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張子安和精靈們再次被遠郊的煙花爆竹聲驚醒了。
今天的聲音格外響亮,畢竟是除夕,中國傳統里一家團聚守歲的日子。
過年放炮,據說是為了驅離一種名為“年”的兇獸,后來就慢慢成了傳統,只是近年來由于煙花爆竹傷人以及空氣污染問題,很多大城市都禁炮了。
昨天夜里,張子安沒怎么睡著,他知道π也沒怎么睡著,因為它時常翻身,雖然動作放得很輕,但藤椅還是會稍微吱呀一聲,直到接近黎明時分,π才算安穩地入睡。
π被煙花爆竹聲驚醒,從藤椅里坐起來,便要去開電腦——這已經是它起床后的習慣動作了。
π撓撓頭,交替地看著他與電腦,顯然很想去開電腦,并不僅僅是為了寫文,更是想看看訂閱人數有多少了。
習慣的力量是可怕的,它已經習慣每天寫文,突然有一天被告知不用寫了,心里難免別扭。
“π,我們大家今天都要出門,難道你想自己留在家里?”張子安再次問道,“我知道今天對你很重要,你的讀者也很重要,但至少今天休息一下如何?”
π盯著他的眼睛,最后還是默默點點頭。
“等一下!你說的大家是指誰?”菲娜打了個大呵欠,沒好氣地說道,“本宮可沒聽說今天要出宮!區區一介凡人不要擅自替本宮作主!你們昨夜聒噪,吵得本宮沒睡好覺,本宮還沒跟你們算賬呢!”
π嚇得一縮脖子,躲到張子安身后。
“喵喵喵!陛下,依奴家之見,雄性不老實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沒閹割!”雪獅子斜睨著張子安……的褲襠,不懷好意地舔舔爪子,“只要陛下一聲令下,奴家愿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你明明是只貓,說什么效犬馬之勞啊!”張子安戒備把腿并攏,順便吐槽道。
“這還用問?當然是因為犬馬的地位比貓族低!”雪獅子理直氣壯。
飛瑪斯晃了晃耳朵站起來,“這話我可不能當沒聽到,你這是種族歧視吧?”
“嘎嘎!別爭了!你們這幫家伙再爭也爭不出花來!萬般皆下品,唯有鸚鵡高!”理查德從舊毯子下鉆出來,迫不及待地大放厥詞。
張子安指著它,“你給我下來!昨天夜里我怕打擾π寫文,才沒跟你算白天的賬!”
理查德早已飛到衣柜上面,轉動賊溜溜的黑眼珠說道:“昨天夜里?昨天夜里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糟糕,本大爺記不清了,不過一定會負起責任來的!”
張子安:“……”這只賤鳥故意裝傻,還混淆視聽。
“不!不用你負責任,你只要乖乖下來挨揍就行!”他沖它招手。
“嘎嘎!本大爺想起來了!”理查德壞笑道,“朕與將軍解戰袍,芙蓉帳暖度春宵。但使龍城飛將在,從此君王不早朝!”
臥槽!
張子安的腦子一下子懵了,倒不是因為這只鸚鵡很污,而是這首詩每句聽起來都很熟悉,非常押韻,雖然明知道是理查德東拼西湊的,但他硬是想不起來每句話都是出自哪里,簡直像是渾然天成一樣。
“π!”他顧不上揍理查德,趕緊跟π說道:“這段掐了!可千萬別寫進書里,要知道這書的讀者還有小學生呢!萬一教壞了孩子我可擔不起責任!”
他想起經常有語文老師在網上貼出學生們的考卷,里面的一些詩詞錯誤往往令人忍俊不禁,如果哪個小學生在考試中真把這首詩寫上去,估計會鬧出大新聞……
要知道雖然是π在寫小說,但由于π沒有身份證,是用張子安的身份證與網站簽約的,要是鬧大了,他恐怕吃不了兜著走。
“吱吱。”π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它會打中文,也能理解日常用語,但中文古詩是另一個層級,它聽不懂。
可惜,π有些走神,一直在掛心訂閱人數的問題,轉眼就把張子安的叮囑給忘了……
“喵嗚子安,咱們是要去玩捉迷藏嗎?”星海眨了眨銀灰色的眼眸,期待地問道。
“嗯……沒錯!咱們是要去玩捉迷藏!順便還能讓你們在近距離觀看煙花呢!”張子安一邊找雞毛撣子一邊回答道。
老茶端端正正地戴上斗笠,聞言詫異地問道:“子安,不是說市內禁止燃放煙花?怎地……”
“咱們不是在市內燃放,是去鄉下,就是上次我和飛瑪斯一起去的警犬養老院那里。”張子安解釋道,“我受導演委托,要過去一趟,查看警犬們的狀況,順便帶大家一起去玩玩,就當是散心了。”
其實,他買來煙花爆竹,主要就是為了讓老茶能過一個充滿傳統年味的新年。
導演馮軒、劇組的主創人員和后期制作人員目前非常忙,連除夕都不能休息,沒辦法親自來一趟濱海市。張子安聽說《戰犬》已經剪輯完畢,正在爭分奪秒進行后期的精修,以便參加2月中下旬的柏林電影節。
作為歐洲三大電影節之一,在柏林電影節上的放映相當于《戰犬》的首映,劇組上上下下都對這次參展抱有很大的期望,如果能獲獎的話,對于影片的宣傳工作無異于一針強心劑。
時間所剩無幾,馮軒他們分身乏術,只能拜托張子安去探望一下曾經參加過劇組的警犬們,這樣才可以名正言順地在片尾打上“本片中出現的所有動物均已得到妥善安置”的字幕。
另外,馮軒還詢問過張子安有沒有護照,因為如果《戰犬》真的能在柏林電影節上獲獎,包括飛瑪斯在內的劇組主要成員,應該要去德國領獎,沒護照是不行的。
張子安不久前還去過美國,當然是有護照的,不過《戰犬》真的能獲獎嗎?
以及……德國妞的質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