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安勉強把便當里的菜吃下去,又冷又硬的米飯實在是難以下咽,吃進胃里都噎得難受。草草吃完后,他在許珺玉的指點下,把便當盒裝進塑料袋,扔到了指定的回收地點,順便把她的便當盒也一起扔了,她道謝之后就去洗筷子。
扔完回來,許珺玉也回來了,她隨身攜帶著一個小巧的長條硬塑料盒,把筷子上的水甩干凈后就裝進去。
“這附近有賣吃的地方么?”他問道。
飛瑪斯和兩條警犬明顯沒有吃飽,如果附近有賣吃的,他就打算去買了回來。
“沒有。”她搖頭,“你來的時候看到了吧?周圍全是曠野,配套設施還沒建立起來。再說,便當配餐是影視城一項重要的創收手段,不會允許外賣進入影視城的。”
她握著筷子盒指了指場地中央的演員們,“雖然這些明星平時都是花天酒地,但進了劇組還是要表現得平易近人,不搞特殊,我們吃什么他們也吃什么。”
張子安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意思是忠告他也不要搞特殊,整個劇組全吃垃圾,就你自己去弄了份美餐回來,容易招來別人的反感。
副導演在叫許珺玉過去,商量化妝的問題——男主角林楓的年齡要由化妝來體現變化,這點不能弄錯了。
還沒到下午開始拍攝的時間,張子安左右無事,拿出手機給孫曉夢發了條微信。
張子安:“有時間沒?打聽件事。”
過了十分鐘左右。
孫曉夢:“咨詢費每條一百。”
張子安:“你怎么不去搶銀行?說正經的,警犬平時每天吃什么你知道不?”
孫曉夢:“知道啊,我有同學畢業之后就進了警犬訓練基地當獸醫,我們還經常聊天交流一些心得體會。”
張子安表示學霸的世界我不懂,又發了一條信息過去:“那行,你幫我鑒定一下,吃這些會不會有問題?”
剛才吃飯時,他對著便當拍了張照片,此時把照片傳了過去。
普通的狗吃這些是沒問題的,他擔心警犬比較嬌貴,吃這些會不會拉肚子之類的。小劉和小王把警犬拜托給他照顧,而且他還滿口答應,如果警犬在他手里生病了,那真是無顏面對江東父老了。
過了一會兒,孫曉夢回信道:“這不是便當么?量有些少,但警犬吃起來沒問題。”
張子安不太敢相信:“真的?”
孫曉夢:“當然是真的。你稍等。”
張子安又等了一會兒,孫曉夢回傳來一張圖片。
孫曉夢:“這是《農業與技術》2016年第19期上的一篇論文,我讓我同學拍下來發給我的,講的就是警犬飼養。你仔細看看吧。不要把警犬飼養想得太神秘。”
張子安放大圖片,仔細閱讀。
警犬飼料一般有兩種,自配型和成品型。成品型也就是顆粒飼料,營養均衡、使用方便,容易保存,但是由于一些廠家的不誠信,導致顆粒飼料的品質無法保證。另外就是自配型,用白菜青菜和肉食搭配給警犬吃。
這份便當雖然寒酸,但較真兒的話,營養搭配還是挺均衡的,有白菜、黃瓜、木耳、肉、雞蛋、西紅柿。
孫曉夢說量有些少,是因為這篇論文提到,由于成年警犬運動量較大,如果喂食米飯的話,每天要喂食2至3公斤,而便當里的米飯充其量也就一斤不到,估計兩條警犬和飛瑪斯也就吃了個半飽。
張子安:“好了,我知道了,多謝。”
孫曉夢:“口頭感謝就免了,我不稀罕,紅包發來吧。”
張子安明智地決定裝作沒看見這條信息,把手機裝回兜里。
至于便當略咸倒不是問題,狗又不是貓,狗必須要吃鹽,吃鹽少了會掉毛,而且還容易疲勞,這點和人差不多,像德牧這樣的成年中型犬每天至少要吃半克鹽才行。事實上,市面上販售的所有狗糧都是咸的,別問他是怎么知道的……
下午比上午更忙,除了飛瑪斯以外,另外兩條警犬也要作為訓練時的配角登場亮相。警犬認主人,張子安指揮不動它們,還好有飛瑪斯告訴它們應該怎么做,它們雖然不能像飛瑪斯那樣精于表演,但至少沒出什么大紕漏。
到了傍晚的時候,三條狗都餓了,就連飛瑪斯也有些跑不動。今天沒有夜戲,馮軒看了看天色,果斷決定今天先收工。
張子安下午閑暇時一直在琢磨,怎么能讓它們吃飽吃好,而且最好能吃上熱乎的,就算是為了自己著想,他也不想吃冷飯——至于劇組內的和諧問題,關他屁事!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小張!發什么愣呢?收工了,一起去吃晚飯不?今天馮導請客,要給新加入劇組的員工開歡迎會。”許珺玉招呼道。
張子安注意看了一下,果然大部分人都沒走,興高采烈地等著吃免費晚餐。
這時,馮軒也過來了,笑咪咪地說道:“小張,一起去吧,今天你表現得很好,拍攝進度比我預想的要順利得多。之前我很擔心,這些狗能不能聽話,看來我是完全多慮了。如果可能的話,真希望你把其他幾條狗也訓練一下。”
馮軒指的是被其他馴犬師領來的德牧,這些狗在下午的表現很一般,有時候會亂跑亂叫,打亂過幾次拍攝。
張子安想了一下,問道:“那這些狗怎么辦?”
馮軒指著不遠處立著的鐵籠子,“簡單啊,先把它們關起來,等吃完飯回來再帶走就行。飯店里是肯定不讓帶狗進去的。”
“那還是算了,今天晚上我有些事,等以后有時間大家再一起坐吧。”張子安一聽,跟自己料想的差不多,于是委婉地拒絕了。他知道這種歡迎會肯定很熱鬧,吃完飯沒準兒還要去KTV,沒有三個小時散不了場。入夜之后溫度下降得很快,又起了夜風,他可不忍心把飛瑪斯和兩條警犬關在籠子里凍上幾個小時。
馮軒又說了幾句,但張子安堅持說自己有事。許珺玉倒是大致猜到他不想去的原因,沒有說什么。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