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東印度公司巴達維亞總督庫恩站在巴達維亞訓練場上,滿臉的驚喜。
槍匠巴斯滕在試射他的新步槍。這個熟練的槍匠用上好的鋼材制作了一把燧發來復槍,然后用從李植那里學來的后空錐形子彈射擊,在訓練場上打出了一分鐘三發的可怕射速。
燧發槍在這個時代已經不是秘密了,這種槍機在歐洲經過一百多年的發展已經十分成熟,許多歐洲國家都在軍隊中批量裝備。巴斯滕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槍匠,自然也能做出燧發槍機。
只不過燧發槍的成本高一些,對彈簧的鋼材要求很高,大規模換裝部隊需要很多錢。而且有些部隊的軍官們都習慣了火繩槍,拒絕接受燧發槍這種新鮮事物。所以在燧發槍的普及過程中,時不時出現一些倒退。
此時的歐洲正處于黃金時代,在全世界瘋狂地屠殺土著,殖民各個大陸。火繩槍的威力已經足以讓西方人隨意欺凌各地的土著。
但在東亞,荷蘭人遇到了李植。李植的新式武器把荷蘭人打得滿地找牙。在東亞的戰場上,火繩槍無疑是毫無競爭力的武器。荷蘭人明白他們必須在武器上不斷革新,才能和在天津崛起的李植抗衡。
槍匠巴斯滕是個熟練的槍手,他從三百“ell”的距離上打了十發子彈,最后的結果出來,他命中了八發。
巴達維亞總督站在一眾軍官的簇擁中,滿臉的驚喜。
想不到自己的一個小舉措,將明國人的子彈交給來復槍槍匠研究,就取得了這么重大的成果。得到明國人來復槍的秘密,這可是一個巨大的收獲,能夠將荷蘭來復槍的射速提高到一分鐘三發。
來復槍一分鐘打三發,這是不可思議的射速。
目前歐洲的主戰武器全部是滑膛槍。來復槍固然射程遠,但三分鐘一發的射速,打一發敵人就沖到跟前了,實戰上甚至不如滑膛槍。如果荷蘭人能夠大量裝備一分鐘打三發的來復槍,能夠將荷蘭軍隊的戰斗力直接提高一個檔次。
這將給予荷蘭人無以倫比的優勢。對荷蘭虎視眈眈的西班牙王室,將再也不敢挑戰荷蘭這個新興低地國家的尊嚴。
如果將這個技術運用得好的話,這也將讓荷蘭人的全球的殖民事業插上翅膀。試問在一分鐘能射擊三次的來復槍面前,北美的印第安人,非洲的黑人,印尼的馬來人將如何瑟瑟發抖?
就算對于庫恩的荷蘭東印度公司來說,這個新武器帶來的飛躍也是質變性質的。
荷蘭東印度公司是一個巨大的殖民商業機構,擁有廣闊的商業和貿易壟斷權,向西遠至波斯、印度和錫蘭,向東延伸到馬魯古香料群島,向北抵達中國和日本。實際上,荷蘭東印度公司的總部就在巴達維亞,巴達維亞總督庫恩是東印度公司的執行官。
這些年,荷蘭東印度公司在遠東發展得并不順利。李植崛起后,荷蘭人失去了福爾摩沙,也就是臺灣。失去了福爾摩沙的據點后,荷蘭人再沒有找到大量獲得中國生絲的渠道,這對于遠東的貿易收入來說是巨大的損失。
而敗給李植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李植的新式來復槍。
荷蘭人原以為李植的新式步槍是一個高度復雜的新槍械,然而在槍匠巴斯滕的研究下,他們才發現這種新式來復槍的秘密原來是這么簡單。
有了和李植一樣的武器,再次面對李植的時候,荷蘭人就不會再處于劣勢。
訓練場上,目睹這種新式步槍的神奇,巴達維亞的荷蘭軍官們發出了異口同聲的驚嘆。
因為巴斯滕手上的新式步槍,庫恩感覺自己作為一個新任總督的權威得到極大的提升。
“將新式步槍送回荷蘭,讓荷蘭聯省共和國的所有士兵都用上這種新式武器。”庫恩大聲說道:“當然,更緊迫的是遠東的需要。我們要挑戰李植,必須擁有一流的武器。從這個月開始,巴達維亞所有的槍匠都開始生產這種新式燧發來復槍。”
十二月二十八,天津國公府的勤政院中,李植神了個懶腰。
馬上就要過年了,外面下著好大的雪。大雪堆積在國公府宮殿的屋頂上,起碼積了一尺厚,把整個建筑群全部蓋成了一片雪白。這是一場少有的大雪,下了一天還在往下飄,滿世界都是白色的雪花。
下雪時候氣溫并不是很低,勤政院的房間里裝有暖爐,把房間里烘得暖洋洋的。這樣的環境中,李植感覺有些自己也有些懈怠了。他看了看桌上的公文,有點想快速把這些公文處理了,然后回后院去逗逗自己的小女兒。
小女兒已經一歲了,還不會走路,喜歡在房間里滿地爬。這個女兒長了一雙和崔合一樣的大眼睛,看上去十分可愛。李植最喜歡把把她抱在懷里教她說爸爸。
李植笑了笑,坐回到椅子上,正要開始處理文件,卻看到一個親衛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親衛頭上肩上到處是雪,慌張之下連拭去這些積雪的時間都沒有。
“國公爺!出事了國公爺!”
李植眉頭一皺,問道:“什么事慌慌張張的?”
親衛抬頭看了李植一眼,說道:“鋼鐵鎮上的一幢大廠房被積雪壓垮了,屋頂砸下來了。”
李植愣了愣,問道:“砸死人了?”
“砸死了三十多名工人,把一個煉鋼轉爐也砸壞了!”
李植看了看窗外,看著在積雪中巍峨不動的國公府宮殿,啪一聲把手敲在了桌子上。這場雪雖然大,但還遠不到壓垮建筑屋頂的程度。顯然這新建廠房的質量有問題,絕對是建筑商在里面偷工減料,造了豆腐渣工程。
一下子竟奪去三十多條人命。
李植感覺自己引以為傲的組織紀律正在被什么東西一點點腐蝕。
把視線收回來,李植臉上已經有了怒色:“備馬!去看看!”
親衛跑了下去,很快就把李植的踏風牽了出來。李植披上披風,帶著二十個親衛踏雪往東面的鋼鐵鎮騎去。
到了那垮塌的廠房前面,場面已經是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