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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朔回到領主府。
路過書記官辦公室的時候,看到正在整理文書的柏南浦,突然想起一件事,說道:“南浦,這個月的政務會議,就定在二十五號吧。你通知下去,讓各司早做準備。趁著領地晉級,要求各司主官詳細匯報下一階段的工作計劃。”
“喏!”柏南浦連忙記下。
“哦,對了,還有,你去將田署長請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好的。”柏南浦點頭應下,轉身走出辦公室。
歐陽朔走進會客室,拿起茶具,親自沏好一壺上等白毫茶。
田文鏡進來的時候,看到大人正在沏茶,不覺詫異非常,想要上前幫忙,嘴里說道:“這樣的粗活,怎么能讓大人您來干,仆役也太不稱職。”
歐陽朔擺擺手,請田文鏡在對面坐下,笑著說道:“茶道也是博大精深啊,偶爾自己動手,還可消去煩躁之心。”說著將一杯茶,推到田文鏡跟前茶幾上。
田文鏡慌忙接過,端起茶杯,略微飲上一口,再次放下,笑著說道:“大人好雅興。”
寒暄過后,歐陽朔直入主題,說:“仰光,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將先生您調離物資儲備署,那么,先生以為,物資儲備署三位司長再加上一位署長助理,四人當中,何人可以勝任署長一職?”
田文鏡一怔,他原本以為,大人叫他過來是談工作的,沒成想,竟然扔下這么一枚重磅炸彈,將自己調離物資儲備署,到底是何用意?
一時之間,田文鏡竟是有些躊躇,不知該如何回答。
歐陽朔搖頭,笑著說道:“先生不必有什么顧慮,客觀評價即可。”
大人的話說到這份上,他就不得不說一說。田文鏡穩定心神,沉吟一下,將物資儲備署的四位主官,統統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署長助理袁少平,是因為發現金礦,而被大人越級提拔上來的。袁少平的專業水平自然毋庸置疑,但是政務水平,受限于出身,再加上狼山礦場遠離大本營,袁少平缺少到廉州學院進修的機會,因此還是非常欠缺。更何況,現在的狼山礦場,一時半會兒還離不開這位主官。
物資司長杜小蘭,財政署長崔映柚的弟子。遺憾的是,因為跟在崔映柚身邊的時間太短,很多本領沒有學到家。掌管物資司,算得上盡心盡力。只是限于個人能力,想要更進一步,非常困難。再加上女性的天生弱勢,那就難上加難。不是誰,都可以成為第二個崔映柚。
車馬司長鄭山炮,同樣是泥腿子出身。車馬司的工作,相對比較簡單。籌建疾風谷軍馬場之后,鄭山炮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軍馬場。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抽身,兼之能力有限,難堪大任。
田文鏡最欣賞的,還是鹽田司長沈追。
這位年輕人,在年終考評中脫穎而出,受到大人重用。接手鹽田司,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將鹽田司打理的井井有條。北暮鹽場前后經過幾次擴建,都沒有出什么差錯。沈追這位司長,居功至偉。
更難得的是,沈追頭腦靈活,兼且虛心好學。閑暇時,不是在廉州學院進修,就是跟在田文鏡身邊學習如何處理政務,深得田文鏡器重。
唯一顧慮的,就是沈追還太年輕,經驗有些欠缺。
相比范仲淹,田文鏡就比較耿直,想清楚之后,也沒什么顧慮,徑直說道:“既然大人問起,那么屬下就斗膽一言。如果真的要推舉一位接任署長一職,那么,屬下以為,四人當中,屬沈追最合適。”
歐陽朔點點頭,田文鏡推舉的人,跟他的設想是一致的。
田文鏡說完之后,仍然心緒不寧,這自然逃不過歐陽朔的眼睛,也知道他為何會如此,笑著說道:“先生可是有疑慮?”
“不錯!”田文鏡倒也干脆。
歐陽朔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方才說道:“說實話,當初將先生安排到物資儲備署,實在是有些屈才。只是,那個時候恰逢物資儲備署無人主持,不得已之下,采取的權宜之計。現如今,物資儲備署已然走上正軌,又有沈追這樣的優秀后備人才。先生抽身而退,正當其時。”
田文鏡神色一變,心有戚戚焉。
好在田文鏡并非常人,很快收拾起自己的情緒,問道:“大人的意思是?”
“先生不必著急,一切靜待本月的政務會議,自會見分曉。”歐陽朔顯然還不想提前將謎底揭開。
田文鏡點點頭,心中徹底定下來。
送走田文鏡,已經是臨近中午。忙碌了一上午的各司政務人員,紛紛離開領主府,返回各自家中用膳。
歐陽朔也起身回到后院。雖然映柚和青兒已經搬到隔壁的青映院居住,但是用餐還是在正院。用青兒的話說,就是不能讓大哥太孤單了。
實際上,整個后院,也就正院設有廚房,負責后院所有人員的飲食。廚娘,是顧三娘走之前,親自挑選的王嬸,一名中級廚師。
現如今,領主府的餐桌,已經是非常豐富,雞鴨魚肉,蔬菜瓜果,樣樣不缺。自從首飾鋪開張以來,生意非常火爆。尤其是銅首飾和銀首飾,買的人非常多。流民一般身無長物,即使有值錢的物件,也被流寇洗劫。如今生活安定富足,自然要重新采買首飾。
僅憑首飾鋪的利潤,已經足以維持領主府的日常開銷。
領地經濟,經過三個月的不斷刺激,已經初步呈現繁榮。據映柚反應,五月份的財政收入,將首次跨過兩千金幣的門檻。
青兒這丫頭,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小富婆,制衣作坊的生意,異常火爆。
隨著山海鎮晉升為山海縣,流民刷新速度進一步提高,青兒已經跟吳妮商議好,準備再次擴大制衣作坊的規模。
飯桌上,兄妹幾個閑聊。
“大哥,你猜怎么著,上午我剛透出風聲,說領主府要給大哥您招丫鬟,立馬就有一大幫年輕女子趕來打探消息。來的人,有不少都是富足之家的女兒。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哥的魅力非凡啊。”映柚打趣道。
歐陽朔不在意地搖搖頭,說:“柚兒你可得好好把關,我們是招丫鬟,不是選妻妾,不要耽誤女兒家的前程。”
“大哥還真是無情呢,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樣的人家,才配得上大哥。”映柚揶揄地說道。
歐陽朔瞪了她一眼,“好好吃飯,連大哥都敢打趣了。”
“大哥好霸道哦。”青兒為姐姐鳴不平,只是語氣有些蔫蔫的。
歐陽朔詫異地看了青兒一眼,轉頭看向映柚,問道:“咱們家的小搗蛋,今天怎么這么安靜,不像她的風格啊。”
映柚緬嘴一笑,“青兒在為制衣作坊的事情發愁呢。制衣作坊想擴大規模,可是商業區已經沒有多余的空地,基本上都被各大作坊占滿了。”
歐陽朔了然,這個小財迷,歐陽朔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都掉到錢眼里去了。歐陽朔寵溺地看了青兒一眼,笑著說道:“傻丫頭,別愁了,這種事情,怎么不跟大哥說,大哥幫你解決啊。”
“大哥這么忙,人家不好意思打擾嘛。”青兒還挺懂事的。
歐陽朔感慨地搖搖頭,最近自己對這個妹妹,真的是有些疏忽了。
“好了,不要發愁。領地新的規劃,馬上就要出臺,第二道城墻也要開始啟動建設。等到城墻建好之后,還不是有大把的空地,給你升級制衣作坊啊。”
“真的?”青兒立馬由陰轉晴。
“大哥什么時候騙過你啊。”
“耶,謝謝大哥!”
“好啦,快點吃飯吧!”
“恩。”青兒憂煩即去,重新變得歡快起來。
下午,歐陽朔抽空去了一趟城隍廟。
最初的“城隍”不是神,而是指城郊外面的護城壕。“城隍”最早的含義是由水庸衍化而來的。《禮記郊特性》有載:“天子大蠟八,祭坊與水庸。”
古人最早信奉的護城溝渠神是“水庸神”,以后逐漸演變為城郊的守護神,即城隍神。城隍是神鬼世界中的一城之主,他的職權范圍相當于人世間的縣官。道教把城隍當做“剪惡除兇,護國保邦”之神,說他能應人所請,旱時降雨,澇時放晴,保谷豐民足。
據史料文獻記載,早在公元239年就有了城隍廟。唐代以來郡縣皆祭城隍,宋以后奉祀城隍的習俗更為普遍,舊時凡縣州府治所在地均有城隍廟。
歷代封建王朝將祀城隍列入祀典,多為求雨、祈晴、禳火之事,有所謂“神之親民者莫如城隍,猶官之親民者莫如守令。”
自明代起,每月塑望,知縣率官僚屬前往行參謁禮,新官到任前一天須宿于廟,翌日清晨著常服首祭城隍。
山海縣的城隍廟,自然是建在文教區,與媽祖廟、黃帝祠等宗廟坐落在一起,逐漸形成一個宗廟群。
城隍廟生成之后,文教司已經著手安排人管理,維系城隍廟的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