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的多少有些尷尬。
黑小伙兒毛頭顯然沒見過這么高大上的場合，看著那些擺盤講究的的菜肴，更是不知從何下手。
一開始虞一民還以為他是不習慣用筷子，就張羅著讓人給他拿刀叉，可是拿了刀叉之后他還是不敢吃。
只有石磊明白他是為什么，一個連馬桶里的水都覺得可以喝的人，在這種動輒一個菜就得好幾百的餐廳里，他要是不憷才怪呢。
于是乎，石磊直接找服務員要了個空盤子，把每道菜都撥進去點兒，扔到毛頭面前，說：“好好吃飯，別瞎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以后你也會過上這樣的生活。”
毛頭眨巴眨巴眼睛，感激的看著石磊，終于低頭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虞一民和虞半之略感詫異，但又不好問，以他們的生活，他們當然想象不到毛頭以往都是過的什么樣的日子。
其實不光是毛頭尷尬，石磊也挺尷尬的，畢竟跟虞一民不熟悉，即便虞一民已經放低了姿態，他還是有種局促的感覺。
總算是吃完了這頓飯，虞半之原本還有活動安排，但是石磊表示自己對那些活動沒什么興趣，毛頭更是什么也不懂，去了也挺麻煩，于是虞半之把他們送上了車。
一路上，毛頭都不敢說話，只是從車窗里看著這個對他而言頗有些不真實的城市，也不知道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到了酒店，車子停下，司機很客氣的下來幫二人開了車門，毛頭伸出一條腿，剛打算下去，卻又縮回來，轉臉問石磊：“石先生，我以后真的能過上這樣的生活？”
石磊笑了笑，說：“只要你肯努力，沒有什么做不到的。”
毛頭認真的想了想，說：“我覺得我可能需要從頭學起，比方說這位先生下車幫咱們開車門，這我就想不到。”
石磊哈哈一笑，說：“行了，趕緊下車吧，人家還得把車開走呢。”
毛頭下了車，連連跟司機說著謝謝，然后等著石磊，等到石磊走到酒店門前，他主動去幫石磊推開了門。
石磊感到好笑，這才想起問：“對了，毛頭，你今年多大？”
“十八歲……”
石磊撓撓頭，苦笑道：“我還以為你至少二十五六了，你才十八歲啊。”
毛頭不好意思的說：“我那會兒到華夏來讀書，虛報了兩歲，不滿十六歲他們不讓來。”
石磊啞然失笑，說：“回頭我找人給你做個基本的培訓吧，基本禮儀就那點東西，一兩天就能掌握。”
“多謝石先生。”
上了樓，各自進房，石磊關門之前，毛頭問他大概什么時候去吳東，石磊說不出意外就是明天。
可還是出了意外。
剛進屋，電話就響了起來，是藥二打來的。
“先生，您現在說話方便么？”
“沒什么不方便的，帝都戰略做好了？”
“方案設計本來就有，又把魔都的方案修改潤色了一下，兩個方案合并，這個不是問題。是這樣，既然要開始準備帝都的推廣，那么帝都那邊就必須先把分公司架設起來。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吳東……算了，還是現在就動身吧，反正我這兒離火車站也不遠，三個小時也就到帝都了。先生，您今晚要是沒事，我想跟你談談。”
石磊看看時間，八點剛過，藥二趕到帝都估計也就是十二點附近，倒是無所謂。
“行啊，那我在酒店躺會兒，你快到了給我打電話。我住在王府井，離帝都南站也不遠。”
掛了電話，石磊想著給宋淼淼打了個電話。
魏星月未必知道石磊這幾天出了趟國，而且還是去的非洲，可是宋淼淼卻知道，只不過她也不知道具體地點罷了。
她聽說石磊跑去救虞半之了，頓時大急，但是宋老太爺卻格外的叮囑她，讓她不要去打擾石磊，因為沒有人知道石磊那邊正面臨什么樣的處境。
宋老太爺一大早也就知道了虞半之安全回國的消息，但是宋淼淼也已經回到了吳東，宋老太爺還不至于單獨告訴宋淼淼一聲。
接到石磊的電話，宋淼淼也很意外，很快意識到石磊已經回國了。
“回家了？”
“還沒呢，還在帝都，有些事情要處理，不出意外，可能明天回去吧。”
兩人聊了幾句，宋淼淼很清楚，有些事情不該她問，所以她并沒有問到關于虞半之的任何事，只是一再的向石磊確認他沒事。
聊了會兒，石磊想著還是得跟魏星月也說一聲，至少可以告訴魏星月關于那位老人的話，還有就是虞家和他之間的矛盾可以說是徹底解開了。
又跟魏星月聊了個長途，石磊掛斷電話的時候，現已經十點多了。
把浴缸放上了水，石磊進去泡了會兒，眼看著十一點半的時候，他給藥二撥過去一個電話。
藥二的確是已經快到帝都了，還有二十來分鐘，石磊說要過去接他，可藥二卻說他直接到酒店來，還說他帶了兩瓶好酒。
酒的確是好酒，白馬莊2oo3年。
石磊提前找酒店要了醒酒器和酒杯，把酒倒進去之后，就跟藥二對面而坐，很放松的問道：“說罷，這么著急要找我談談，有什么事兒？”
藥二也是微微笑著，神情平靜。
“先生，您覺不覺得您身邊的幫手太少了？”
石磊哈哈一笑，說：“怎么著，跟我叫苦來了？這段時間你的確辛苦了。關鍵是這一攤子事，也只有你能處理啊。”
“辛苦倒還好，酒莊那邊的事情我都交給手下去做了，專心管理啟宣。但是，我畢竟只有一個腦袋兩只手，目前的局面是吳東的總公司我是離不開的。這件事我其實前段時間就想跟您說，也是想著還沒到迫在眉睫的時候，不想給您添堵，就擱下了。但是既然現在帝都戰略已經基本定了，那么，這件事就非說不可了。”
“那就說吧。”石磊隱隱約約的，已經意識到藥二要說什么了。
藥二晃了晃醒酒器，說道：“帝都這邊肯定要成立一個分公司，然后需要招兵買馬，這些事情，不難，但是必須有人事無巨細的事必躬親。我肯定是沒辦法親自過來的，不是說我不愿意做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只是公司接下來的每一步，都需要我去把控。您身邊又沒有足夠信得過，也具備足夠能力的人。所以，我個人認為，您自己坐鎮帝都的分公司最好。”
“可是我的能力也不行啊！”
“但是您有良好的關系網，而且，這種事情，始終是您負責做出決策，具體的事務還是交到下邊去完成的。我個人的建議是，您找找韋卿，董馳青，甚至您在潤州的那些朋友。他們手底下肯定有其實用不上，但能力足夠的人。借上一兩個，您這邊也就夠用了。”(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