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子安的話,梅根和精靈們全都愣住了。
“輸血?你是說給這只貓輸血?”梅根下意識地確認道。
張子安點頭,“沒錯。”
菲娜眼睛一亮,它從來不愿欠人情,但這次卻因為自己的大意而欠了一個天大的人情,雖然輸血不能完全償還,但至少可以讓它的心里好受一些。
于是,它第一個跳出來說道:“輸血是嗎?用本宮的血吧!”
“嚇?輸……輸血?”雪獅子嚇得縮起身子,像是生怕把它抓起來抽血一樣,“輸血,是不是很疼?”
梅根進一步問道:“是說……要用另外三只貓的血,輸給這只受傷的藍貓?”
另外三只貓,當然是指菲娜、雪獅子和星海。
張子安卻搖了搖頭,既是否定菲娜的請求,也是否定梅根的詢問,“不,不是用它們的血。”
雪獅子松了口氣,“嚇死老娘了……”
梅根和其他精靈們卻是愕然,因為這里一共只有四只貓,不用另外三只貓的血,從哪兒找血輸給藍貓?
張子安的視線落到門口的飛瑪斯身上,走過去蹲下,拍了拍它的身體,“飛瑪斯,借一些你的血給弗拉基米爾?”
“啊?”
“嘎?”
“吱吱?”
“喵喵喵?”
此話一出,梅根的眼珠都快瞪出來了,精靈們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嘎嘎!你這個白癡,你的心情本大爺可以理解,但你是不是急糊涂了?”理查德從兜帽里探出腦袋叫道。
雪獅子:“完了完了,臭男人腦袋進水了!”
飛瑪斯自己也是一臉懵逼,它一直認為自己幫不上忙,“呃……我倒是無所謂,但我的血,能輸給弗拉基米爾嗎?”
梅根沖過來拉住張子安的胳膊,“喂!你是不是瘋了?我雖然不太了解寵物,但狗的血怎么想也不能輸給貓吧?肯定會產生嚴重的排斥反應,不僅救不了它的命,甚至會……”
這是跨物種的輸血,在她的觀念里,就算人和猴子之間能互相輸血,貓和狗之間也不可能,畢竟連遠房親戚都算不上。
“能!”
張子安卻鄭重地給予肯定的回答。
“貓也有血型,大部分是A型,少部分是B型,AB型極少,與人一樣,不同血型之間不能混用。”他望著弗拉基米爾,又掃視其他貓,“但是我不知道它是什么血型,也不知道它們是什么血型,無論從它們身上任何一只體內抽血再輸給弗拉基米爾,都是在賭博。”
除了這層擔憂之外,他也拿不準像菲娜和雪獅子這種古代的貓,與現代貓的血型是否有所區別。
“可是,就算是賭博,至少有超過一半的勝率吧,你不是說大部分都是A型嗎?”梅根依然不理解,精靈們也同樣不理解,“可如果用狗的血,那不是連1的勝率都沒有嗎?”
張子安從急救包里取出注射器,這是從這間房子的浴室柜里搜刮出來的。
“你不懂,狗的血是可以輸給貓的,而且還不用顧慮血型問題。”他一邊做輸血準備一邊解釋,否則梅根可能會拒絕幫忙。
“從1962年開始,已經有超過60只貓通過輸入狗血而活下來,并且有4篇相關論文發表,大致原理是貓的免疫系統對首次輸入體內的狗血細胞不會馬上產生排斥反應,大概要一周左右的時間才會產生排斥反應。”他說道。
“啊?”梅根聽傻了。
“重點是,狗血細胞在貓體內的半衰期只有4天!明白了嗎?在貓產生排斥反應之前,狗血細胞已經全都自然死亡了,而4天的時間足以撐過急需輸血的危險期!”
作為一名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梅根終于明白了,這是利用一個時間差,貓的免疫系統對狗血細胞的反應比較遲鈍,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輸入體內的狗血細胞早已自然消亡了,因此不會產生劇烈的排斥反應,遠比在血型不明的情況下胡亂輸貓血碰運氣要好得多。
“真是神奇……貓和狗居然還有這樣的關系……”她喃喃說道:“上帝把貓和狗安排成人類最親密的動物朋友一定是有原因的……”
“那反過來行不行?把貓血輸給狗……”她好奇地追問。
“不行。”張子安說道:“反過來是不行的,而且這終究只是應急方案,因為一只貓終生只能接受這一次狗血,如果是第二次,哪怕血液還是來源于同一條狗,輸給同一只貓,被輸血的貓也會出現嚴重的排斥反應。”
貓的免疫系統也許第一次反應慢,但并不傻,會牢牢記住狗血細胞的特征并將之標記為入侵的異物,第二次如果再有狗血進入體內,會立刻毫不留情地展開免疫攻勢,把狗血當作異物來驅除,不僅不能救命,反而會導致貓喪命。
北美和歐洲的情況他不是很清楚,但基本上中國所有的寵物醫院都沒有常備貓血液庫,別說中國了,就算比中國有錢得多而且對待寵物更好的鄰國扶桑,同樣沒有貓血液庫,需要用血的時候,只能從醫院里健康的貓身上臨時抽血。
如果當時醫院里沒有健康的貓,或者貓太老太小太弱而不適宜抽血怎么辦?那只能廣而告之,請熱心人士自愿帶貓來無償獻血了。
如果地處偏遠,附近沒人自愿帶貓來獻血,或者情況十萬火急,等不到自愿獻血的貓,怎么辦?
如果附近有狗,只要是健康成年的狗,都可以臨時應急作為獻血者,而且狗的體型通常比貓大,獻血的影響也小。
但是,知道這點的人很少,非常少,也許偶爾有人當作奇聞聽說過,但不明白其中的原理,甚至中國大部分獸醫都不知道,還好他認識一位學霸型的專業獸醫。
張子安把一支注射器遞向梅根,“聽明白了的話,就準備開始吧,聽我的指揮。”
“好!”
梅根激動地接過注射器,心中充滿了神圣的使命感。
飛瑪斯蹲坐在茶幾旁,將一只前爪搭上桌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