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稍推前半個時辰
“轟!”一道閃電劃破天空,一條艦重重撞上一條倭寇船上,倭寇船激烈的搖擺著,顛覆著。
瞬間看到有四個人緊緊抱住了桅桿和帆索,接著就是船顛覆,神色絕望的人不由把手伸向天,就算有著風浪,毛骨悚然的慘叫聲還是傳到了戰艦上的耳朵里。
“營正,我記得還有一艘,要追么?”眼見著倭寇船在撞擊和風浪中變成碎片,被黑暗和浪花吞沒,有人抹了把雨水向著四周看去,什么都沒有看見。
正常了望能望出三十里,但風雨里能望出十里就不錯了。
“不追了,那船跑的賊快,真是可惡。”營正罵罵咧咧說著,在秋雨和大風浪中追的滋味不好受。
“是啊,這船分明是倭寇船,不知道為什么跑的這樣快?”
“不知道那些家伙收獲多少,哎,我們這次回去,可要嘲笑了。”副營正站在一側說著。
“沒辦法,裴大人命令,追出半個時辰,追不到立刻返航。”營正罵著:“轉向,立刻轉向,返航匯合。”
隔十五里處一條倭寇船
道人肩上中了一箭,又施了法,筋疲力盡,突有人歡呼:“敵人不追了。”
道人聽了心神立刻一松,滾了下去,雨水打在了甲板上,到處是尸體沒有來得及收拾,許多人在拉著帆,不斷喊:“拉,快!”
船長室
三首領本來又高又壯,熊腰虎背,一根箭刺在身上,一個大夫在三首領的身側,手帶一些顫抖,想要將箭取著出來。
船一顫,箭一顫,雖拔來了,但三首領疼的身子一顫,怒罵:“該死,上面怎么開船的,現在外面什么情況?”
又看著大夫,罵:“養你有什么用,連拔箭都拔不好,真丟人。”
身上流著血,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這時一個道人抬了進來,也中了一箭,昏迷了,三首領看著道人,吩咐著說道:“將道人弄醒。”
大夫帶著一些恐懼:“三首領,這道人是大首領的人,又受了傷,我可不敢隨便弄,要是死了怎么辦。”
“費什么話,再廢話我弄死你,現在我們被官軍擊破,丟了幾十條船上千人,必須求援,通知主島。”
“有什么責任,我擔了。”三首領說著,說罵的兇,但實際上對大夫沒有任何實質懲罰。
笑話,倭寇又不能光明正大上岸治療,殺了大夫,以后受傷生病就等死?就算不殺,折辱了含恨在心,治病時換一味藥就得要人命。
“好,三首領,我立刻去辦。”大夫聽了,就有了定心丸,吩咐人說:“去弄碗酒來。”
稍晚白酒端上來,先用銀針插上,道人沒醒,這大夫含著一口酒噴了上去。
這一白酒噴到了傷口上,道人疼的全身一顫,才醒了過來,咳了兩聲,睜開了眼睛,問:“我們逃了出來了么?”
聽著道人的話,三首領說:“我們是逃出來了,不過必須將這事匯報上去,這敵人太兇猛,我們根本不是對手,連累道長了。”
“這不是你的錯,是必須速速通知。”道人咳嗽著,眼神有些恍惚,喘息著,積蓄了些力量:“拔箭吧!”
大夫不再遲疑,一拔,一股血噴出,道人疼的一顫,伸手:“甘露術!”
出血立刻緩了。
“等下再包扎!”這道人說著:“祛惡露!”
白光微閃,血中排出點斑銹,見著這個,道人才松了口氣:“用針線把我的傷口縫起來,不過記得留下一道小口排膿。”
大夫當下就派人拿了,縫了起來,果血立刻止住了,頓時雙目圓睜,立刻記在心里,沒想到傷口還可縫衣裳一樣縫起來,以前傷口包多了層,往往也止不住血,現在立刻記住了。
三首領看著眼熱,說著:“給我也來個。”
道人想了想,伸手也對著三首領:“祛惡露!”
果也排出點斑銹血,古代的箭尖都不是不銹鋼,非常容易生銹,有些陰狠弓仗前還把箭用糞便泡過,留一點銹斑在傷口中,就得了破傷風,太多的人其實當場沒有死亡,而是十幾天高燒死亡,哪怕的大將。
這是道門早就發覺的事,具體不知道原理,道人卻說:“三首領,箭屬金,含金煞,中者必亡,要不是我在,你怕熬不過去。”
“這本事,難怪你們是當官的座上客。”針線縫著傷口很疼,但三首領卻不當一回事,皺眉說著。
“這你就想差了,法不加貴人,自然連這善法也是。”
“那些有品級的官將,可享不了這福。”道人嘆著:“要不,我們何必落到這份上?”
又指著三首領笑:“你不過幾百人的首領,要是你正式舉旗造反,建官立制,我也治不了你。”
“不單是這樣,重兵和官衙之處,連通訊符都不能用。”
套裴子云的話,這世界又不是游戲,道術哪只有殺傷?
治病治傷到順產生孩子的道術都有,而且還不難,但“法不加貴人”這條,就使官家的人享受不了這福。
要不是這條,皇帝都得奉承道人,這是大大大神醫啊!
一陣忙碌,外面漸漸平靜,里面也緩過氣來,三首領也不是不知趣的人,根本沒有說你給我手下也治,只是催促:“快,快,聯系主島求援。”
道人點了點首,取符箓一點,“嗡”一聲,漸漸靈光出現,顯出了大廳。
流金島
孤懸海外,形似蝴蝶,中部狹窄,東西寬廣,長35里,寬15里,有溪流,最高山不過50丈(150米),山寨就建在山上。
集義廳內,首領坐在主位,卻有些心慌,似有不祥之兆。
跟隨在一側的道人覺得懷里一熱,伸手摸出來,一點開,符箓就顯出靈光,一個道人出現。
道人出現,背后是一個艙房,三首領躺在床上,可以看見包扎。
“老三,你發生了什么情況,受了傷?”大首領眼神一凝,就急急問著。
三首領心中一暖,說著:“老大,我們到了哨島,發覺敵人逃了,一直追殺了上來,沒想到官軍拼命,我們不是對手,不過我們也給了官軍重創。”
三首領說話時,眼神偏離,根本不敢直視。
“我們還剩多少人?”道人卻沒有這心情,手一擺問,聽這話,三首領眼皮跳了一跳,剩下多少人?
七十、八十?根本不敢確定。
“老大,我們想對抗官軍,可官軍實在是太厲害了,將我們全部擊潰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根本不知道多少人,應該逃了幾百人。”三首領這樣說,立刻把責任就推了:“飯板正一,我們突襲卻沒有支援,或他,可能背叛了我們。”
“什么?”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首領頓時心一凜。
首領自是中土人,名字叫方直,少任俠,多智謀,前朝閉關鎖國,實行海禁,方直長期從事走私貿易,就在這流金島建立據點,既是海商首領,又是海盜魁首,千里海疆悉歸控制,聲勢漸大,甚至真倭寇也依附,連濟北侯的人也不放在這人眼中。
但隨著平倭策實行,開港開市,既和平就可賺錢,何必違法?
大量海商脫離,剩余只是本部、倭寇、濟北侯的人,這立刻就使方直出現主弱臣強的情況。
“飯板正一不肯支援,莫非倭寇起了異心想反?”
道人正還要說著,方直說:“好了,你們現在何處,我立刻讓老二來接你。”
見符箓關閉,三首領才嘆了一口氣:“幸大哥還記著情,不然我就可真完了,我還真是有些運氣,敵人也沒發覺我是首領才讓我逃了。”
“首領,這事或有蹊蹺。”道人正要勸,方直來回幾步,臉色陰沉,向道人就說:“這我何嘗不知道,老三或吃了大虧,但只要老三保住了就行,你速聯系著老二,讓老二去接著老三。”
道人正想勸,想了想,卻什么話都沒有說,他明白方直的心意——有骨干在,拉出一支隊伍不難。
現在這情況,老三更不能有損失,要不,方直的“沿海龍王”或就當不下去了,當下沉默一會,取著符箓點開,聯系著二首領。
“二首領,大首領有話……”道人還沒說完,方直上前:“老二,你快去接引老三。”
“什么,老三出了什么事?”靈光中顯出是在船艙,二首領詫異的問。
“是,他去追官兵被伏擊了,說話吞吞吐吐,我估計損失非常大,你必須立刻去接應,還有著飯板正一也不知道下落,或已背叛,你要小心。”
二首領一驚,他也清楚現在情況,本部、濟北侯、真倭三部平衡,才勉強維持著控制,由老三壓制飯板正一,現在老三損失慘重,飯板正一叛了,那這麻煩可就大了。
因飯板正一背后的上月藩是搶劫貨物在扶桑的傾銷口,上月藩雖才三萬石,但失去了這傾銷口,整個倭寇網絡就出了大問題。
“大哥,你放心,事情我明白了!”二首領立刻應著:“我這就去把老三接回來,問個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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