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于一個小山丘上,帶著幽靜,附近的人有時會上香,門前種著數顆大樹,隨著春天的到來而新葉繁茂,登崗眺望,十里盡收眼底。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此時雨天空落下,時不時聽著春雷響起,圍墻青磚上長著不少的青苔和草,一縷暗光照入,一個小姑娘在入靜中緩緩退出,只覺神清目明,不過她并沒有歡喜之色。
齊愛果睜開了眼睛,喃喃:“到了第十重,修行越來越慢了,師父費盡心思給我創造條件,也效果不大。”
“師父說只有福地洞天才有靈氣,現在我們轉化的只是人體內產生,只是我最近感覺,空氣有了一股靈氣?”
“但是這靈氣似乎吸取不了,而且給我的感覺不好。”齊愛果眼中疑惑,不知道為什么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滴!”屋檐有水滴在瓦片上匯聚落下,打在青石板,外面涼風帶著水汽吹進了房間之中。
“第十重了,我馬上就可以開天門了,就趕上那惡賊的境界了。”齊愛果略略透了一口氣,只是一想到這惡賊,眼中已有了淚水,又出現了自己在草叢瑟瑟發抖,母親被倭寇所殺,還有父親為裴子云所殺一刻。
齊愛果到窗前,忍著突然涌來的悲傷,眼淚就要掉下來,這時手上的響鈴響起,齊愛果一驚,取劍暗中觀察。
響鈴上靈光閃過,化成了人影,齊愛果頓時就松了口氣:“師父!”
對面的老道人見了齊愛果,就帶著慈祥的笑意:“愛果,掌門答應為師要求,準許你進入璇機洞,你已十重,以你資質,在璇機洞中,想必只需要半年,天門就要大開。”
齊愛果聽老道人的話,先一喜,緊接略一想,就看向了師父:“師父,原本不是說不許,怎你出去一趟就許了?”
說到這里,眼淚就掉了下來:“是不是我拖累了師傅,師傅為了我去執行危險的任務?”
齊愛果眼睛紅紅,猜到了可能。
老道人沒有想到齊愛果這樣機敏,只在蛛絲馬跡之間就猜出了可能,笑著:“愛果,你這樣靈慧,想必來日成就要遠比為師大多了,為師真是欣慰。”
見著齊愛果落淚,他悵悵嘆著,心里酸楚:“癡兒,我只有你一個徒弟,我不為了你為了誰?”
說著老道人凝看著影象內的少女,雖簡單裳裙,但眉如春山,典雅恬靜,肌膚欺霜賽雪,難掩麗姿,心里暗嘆:“這樣的麗質還罷了,雖是頂尖,也未必冒師門大不韙,畢竟女人那樣多。”
“可是這進步太快了,二三年就要開天門了,這樣深厚的元陰元氣,要是當了鼎爐,獲益就非常大。”
“我老了,不能不為她考慮周全。”
當下柔聲說著:“不要哭了,晉升天門是關鍵,只要你開了天門,就是真傳弟子,以你資質,掌門一定會將你護住你,到時誰都不敢打你的注意。”
“是,師父!”齊愛果說,重重點首,她知道有幾個師兄甚至師叔都窺探著自己的身子。
“愛果,你立刻去找掌門,房內有師父為你準備的法器,還有我已安排了食宿,你入了璇機洞,不到一年,或開天門,誰叫也不要出來。”老道人吩咐的說著,神色很凝重。
“師父!”齊愛果應著,擔憂看著老道人。
老道人伸手想在齊愛果的腦袋上揉了揉,又恍惚發現這僅僅是影象,嘆著:“去吧,沒事,這任務不是很難。”
符影消去,老道人看著窗外遠處,細雨落下,久久沒有說話。
大雨落下,暗昏色下一隊隊士兵穿著蓑衣冒雨前進,這時自不可能談上軍陣,但也前后有序。
一處騎兵護衛之處,裴子云也穿著蓑衣騎馬冒雨前進。
這時一騎伏在馬背上,老道控馬,輕躍錯開各種凹凸,踩踏泥水過來了,及到百步,翻身下馬,靠近了,見是一個隊正,身材彪悍,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神情冷漠沉靜,跪稟:“真人,前面懷柔縣受到了繳,立刻打了白旗降了,縣令迎接,等待真人駕臨。”
斥候隊正大聲稟告,這些人人數不多,卻意志堅定冰靜冷酷,善于馬術。
“好,傳令下去,加速前進,我們在懷柔縣吃晚飯。”裴子云吩咐,跟隨的陳永也湊了上去:“真人,現在我軍未到,就傳繳而降,這實是真人之威。”
“這是朝廷之威。”裴子云嘆著,這并不是虛言,傳繳而降,單靠自己一萬兵有些勉強,但朝廷威嚴,只是一次大勝,立刻就顯示無疑。
懷柔縣
傾盆大雨劈啪而下,裴子云領軍到了城門前,就見著城門大開,縣令和守將都是伏跪在城洞下。
縣令低著腦袋,跪行幾步高呼:“罪臣惶恐,為賊人所裹挾,自是有罪,唯望天使垂憐憫。”
縣令雙手舉印,這將呈刀,都是惶恐。
雨淅淅瀝瀝,不少水花濺在了面前縣令臉上,看著縣令這模樣,裴子云笑了笑:“你們為賊人裹挾,不肯守土而死,自是有罪。”
見著下面兩人身體一顫,卻沒有反抗,又笑著:“但你們能暗通朝廷,反戈內應,也算一小功,你等可戴罪立功。”
“謝天使。”
聽著裴子云的話,縣令眼淚流出,和雨水混和,分不清楚淚水雨水,只是重重拜了下去。
“起來吧,我軍一萬,在雨中跋涉,糧草不必你支出,但別的你卻要安置。”
這縣令起身,精神抖擻:“真人放心,縣內本有軍營,雖一萬人擠了許多,但臨時住還可以安置。”
“我還令民工民婦燒水作飯,大軍一入,別的下官不能,一個飯團卻總有,而且濕的衣服,請交給我們,連夜漿洗了,明天只要一個好天,就能干了。”
大軍入城,騎兵直接奔向縣衙,趕在了裴子云前,就內部盤查,等裴子云入內,一切都安排了。
裴子云進去,見滿院寂靜,廊下侍立十幾個親兵,都是自己的親兵,已經布了防線,幾個侍女提著小木桶送上了熱水,也躡手躡腳,幾乎不聞聲息。
裴子云入內,見著大木桶已注滿了熱水,這是古代洗澡的方式,當下脫了濕衣洗了,穿新衣出來。
雨水漸漸小了,水花在瓦片上不斷滴落,落在地面。
一個道官上前,向著裴子云行禮:“真人,遠安郡總有七縣,現在傳來消息,真人傳繳,立刻有五縣降了,真是虎威也。”
聽到這話,裴子云踱了幾步,命著:“都是一郡內,相隔最多就是幾天的路程,命已降的率兵前來會合。”
這時縣令過來:“真人,宴會已備好了,還請入宴。”
裴子云不再說話,一揮手,徑直去了。
校尉以上都跟著,見著雖臨時入住,巡哨半點不茍且,每隔十步都有親兵按刀佇立,不由滿意,抵達了一處,見一個大廳和一片廂房,總有十間,都亮著燈,已經有著廚子和丫鬟忙著布菜。
校尉按照官階入廂房,大廳自是只有五品以上將軍才能進去,叮當作響入內,縣令引著安席,解說:“真人上次訓示,說郡縣迎接不得奢侈,下官自當從命,且縣內困囤,有多余的糧草都給郡內賊兵征了,還請諸位將軍諒解。”
話是這樣說,其實看上去,烤豬、回鍋肉、牛肉,雖算不上奢侈,但香氣四溢勾人口涎,裴子云端坐,周圍坐陳永還有將軍,縣令也陪坐。
“諸位將軍辛苦了,總算是救贖懷柔縣與水火中。”縣令敬酒。
將軍正要干杯,裴子云伸手壓了一下:“雖勝了一場,可危機還未解除,只能喝三杯,不許多喝,誰耽誤了軍務,軍法處置。”
“是!”將軍都應著,裴子云臉上才露出了笑意:“諸位將軍大口吃肉,我們這些日子征戰,好久沒有這樣的宴了。”
“是,真人!”只許喝三杯,就是三杯下肚,將軍們松弛起來,他們連綿征戰,平素就是肉干和干糧,連著多日連一口適意的飯也沒得吃上了。
今日這一餐席,觥籌交錯間人人大快朵頤,陳永酒足飯飽,就問:“真人,現在諸縣紛紛響應,反戈與我們匯集,是不是攻打郡城?”
裴子云想了想,說:“和計劃一樣,起兵把余下二縣打下來,再集中郡城,又有著二萬兵,這郡城內才七八千,老兵才幾百,我真不相信還有董滿這樣死硬反賊抵抗到底。”
“到時,說不定就有內應反戈,把郡交了出來。”裴子云說到這里,又吩咐的說著:“趁還有一段時間,先派人和郡內聯系下。”
“是!”就有人起身匆忙傳令,就在這時,一個道人上前,面色似乎有點焦急,靠近了低語。
“什么,敵將三千向保陽縣移動,快抵達保陽縣,保陽縣縣令請松云門弟子遷移到縣里去保護?”
裴子云皺眉,整個宴會頓時冷場了,沉思良久,裴子云一轉臉對著陳永:“你節制軍隊,按計劃把余下二縣打下來,再打郡城,我去下保陽縣。”
“請真人帶上精兵。”陳永連忙站起來說著:“真人是一軍主將,這安全還是必須保證。”
裴子云只略一思慮,擺了擺手:“不必,濟北侯這時出兵保陽縣,無非想要牽制我軍,若我隨他的心意動了,就要陷入被動,我帶騎兵八百快進快出,殺個措手不及,也綽綽有余了。”
裴子云說著,起身上了馬奔入雨中。
縣令面面相覷,良久才問:“請恕下官不明白,這保陽縣是什么重地?”
“保陽縣不是重地,但真人的母親和家族都在其中。”陳永回答,見宴吃的差不多了,喊著:“來人,回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