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條屋外面警車包圍,不時響著警笛,已聚集大量人群,民眾還對這三條屋指指點點,不時發表了一些自己對這個事的猜測。v雜〝志〝蟲v
“呀,聽說這里發生一件兇殺案,真是可怕。”一位婦女大聲說著。
“嗯,不知道死的是誰?難道是發生斗毆了嗎?”一個頭發花白,六七十歲的老者說著:“現在的年輕人啊……”
“哎,真可惜了!以后這家三條屋,恐怕生意就要受到影響!”一位白領說著,她是三條屋的常客,因自己沒有時間在家里做飯,經常會來這家餐館解決飯的問題,現在看到這個情況,心中惋惜。
“是的,這家餐館其實還真不錯!”又一個民眾也惋惜點了點頭。
這時,門敞開,西別府敬二的尸體正往擔架上放去,被警察運向車中去,其中一個幫忙的年輕警察,有些好奇,小聲向著前輩請教著:“這個尸體,是抬回警局嗎?”
他是剛通過考試的入職警察,完全是新人,這是他第一次正式參與工作,對這些程序有些不清楚。
而協助的年長警察看了一眼,低聲說著:“按照程序,的確是這樣!”
“但是這個人的身份不簡單,他是坂東財團的人,尸體怎么可能直接運回回我們警局?”年老警察小聲對著新進的同事解釋。
他因在警局中打了多年交道,有著自己消息渠道,已從某個相關的人得知,坂東家族已動用關系,要求現場尸檢后,將這具尸體運回家族。
東京·坂東家
這并非是本家,本家在北海道,但二百年前,就被幕府收為旗本,而且還是俸祿800石的小普請,當時就在寸金寸土的江戶城有個獨門獨院的住宅,民主社會后由于財富的擴大,還購買了附近的土地擴建,很是宏偉,其實就是事實上的主持中樞。
此時,住宅內一片肅穆。
西別府敬二尸體運回去,坂東家族早已經接到消息,提前做好相應準備,布置了靈堂,接了尸體。
接待的是大哥坂東勝明,引著尸體放到了靈堂,并且讓僧人拿過了一束香,默默交給了大岡智史。
現在的坂東財團家主是坂東匡志,而有四個兒女,其中是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就是現在負責接待的板東勝明,二兒子是坂東正治,三兒子是坂東恵士,以最后一個小女兒坂東佐知子。
而西別府敬二正是板東佐枝子的丈夫。
大岡智史恭敬鞠了幾躬,上了香。
看見上完了香,板東勝明面色微冷,才生硬問著大岡智史,“這是怎么回事?”
日本是一個非常重視喪葬禮儀的國家,這里既建了靈堂,沒人會在這兒失禮,會引起很大的反感。
板東勝明要問,也得在上完香后。
在這一代的板東家中,板東勝明是與坂東佐知子關系最好的兄妹,從小就比別的兄妹關系親密。
而西別府敬二則是妹妹坂東佐知子的丈夫,板東勝明雖對西別府敬二能力不滿意,但因西別府敬二對自己的妹妹非常好,所以板東勝明對西別府敬二還是有些感激的。
現在,板東勝明突聽聞到了西別府敬二的死訊,自心中充滿了怒意。
“實在抱歉。”大岡智史引著外出,到了走廊,才深深鞠躬,緩緩地把西別府敬二遭遇刺殺的整個過程說了一遍。
聽完的大岡智史所講的過程,坂東勝明看不出任何臉色,只是沉著臉,良久,才對著大岡智史說:“情況我理解了,按照道理來說,這的確不關你的事,并且你們也沒有動機。”
“只是父親(坂東匡志)本來生了癌,聽見消息,又入了病院。”坂東勝明臉上露出了幾分擔憂的表情。
“現在我們主要忙著治理父親的病情,因此無暇分心,所以想請你調查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說著這話,坂東勝明雙眼緊緊的盯著大岡智史。
這話說的很客氣,但感受到目光,大岡智史還是一臉苦笑,推諉著說:“這不合適吧?”
這種財團內部的爛事深不見底,大岡智史在恒元家見多了,好不容易脫身,實在不想再踩進去了。
“這很合適!”這時,一道突兀聲音響起,卻是,坂東佐知子過來了。
坂東佐知子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禮服,連著裝飾都是純黑,眼睛有些紅腫,顯是已經大哭過一場。
在日本人,婚禮用白,葬禮用黑。
到街上,僅從服裝就可以斷定某個日本男人參加婚禮還是去參加葬禮,因只有參加葬禮時,才會連著裝飾都是純黑,而參加婚禮和葬禮的區別僅在于婚禮系白領帶,而葬禮是系黑領帶。
子女參加葬禮時穿一身純黑的衣裙,參加婚禮時也可以穿一身純黑衣裙,但須佩戴一些白色裝飾——純黑衣裙配一朵雪白的花也未嘗不可。
不僅參加婚禮的人,在日式傳統婚禮中,新娘服裝也是純白,其意就是“白無垢”,日本新娘的美也就體現在潔白如雪,清純如水的身姿中,使人感到生命淳樸之透徹。
此時,坂東佐知子略帶嘶啞聲音,讓大岡智史心中一跳。
坂東佐知子走到大岡智史與坂東勝明的旁,微微一鞠躬,對著自己哥哥坂東勝明說著:“哥哥,接下的事情就讓我處理吧,您還是去看一下父親的病情,到底怎么樣了?”
坂東勝明看著妹妹那憔悴的表情,點了點頭,也沒說什么,只用手搭在妹妹的的肩上安慰了一下,然后看也不看大岡智史一眼,轉身就走了。
坂東佐知子臉色蒼白,在自己的哥哥坂東勝明離開后,她也沒有進靈堂給自己丈夫西別府敬二上香,而只在外面出了會神,喃喃說:“敬二,我沒想到你竟然會走在我的前面!”
“在過去,我生了病,脾氣不好,經常把你當做出氣筒,而你卻從來沒有怨言。”
“即便那一次,我把你最敬愛祖父送給你的硯臺打碎了,你也沒有說什么,只是默默將這個硯臺又重新粘起來!”
“雖你沒有什么本事,但我知道,你是真的對我好!”
“當我的病慢慢好起來時,我發現我也離不開你了,我想,可能我是真的愛上了你吧!”
“就在昨天,我還特為你織了一件毛巾。”
“你不是說你最喜歡手織毛巾嗎?所以這是我特地偷偷學的,為的就是給你一個驚喜。”
“可我沒想到,昨天分別之時的相擁,就是咱們最后的一面!”坂東佐知子的眼角掛著淚,轉身對著大岡智史說著,語氣卻是冰冷:“你現在,知道我的心情嗎?”
看著這時坂東佐知子的蒼白的臉,大岡智史心越來越不安,他不能說什么,只得深深鞠躬。
“哥哥說的對,這事其實和你們無關。”坂東佐知子又輕聲喃喃的說著,似乎是自語自言。
“但是,我是女人,我不懂政治,我不講道理,我只知道我的丈夫死了!”坂東佐知子大聲說著,聲音漸漸尖銳起來。
“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你不就是想讓大岡家,在東京真正站住腳跟嗎?”
“如果你找出真兇,我給你重重賞賜,保證你的大岡家,能在東京上流社會站穩,反正敬二都死了,我留著錢干什么呢?”
坂東佐知子的聲音愈是尖銳:“但是,如果找不出真兇,你就和那個山田信一都一起陪葬吧!”
“我丈夫死了,怎么能沒有陪葬?”坂東佐知子眼中帶著陰冷,死死盯著大岡智史。
“山田信一是武士,是盡川神社的人,而我是……”大岡智史聽著坂東佐知子這一番語言,忙想解釋。
坂東佐知子這一個人是真的敢說敢做,之前曾有過這樣例子,據說是板登佐枝子在發病時,要一個女人去死,那一個女人只是得罪了她,但已給她錢賠償,并且她本身也是大家族的小姐。
可坂東佐知子,那時卻不管不顧,硬是要這個女人去死。后來發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但大岡智史存在恒元家一些檔案中,知道了這件事情最終結果。
那就是,那個女人真的死了,雖她付出的代價是,關到了精神醫院中三年。
大岡智史沒有懷疑坂東佐知子現在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而且,要是他還是恒元家的一員重將,譜代重臣,就算以坂東佐知子坂東財團家主女兒的身份,也有所顧忌,但現在恒元家受到嚴重削弱,自己獨立了出去——這是自己挖的坑。
雖自己其實有不少力量,但要是坂東佐知子真的發了瘋,不顧一切,那她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才想了下,板東佐知子就已經不耐煩了。
“盡川神社又怎么樣?恒元家又怎么樣?并且你還是恒元家的人嗎?”坂東佐知子已顯出些狂亂,揮手:“快去,趁我還有理智,快去查,我要是瘋了,就拿你們陪葬。”
“這也不知道是真瘋還是假瘋。”大岡智史聽了,臉色鐵青,轉身就走,呸了一下,心中卻涌出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