢,每個月開銷四兩五錢,八千新兵每個月花費三萬六千。刨去新兵的花銷,李植還能保持利潤盈余在五萬兩的水平,保持財政健康。
按理論上的月收入,李植可以募集更多士兵,但那樣對財政是十分危險的。這年頭兵荒馬亂,產業波動劇烈。
比如崇禎十一年秋到十二年春的這次滿清入塞劫掠,京畿道路全部不通,李植的產業沒有原材料運入也沒有產品賣出,停工了大半年。如果不是靠以前的積蓄支撐,李植的產業和大軍就要崩潰了。
這亂世中的經營,財政上不能繃得太緊。
得知李植要招募八千新兵,李興、鐘峰等軍官十分高興。多了八千新兵,他們的身份也會水漲船高更進一步,更有實力。他們聚到了總兵府,和李植一起討論雇兵的事宜。
“大哥,如果有兩萬精兵,我們可以對陣五萬韃子不落下風!”
李植沉吟說道:“韃子被我們痛宰了兩次,不知道會不會有了教訓,改變武裝形式。皇太極是個十分狡猾的人,不可不防。”
李老四點頭說道:“韃子的親王,貝勒們都是兄弟子侄,又團結又狡猾。如今吃了兩次我們的虧,一定會想法設法改變戰法。”
鐘峰笑道:“無論如何,有了這八千新兵,我們的實力會大漲。那些文官們以后就更要聽我們的了!”
眾人聽到這話,哈哈大笑,都很暢快。
李興揮手說道:“就是天子,考慮天津的問題時候,都不能不考慮我們的兩萬大軍!”
眾人對視了一眼,十分得意。
李植說道:“我們虎賁師威名遠鎮,有不少屑小覬覦窺視我們。這次招募新兵,人數遠超以往,要擔心的是混入奸細。此次招募手續上要嚴,應募者首先要有當地鄉老做保,要帶上戶貼來應募,還要有虎賁師的在役士兵做保。”
鐘峰說道:“一名士兵可以為幾人做保?”
李植說道:“一名士兵可以為五人做保,這樣我們就可以從六萬應募者中選出八千精銳。如果招募的新兵中混入奸細,做保者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