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安等郭冬岳講完,提醒道:“這些事情等以后再說,咱們好不容易來一趟,還是先辦完咱們的事吧。”
郭冬岳也正有此意,他只是出于設計師的職業道德才會提醒呂明義的,畢竟這么大的一棟建筑若是因為臺風而倒塌,很可能會釀成慘劇。雖然鳳鳴鳥舍并不是他設計的,但是他既然看見了,就不能無動于衷。
之前他為女土豪設計玻璃花房時,特意去本地氣象臺查過臺風的登陸歷史、風力等級、移動路徑和波及范圍,如果沒有記錯,十幾年前正好有一個強臺風是從這附近經過的,當時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他將女土豪的玻璃花房設計在別墅背對海的方向,利用別墅本身來擋風。這些細節其實很多設計師并不會考慮到,即使因為臺風而造成建筑損壞也只能歸結于天災的范疇,不過呢……誰讓他是個完美主義者。
“既然這樣,那就讓我來盡地主之誼,為你們引路吧。”呂明義熱情地說,“我這里鳥類雖然算不上全國最多的,但好歹也有數百種之多,再加上是開放式飼養,即使是鳥類發燒友也不容易找到想要找的。”
“不用了,呂總,你事情多,去忙你的吧,我來陪他們就行了。”衛康對呂明義使了個眼色,示意由自己來。
“這不好吧,衛教授你事情也不少……”呂明義遲疑地說。
衛康暗中沖菲娜努努嘴,他是想與張子安套套近乎,興許張子安一心軟就答應了。
呂明義會意地點頭,“那就麻煩衛教授你了。”接著他又對張子安和郭冬岳說:“二位,既然衛教授有意親自奉陪,那我就不班門弄斧了,衛教授是我這里的特別顧問,需要什么就跟他說,他就能替我作主。”
張子安笑了笑,“呂老板去忙你的吧,不用擔心我們。”
“那我先走了。”呂明義揮了揮手,快步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他要去打幾個電話,打聽一下這位郭冬岳的水平到底如何。
等呂明義離開之后,張子安見衛康又想往菲娜旁邊湊,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衛教授,剛才您可是說要奉陪我們的,現在您可不能裝糊涂啊。”
衛康戀戀不舍地盯著菲娜,嘆了口氣說:“好吧好吧,我這就帶你們參觀一下。對了,你們到底想要什么鸚鵡?呂總說的是真的,這里的鸚鵡種類太多,一只一只找的話會挑花了眼。”
張子安示意讓郭冬岳回答。
郭冬岳不太確定地說:“大概是牡丹鸚鵡。”
“具體是哪種呢?”衛康追問并介紹道,“牡丹鸚鵡共有9個原始品種,常見的原始品種有3種,分為兩大類,頭類和面類。頭類又分為30多個小品種,面類則按羽色劃分為17個品系。所以你們至少要先確定想要的是頭類還是面類,這點確定之后就會簡單很多。”
郭冬岳聽得直皺眉,“什么是頭類,什么面類?”
“頭類和面類很好區分——眼框周圍有白圈的就是頭類,沒白圈的就是面類。”衛康指著幾只剛從旁邊飛過去的鸚鵡說,“看見沒?那些就是面類,白頭閃光小鸚。”
張子安和郭冬岳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幾只綠色鳥羽白色頭頸黃色鳥喙的小型鸚鵡落在了人工布置的樹葉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啊,這幾只的整個頭都是白色的,不太適合當例子……”衛康一邊說,一邊四下尋覓,“看那只藍金頂應該比較容易理解了。”
他指的那只鸚鵡,身體呈湖藍色,擁有白色的頸部和金黃色的前額,而且果然如他所言,這只鸚鵡沒有白色的眼圈,是屬于面類的。
郭冬岳仔細回想,他記憶中的那對牡丹鸚鵡似乎是沒有白眼圈的,那么應該是面類。
“衛教授,我想找的是面類鸚鵡。”他說。
衛康緩緩點頭,“我猜也是,國內一般養面類鸚鵡的比較多,國外喜歡養頭類鸚鵡,大概是審美觀的不同吧。”
張子安跟著衛康邊走邊看,跟這么一位專家同行,確實是很能增長知識的,此外還有另一件事他很感興趣。
“衛教授,這些鸚鵡就這么散養著,不怕它們串了么?”他指著漫天飛舞的各色鸚鵡問道。
這個壯觀而奇妙的場景從他一進門時就困擾著他,終于逮到機會提出心中的疑惑了。要知道成年貓和狗如果散養著,肯定會胡亂配對,生出各種串串,鸚鵡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衛康胸有成竹,似乎早料到他有這一問,隨即回答道:“我聽說你的店里只有貓和狗,大概對鸚鵡不太了解。”
“是暫時只有貓和狗。”張子安糾正道,不過未免有打腫臉充胖子的嫌疑。
衛康被噎了一下,只得無奈地說:“我說這話并非貶義,實際上術業有專攻,專精于貓和狗沒什么不好的……回到剛才那個問題上,鸚鵡跟貓狗還是有所區別的。在同類較多的時候,它們肯定會選擇同類配對——當然也有極個別的例外,不過無關大局;若是同類數量比較少,或者根本沒有同類,它們就會選擇其他種類的鸚鵡配對。”
“哦,原來如此。”
還真是挺奇特的屬性,跟貓和狗都不太一樣。張子安又漲姿勢了,馬上就用淺顯易懂地語言說道:“意思就是,用貓打個比方的話——在數量足夠多的情況下,黑貓更傾向與黑貓配對,白貓更傾向于與白貓配對?”
衛康又被噎了一下,實在有些哭笑不得,“按理說你這個例子挺形象的,然而鳥畢竟不是貓,會更……挑剔一些。”
菲娜聽到他尊鳥貶貓,很不滿地瞪視著他。
張子安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看來鸚鵡還是挺講原則的。
“不過我聽說,牡丹鳥又被稱為愛情鳥,似乎更難配對一些?”他又問。
“確實是這樣。”衛康點頭,“所以散養的好處就是讓它們選擇自己心儀的對象自由配對。”
張子安覺得,鸚鵡的感情方面似乎比其他動物更接近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