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山的景區,算是非常坑爹。
因為地方特別小,景點不多,只有一個地下展館和一個大溫度計廣場。展館里主要是壁畫和雕塑,反映了一些各族人民的生活狀況和藝術造詣。
溫度計則是高高的金箍棒形狀,圍在一個煉丹爐造型的圈里,時刻記錄著當地氣溫。除此之外,還有頭白毛駱駝,可以騎著照相,另有幾個小販在售賣沙窩雞蛋。
而在山腳下,景區也修了一條石階小徑,直通山頂。
顧玙忽略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項,直接登山,與之同行的還有一個二十多人的旅游團,導游正在大聲喊麥:
“火焰山綿延100多公里,海拔很低,只有500多米。別看它非常炎熱,山體卻是一條天然的地下水庫大壩。它阻擋了由戈壁礫石帶下滲的地下水,使潛水位抬高,在山體北緣形成一個潛水溢出帶,才能滋潤了幾塊綠洲。像聞名遐邇的葡萄溝,就在火焰山西側的峽谷中……”
500米并不高,顧玙順著耳朵聽了幾句,噌噌噌就爬到了山頂。
在高處的視野中,這山顯得愈發蒼礪,一道道石褶就像老人臉上的皺紋,干癟癟的耗盡了所有的生命力。
而與這荒山形成強烈對比的,是那一條條穿過山體的溝谷,溝底清泉淙淙,樹木成蔭,形成了狹長的綠洲。
旁人看來,或許賞心悅目;顧玙看去,卻是觸目驚心。
只見那綠洲上方,有一道火紅色的煙云盤繞,好似一條虛虛幻幻的紅蛇,只等身體凝實,就會將下面的人間桃源一口吞掉。
到現在為之,他基本能確定兩件事:
第一,此處已經產生了大量的火屬性靈氣,并在迅速擴散。第二,這種靈氣不像正常版的那樣平和、無形,它在修士眼中竟然是有形有色的,還帶有強烈的攻擊性和灼燒屬性。
只要被其掃過,甭說寸草不生,連土地都能枯萎,徹底失去養分。
由此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火焰山必會赤地千里,再無生靈。
“唉……”
他忽然發現,自己真的有一種掃把星天賦,到哪兒哪兒出事,還盡特么出大事!
好吧好吧,其實都懂,只是一時有點悲觀。
顧玙瞧了好一會,才收回目光,在這一小塊區域轉了轉。此山主要是赤紅色砂、礫巖和泥巖的結構,以土為主,他找了兩圈,并沒有白波拿來的那種石頭。
“嗡嗡嗡!”
正此時,那個旅游團也上了山,亂哄哄的各種熱鬧。
而他神色一動,清楚的感知到一個人脫離團隊,莫名其妙的向自己走來。那人停在背后兩米的地方,并未靠近,悄聲道:
“您要是想進山,我們會提供一切條件。每晚六點到八點鐘,我會在樓下等候。”
說完,那人轉身就走。
顧玙回過頭,只見一個平凡普通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回到隊伍中,仿佛什么也沒發生過。
走到哪兒都有一幫人暗戳戳的跟著,是一種什么感覺?
就是有一種特糟心,特媽賣批的踴躍感,踴躍到你恨不得去艸粉。今時不同往日,去年他剛出道,逐漸才被人認知。今年他地位飆升,走在機場都被偷拍。
顧玙玩了大半天,離開火焰山又去了千佛洞和古墓群。那千佛洞更坑,絕大部分都被盜挖,只有幾個洞窟還有點壁畫。墓群也沒看出什么,那些墓甚至是現代重建的,里面的干尸和器物早就沒了。
而關鍵是,這一路不時有人過來搭話,一句兩句就閃。跟那哥們相仿,都是可以提供幫助云云。
誒,他就煩這樣的!
敞敞亮亮的說明白多好,為毛要吹逼搞神秘呢?
傍晚,市區。
顧玙吃過了晚飯,正在外面閑逛,心里還想著火焰山的事情。那種類型的異化靈氣著實古怪,比桃花瘴還要厲害,而且他總有一種微妙的感覺,似乎山中還藏著別的秘密。
他邊想邊走,不知不覺拐進了一條小巷。
巷內陰涼僻靜,沒有人家,兩側是舊時的石頭墻壁,應該有些年頭了。他走著走著,忽地眨了眨眼,只聽一個人的腳步聲變成了兩個人,身后突然多了一陣高跟鞋的清脆聲響。
“嗒嗒嗒!”
他無奈,只得停步回身,而回頭的一剎那,瞬間被一股火紅的鮮艷撲了眼眸。
那是個很漂亮的女人,鼻子高挺,眼窩深邃,帶著明顯的民族特征。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兩瓣飽滿豐潤的嘴唇。
厚嘴唇的女人,往往讓人聯想到一些濕潤的事情,再加上那一身紅衣和二十來歲的恰當年紀,就像個蜜桃一樣,勾的人去啃上一口。
“嘻嘻,顧先生,打擾您了,抱歉抱歉!”
她的聲音也很軟,帶著黏黏的甜味,卻不覺得發膩。
“你是誰?”
“昨晚我們誠意邀請,可惜沒等到您。今天我當面相邀,您能否賞個臉呢?”那女人笑道。
“哦,就是你給我塞的紙條。”
顧玙恍然,道:“以后有話就講,我不喜歡塞紙條這種方式。你是誰?”
他又問了一遍,對方不知是有意忽略,還是沒有留神,道:“我們要跟您談的事情非常重要,當然,我們沒有任何惡意,得知您駕臨火洲,我們……”
“唉,我討厭一個問題問三遍。”
那女人話音一頓,忽見對方嘆了口氣。她不明所以,下意識的眨了下眼,結果再一瞧,那人竟然到了跟前,一只修長的手向自己抓來。
她瞳孔驟然收縮,本想躲閃,但身體似被一股強大的威壓籠罩,竟有些瑟瑟發抖,不能動彈。
“唔……”
女人亦是果斷,猛地一咬舌尖,在劇痛和血腥味的刺激下,總算恢復了反應。緊跟著,她的身子一陣扭動,就像沒有骨頭般,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滑了出去。
顧玙有點驚訝,手上卻沒停,又是一抓。
那只手看著很慢,女人還想躲,可無論躲到哪里,都在其陰影之下。
她身體被制,一下貼在了墻壁上,兩塊精巧的蝴蝶骨往石頭上一磕,近乎碎裂。
“我再問一次,你是誰?”
“您不要誤會,我……啊!”
就聽嘎嘣一聲,她的左手小指被硬生生的掰斷,正待叫喊,又覺喉嚨一噎,居然發不出聲音。
一瞬間,女人像只徒勞的魚在瘋狂抽搐,冷汗直流。
“現在能說了么?”他一松氣勁。
“我,我……啊!”
嘎嘣!
又一根手指掰斷。
“我說,我說!”
女人不敢遲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道:“我叫古麗蘇如合,你可以叫我另一個名字,王茜。“
“找我做什么?”
“我家主人要見您。”
主人?
顧玙蛋疼:“都什么年代了,還有這種二逼稱呼,他是誰?”
“他,他……”
女人突然顫抖起來,眼中滿是無盡的,深刻在骨髓中的恐懼,好像寧愿被掰斷十根手指,也不敢吐出那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