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中,宋歸借著“酒意”悄悄靠近傳送陣。≠
趁沒人注意,宋歸迅取出破陣符,神不知鬼不覺地貼到傳送陣上,只見白光一閃而逝,傳送陣立即停止運作。
傳送陣本就禁止通行,根本沒人察覺到剛才的異常。
正在宋歸悄悄離開傳送陣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怒吼,其中的怒意隔著老遠都能將人燃燒殆盡,“混賬東西,你們在做什么?”
抬頭一看,卻是阮平帶著親衛趕了過來。
不知怎的,阮平晚上一直心緒不定,睡意全無。鬼使神差的,就想帶著親衛到城中各處檢查一下。
沒想到來到最重要的傳送陣處,卻見到一群軍士在吃著燒雞,喝著美酒,玩的不亦樂乎,如何不讓阮平憤怒。
“你們帶隊長官是誰?讓他來見我。”
阮平陰沉著臉,眼睛陰冷的像一條毒蛇,直欲擇人而噬。
周圍軍士聽了,噤若寒蟬,吶吶不敢言。
“是我!”
宋歸順利完成任務,心情大好,表面上卻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跌跌撞撞來到阮平跟前,顫巍巍行了一個軍禮。
“混賬東西!”
阮平見宋歸通紅的臉色,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一腳踹出。
“唔!”
這一腳可不輕,宋歸捂著肚子,蜷縮著身子,痛苦異常。
周圍軍士見了,神情有些憤怒。
再怎么說宋歸也是他們的長官,豈能受此之辱?!
盟軍之間并無從屬關系,嚴格來講,阮平根本無權處置他們。
見此,“刷”的一下,阮平身后的親衛齊齊拔出武器,嚴陣以待。周圍軍士見此更是惱火,一些有膽氣的直接也取出兵器。
街道上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眼看就要生沖突。
阮平見此,神情不為所動。
“都不準動!”
騷動間,宋歸努力直起身子,及時制止了手下的魯莽行為。
“旅帥!”軍士不忿。
宋歸擺手,對著阮平再次行了一禮,“末將玩忽職守,自愿受罰!”
阮平見了,第一次認真打量眼中之人。
此人不簡單啊!
“你叫什么名字,歸屬哪個領地?”阮平問。
“回大人話,末將宋歸,來自花東縣。”
“有沒有興趣來我帳下任職?”阮平出人意料地問道,卻是起了愛才之心,竟然當眾挖墻角。
周圍軍士見了,面面相覷。
“末將卑微,多謝大人抬愛。只是花東縣對末將有栽培之恩,不敢另投它門,還請大人明鑒。”
阮平卻是越喜歡,笑意濃濃,“忠心耿耿,不錯。”
“但是!”
阮平一個變臉,神情肅殺,“你玩忽職守,卻是不得不罰。”
“來人!”
“在!”
“鞭刑三十,立即執行!”阮平卻是不講任何情面。
“諾!”
“將那名送燒雞的斬,我早就有言在先,此為禁地,任何靠近之人,可殺無論。”阮平跟著說道。
宋歸剛被押下去,聽了這話,身子一僵,拳頭悄悄握緊。
咬了咬牙,還是悄悄松開。
“那可是跟他并肩作戰的戰友啊!”
古代鞭刑極為殘酷,三十鞭下去,宋歸站都站不住,直接被扶回營房養傷。于此同時,宋歸統領的旅團也被撤換下來。
插曲過后,夜色重歸寧靜。
就在阮平準備離開時,趕來接班的旅團按照規定,上前檢查傳送陣。
這一查,直接嚇傻。
“大人,不好了!”
“怎么回事?”阮平心中一顫。
“傳,傳送陣壞了”
“什么?!”
阮平就像瘋了一樣,瞬間沖到傳送陣跟前,望著靜止不動的傳送陣,臉色瞬間蒼白,失魂落魄地說道:“是破陣符。”
“該死的,一定是宋歸!”阮平雙眼赤紅。
“來人!”
“在!”
“將宋歸鎖拿歸案,連夜嚴刑拷問。”
“諾!”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山海城設下的局嗎?”
阮平心中突然傳來一陣悸動,控制不住地在心中顫抖。
傳送陣被破壞的消息,猶如一道颶風掃過整個盟軍。
城邦諸位領主瞬間感覺涼颼颼的。
白石城,城主府。
諸位領主會同領兵大將,臨時集中起來議事。
議事之前,花東縣領主已經被鎖拿起來,正在監牢中接受拷問。阮平等人懷疑,花東縣領主也是同謀,甚至是主謀,就是山海城嵌在城邦的一顆棋子。
議事廳的氛圍接近冰點,誰也沒有說話的興致。被破壞掉的傳送陣,猶如一道暗夜幽靈,籠罩在議事廳上空,無法消散!
領主們不是傻瓜,很容易就聯想到,他們的所作所為怕是一直都在山海城的監控之下,在敵人的擺布之中。
可笑他們還自詡聰明,幻想著給敵人以致命一擊。
“這么一想,我們可不就是一群小丑嗎?”領主們在心中自嘲。
所有的激情,所有的希望,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隨之逝去,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是一副副空蕩蕩的驅殼,沒了靈魂。
頃刻之間,天地反復,他們成了一群沒有明天的人。而就在前一刻,他們還是中國區荒野中的佼佼者,享受著萬人敬仰。
“大家都說點什么吧!”阮平聲音沙啞,充滿苦澀。
“還能說什么?”
“是啊,說什么都沒用了,我們贏不了的。”
“那也不能束手就擒啊!”阮平恨鐵不成鋼。
面對阮平的指責,諸位領主卻無動于衷,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哀莫大于心死,說的就是他們現在這種情況。
“我說一句。”
白石城領主突然站了出來,“白石城后山有一條小道通往外面,只是山路崎嶇陡峭,兼且荒無人煙。大軍肯定是過不去的,但是帶著一小隊親兵逃出去,還是可以做到的。”
“是嗎?”阮平眼中沒有一絲喜意。
什么時候,他們要靠一條小道逃生了。
其他領主同樣如此,沒了軍隊,逃出去又有什么意義。
“我說大家別沮喪了,至少能回到領地,卷走領地錢財,到主城做一個富翁吧!”白石城領主寬慰道,心態倒是樂觀。
“也只能如此了。”
領主們苦笑著附和,他們都是有抱負之人。
做一個富翁?真是諷刺!
“我說,既然有退路了,我們也不能就這么任慫吧。不要忘了,我們手中可還握著二十五萬大軍。真要沖出去,樊梨花一介女流,能攔得住嗎?”阮平卻是不甘心,努力振作起來,大聲疾呼:“就算是失敗了,也要從山海城身上咬下一口肉,更何況我們還沒到真正山窮水盡的時候。”
“不錯,如果我們就這樣退縮了,不就便宜山海城了嗎?”
“那就讓樊梨花軍團,跟著我們一起陪葬吧!”
“必須陪葬!”
議事廳中,升起一股決絕之意。
在留好退路的情況下,諸位領主開啟最后的復仇之旅。
“明天一早,我們也別搞什么伏擊了,敵人根本不會上當的。我建議,直接出城,正面起沖鋒,以堂堂正正之事,進擊樊梨花軍團。我就不信了,我們二十五萬大軍,還收拾不了一群娘子軍。”
“附議!”
“附議!”
“好,這是我們嶺南城邦最后的榮耀了,絕對不能再搞砸了!”
“捍衛榮耀!”
“為榮耀而戰!”
議事大廳中,諸位領主同仇敵愾,熱血再次燃燒起來。只是這熱血燃燒的不是激情,而是生命,猶如無根之木,并非源源不斷,是會枯竭的。
因為沒什么戰術可討論的,議事很快散去。
白石城再次變得寂靜起來。
不同的是,領主們回去之后,無一例外地招來各自親信,秘密布置撤離之事。膽小的選擇從后山撤離,膽大的則準備從戰場撤離。
別看他們在議事時說的慷慨激揚,如果能夠活著回到領地,順利卷走錢財,做一個安穩的富翁,還是非常不錯的。
最起碼好過一無所有吧?!
所以說,人心啊,最是復雜。
尤其是對領主而言,沒有一個人的心是單純的。真正單純的領主,早就在領地戰爭中被淘汰掉了。
當天夜里,還有一個插曲。
宋歸以及花東縣領主都在嚴刑拷打中,直接被折磨致死。
花東縣領主確實是無辜的,但是這個時候也沒人去深究他的身份,要怪就怪他命不好吧!
宋歸的犧牲著實令人心疼。
就在這一夜,又一位無名英雄,為山海城的崛起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只要戰爭還在繼續,只要歐陽朔的雄心還在,只要山海城還接著擴張,這樣的無名英雄還會一個接一個地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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