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位彩虹戰士被突如其來的幾聲貓叫著實嚇了一跳,不過定過神來一看,又立即“噗哈哈”地指著老茶笑了。
“這穿馬褂戴斗笠的貓是什么鬼!”
“沒想到這店主的心腸還挺好,養著一只連路都快走不動的老貓!”
“這貓是來搞笑的么?”
“你主人要挨打了,你來替他出頭?放心吧,我會連你也一起揍的!”
張子安放下手機,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七具尸體,嘆了口氣說道:“我勸你們,現在跑還得及。勿謂言之不預也!”
七位彩虹戰士當然不會相信,聞言哄堂大笑:
“你是傻叉不?我們跑?我們為啥要跑?就因為這只老貓?”
“這破貓鄉下要多少有多少,老子都不知道踢死多少只了!”
張子安點頭,“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既然你們執迷不悟,我也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金發笑道:“都死到臨頭了,你還裝什么逼!跟你說實話,客戶只買你一只胳膊,不過就沖你剛才裝的逼,我再要你一只腿得了,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在金爺面前裝逼。”
老茶側了側頭,盯著冒著熱氣的茶壺,惋惜地說道:“真是可惜了這壺好茶,唯仁義與香茗不可辜負。”
七位彩虹戰士聽老茶又叫了兩聲,有些不明所以。
紅發用胳膊肘捅了捅金發,“我說金爺,這貓叫得怎么這么滲人啊?”
金發不屑地把他推開,“廢話!哪只貓叫起來不滲人?”
張子安突然插言道:“其實……它在說話。”
七位戰士愣了一下,然后捧腹狂笑,快把眼淚都笑出來了。
“貓在說話?這人是個神經病吧?”
“估計已經被咱們嚇瘋了……”
金發抹著眼角笑道:“哈哈哈!你說它在說話?這只穿馬褂的貓在說話?那你告訴我它在說啥?不會是在說饒命吧?”
張子安很認真的回答:“它是在說:你們一起上,它趕時間。”
“啥?”七位彩虹戰士又是一愣。
金發用雙節棍一指張子安:“你小子是不是瞧不起金爺……”
話音未落,張子安啪地一下用紅外遙控器關上了燈。
“臥槽!停電了?”
“誰特么把燈關了!”
就在燈熄滅的同時,老茶四只貓爪一蹬地板,身體像閃電一樣激射而出,兩只黃澄澄的眼睛電光閃爍。
老茶的速度不如菲娜,敏捷不如菲娜,力量不如菲娜,但它擁有一種特殊的技巧,那是一種歷經兩千來無數宗師級人物去蕪取精所提煉出的技擊技巧。
這種技巧被外國人稱為功夫,被中國人稱為武術——武學的藝術!
貓的視力在白天不如人類,但是在夜里……
在漆黑的夜里,與一只會武術的貓進行混戰,張子安想想都覺得蛋疼!
貓咪會武術,誰也擋不住啊!
菲娜用綠盈盈的眼睛鄙視著他:裝什么好人!這燈不是你關的嗎?
人的眼睛由光明瞬間轉入黑暗的剎那,會進入半失明的狀態,什么也看不到,閉上一會兒眼睛再睜開就行了,然而這七位彩虹戰士可沒有閉眼睛的美國時間!
好在不是完全的黑暗,街邊的路燈以及馬路對面商店的燈光還是能照進來的,不過由明轉暗的一瞬間還是讓他們陣腳大亂!
“啊!”這場吊打以一聲慘叫開始。
“說了讓你們趕緊跑,你們不聽。”張子安看熱鬧不嫌事大,又拿起手機,從曲庫里翻出一首《滄海一聲笑》,開始給老茶播放登場BGM。
當世英雄,也只有老茶才配得上這首蕩氣回腸的BGM。
滄海笑——
滔滔兩岸潮——
在七位彩虹戰士由于燈熄而眼前一黑的同時,老茶已經沖至他們身前,四腰微微彎曲,貓爪猛踏地板,將速度的方向由前沖改為縱躍。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正好躲過金發盲目揮動的一節雙節棍。
首當其沖的是綠發。
他雙手緊握金屬球棒,正茫然地眨著眼睛,瞳孔沒有焦點說明他還沒有完全適應光線。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老茶已經一記“日字沖拳”由中線打出,狠狠擊在他的鼻梁上!
噗嗤!
綠發慘叫一聲,他的鼻梁完全被打塌了,血水混雜著鼻水、口水和眼淚飛濺而出。
他的腦子里一片眩暈,身體像騰云駕霧一樣,腳下軟綿綿地踩不到實處。
緊接著,老茶從空中落下時又對他的胸口一腳飛踹,直接把他踹到了門外,撲通一下栽倒在地上趴不起來了。
浮沉隨浪記今朝——
老茶借著這一踹之力,空中變向,橫飛至紅發的腰間,順勢使出“三標指”,雙爪以穿橋手連續向前插擊三次!
幸虧老茶沒下死手,把利爪收回去了,不然紅發的肚皮上就得來6個洞!
每個男人都想來6塊或8塊腹肌,但是6個洞恐怕就沒人想要了……
這倒并不是老茶手下留情,實際上它是非常想把這些鼠輩殺一儆百以示效尤的,只是它看過新聞,怕殺人之后給張子安帶來麻煩。
即使如此,紅發也受不了啊,因為老茶這疾風迅雷般的六連擊全是打在了他腹部的各種重要穴位上!
他的臉孔瞬間扭曲了,腰弓得跟大蝦一樣,捂著肚子蹲下來,疼得連叫都叫不出。
老茶已經落地,直接反掌補上一記“伏頸殺頸手”,貓爪橫劈紅發的咽喉!
這一下,直接把紅發劈翻在地,滾了幾圈滾到了店外,在身體停下來之前就已經背過氣去了。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這時,剩下五位彩虹戰士的眼睛多少適應了昏暗的光線,懵懵懂懂打量著周遭的情況。
臥槽!他們一看就驚呆了!
短短不過幾秒的時間,義結金蘭的七位戰士已經趴下了兩個。
“是誰干的?”
“是誰?”
“有種的給我出來!”
他們立刻大呼小叫起來以虛張聲勢。
由于張子安的手機亮著屏播放BGM,他們的目光本能地全都聚在了那個方向。
“臭小子,是不是你搞的鬼……”紫發也拎著一支金屬球棒,指著手機旁邊那道模糊的人影喝道!
話音未落,他就感覺眼角有一團黑暗一閃即逝。
緊接著,他平伸出去的金屬球棒往下一沉。
怎么回事?
他還沒回過味兒來,只看到一團黑影落在了他的球棒上。
是只鳥?
不過……鳥有這么亮的兩只黃眼珠么?
老茶以金雞獨立之勢穩穩地站在球棒上,風吹不動,雨打不搖,從極動變為極靜,又從極靜變為極動!
它半旋身體,借離心力甩出一記“橫撐腳”!
紫發張嘴正想說什么,就感覺一只毛茸茸的貓腿重重地抽在自己的臉上!
這一下可比綠發還慘,綠發好歹只是損失了他引以為傲的挺翹鼻梁,紫發的連鼻梁帶門牙全軍覆沒!滿臉滿嘴都是血!他踉踉蹌蹌地后跌,跌出門口之后在臺階上一腳踩空,咚地一聲后腦勺磕在人行道上,也安詳地昏了過去。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老茶的“橫撐腳”踢在紫發臉上的瞬間,它的身體也從球棒上旋轉著騰空而起,馬褂的下擺舞動翩躚,宛如天外飛仙!
一直秉持低調裝逼的藍發,自從發覺事情不妙之后就縮在剩下幾位戰士的中間,妄圖借他們的身體保護自己。他的膽子是這七位彩虹戰士里最小的,打又不敢打,跑又不敢跑。他頻頻向店外張望,恨不得有哪位路過的神仙把自己救走。
他最后一次向外張望的時候,只看到了綠發被揍飛出去的樣子,于是驚恐地回過頭,頓覺眼前一黑,兩只毛茸茸的小手溫柔地攬住了他的后腦勺——
老茶在暴揍紫發時已經預判好了方位。它從空中落下,不偏不倚地落向藍發,從他眼前掠過的一剎那,它的兩只前爪抱住藍發的后腦勺,把他的腦袋往下壓,同時借力發力,以自己的膝蓋迎擊——
“穿橋手”加“膝法”!
膝蓋擊中青發臉頰時,老茶也松開了手。
藍發就像電視里的洗發水廣告模特一樣瀟灑地從低處向高處一甩腦袋,整個身體都被這膝蓋一擊撞得離地而起,同時起飛的還有幾顆大槽牙。他落地之后連續好幾個后滾翻,滾出了店外,人事不省。
江山笑——
煙雨遙——
老茶借著雙臂向下按藍發腦袋的余勢再次騰空而起,這次的目標是橙發。
除了張子安以外,店里還站著人只剩下三位了,分別是橙發、藍發和金發。
張子安是店鋪深處,比較昏暗,另外三人是在店門口附近,稍微明亮一些,因此從張子安的角度是可以大致看到老茶的出手軌跡的。
他是一邊看一邊呲牙咧嘴吸涼氣,都替那幾位覺得疼啊!
老茶一出手,不是照臉打就是照著腹部打,哪軟打哪兒,哪脆打哪兒,哪疼打哪兒。說好的打人不打臉呢?
他起初以為老茶是步兵,后來覺得是騎兵,現在一看,尼瑪簡直就是空軍啊,各種騰躍各種飛,跟玩吊環的體操運動員差不多!
再瞧菲娜,也是看得呆住了,吐著小舌頭合不攏嘴。
果然是克己讓人非我弱,存心守道任他狂!
老茶不怒則已,這一怒起來簡直是尸橫遍野血流飄杵……
吊打一切不服啊!
再瞧星海,它對老茶的表現毫不驚異,百無聊賴地伸著懶腰。
淘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別慌!背靠背站到一起!”金發大聲吼道!
金發果然是他們之中當頭兒的,在面對如此詭異的情況下仍然保持著幾分冷靜。
其實他的心里也很慌,只是表面上強自保持鎮定,在心里把青人那小子罵得狗血淋頭,說好的沒有危險寵物呢?他現在寧愿遭遇一只眼鏡蛇或者藍環章魚,踏馬的藍環章魚都沒這么要命啊!
橙發和青發一聽,趕緊向金發靠攏過去。
“金爺……我想回家……”橙發一邊跑一邊哭。
下一秒,他就哭不出聲了,因為他的脖子被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卷住了。尾巴剛卷上來的時候是很軟的,然而馬上就變得像鋼圈一樣堅硬。
橙發睜大眼睛,嘴巴大張,想要呼吸,但是新鮮空氣卻怎么也進入不了他的肺里。他扔掉手里的甩棍,拼命想把脖子上的鋼圈拉開。
老茶從他腦后豎起一掌劈在他的后脖頸上,然后松開尾巴,對著軟癱下去的橙發后背又踹了一腳,直接把他踹到店外。
清風笑——
竟惹寂寥——
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青發已經顧及不到兄弟義氣和面子了,撒跑就往外跑,一邊揮手一邊哭喊:“救命啊!快報警啊!這里踏馬的要出人命啦!”
喊也沒用啊,手機信號都被他們給阻斷了。
金發一看也急了,“真踏馬廢物!慫包!”
這種時候最要命的就是分散突圍,如果兩人背靠背合力迎敵的話也許還能撐一會兒。不過他們這些人本來就是一幫烏合之眾,順風順水的時候無話可說,一旦遇上硬茬子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眼看青發就要逃出店門了,只差那么一步。
老茶從空中落下,黃澄澄的雙眼與他四目交匯,彼此都能看到自己在對方瞳孔里的倒影。青發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就像是撞鬼一樣,不僅是頭發,連臉都嚇成青的了。
“正身正撐腿”!
老茶凌空飛起一腳,由下至上,結結實實踢在青發的下巴上。
青發的視野一下子由前方變成了天花板,兩眼發直,直往上翻白眼。他的身子像醉漢般打了幾個轉兒,滾到了店外,跟另外幾個哥們兒作伴去了。
店門口收銀臺的椅子剛才已經被踹翻了,四腳朝天倒在地上。
老茶輕飄飄地落在其中一條椅子腿上,金雞獨立,好整以暇地面對僅剩的金發。
蒼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張子安一看就剩一個了,立刻也囂張起來。
“喝啊!放馬過來!”
他比劃出一記白鶴晾翅!
金發一見六個哥們兒全是真真正正的撲街了,立刻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把手里的雙節棍一扔,“我投降!”
張子安大失所望,“真踏馬沒出息!本大爺還沒出手呢!”
菲娜:“……”
老茶:“……”
星海高興地說道:“子安好厲害!”
張子安淚奔!果然還是星海可愛啊!
金發見風使舵,討饒道:“哥們兒,我也是幫人跑腿的,看大家出來混都不容易的份上,就饒了我這次吧?啊,對,你的錢……”
他從左兜、右兜、內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堆皺巴巴的鈔票,從一塊的到一百的都有,全都堆在了地上,訕笑著說:“不好意思啊,錢花掉了一些,不過你放心,哥們兒肯定給你補上,一分錢都差不了你的!”
老茶開口道:“擒賊擒王。問問他是誰主使的?”
張子安暫停了BGM,問道:“是誰讓你這么做的?你說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金發為難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老茶,“這……行有行規……哥們兒你就別……”
老茶一甩馬褂的下擺,金發立刻改口道:“是青人!”
張子安一愣,這什么怪名字?
他追問:“什么青人紅人?”
金發既然已經透了口風,干脆也就全說出來了,“是青人巷的青人……我們不知道那個人的真名,大家都叫他青人。”
張子安看了一眼老茶,見它沒有表示,就自作主張地追問下去,“青人到底是誰?干什么的?”
金發哀求道:“不是我不說,是我真不知道啊!青人在青人巷開了間青人咨詢事務所。他從外面接生意,然后再把生意交給我們做……”
靠!青人在青人巷開了間青人咨詢事務所……這尼瑪繞口令啊?
張子安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就是生意?”
金發干咳一聲,“這個嘛……”
老茶微微點頭,“可以了,他已經沒用了。”
張子安指著店外說:“滾吧。”
金發大喜,沒想到自己居然能站著離開,當下拔腿就跑。
可惜,他剛跑到門口,老茶從后面飛撲而至,雙足踹在他的膝窩上。
金發立刻跪在了人行道的石板上,膝蓋很快就得一片青紫。
還不等他慘叫出聲,老茶一個手刀劈在他的后頸。
又撲街一位!
七位彩虹戰士團滅于此!
老茶悠哉地回到店里,坐回它的電熱毯上,低頭抿了一口茶。
“好茶!溫度正好!”
沒想到金發的抗打擊能力還挺強,挨了老茶一手刀居然只是眩暈狀態,沒昏過去。
張子安一見有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他顛顛地跑過去蹲下來,把右手中指在嘴里呵了呵氣,然后一腦瓜崩兒彈在金發的腦門上。
金發兩眼一翻,真正地昏迷過去了。
張子安甩了甩手,“好硬的腦袋。”
他站起來,隨意掃視一眼,立刻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茶老爺子,說好的不裝逼呢?您怎么一裝就裝個大的啊!
七位彩虹戰士的身體癱軟在地上,正好在店門口擺出兩個字——“仁”和“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