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
合同里確實沒有這樣的規則。
這其實也是張揚故意留下的一個漏洞，就等著他們來鉆這樣的空子。
現在魚兒真的上鉤了，他心里還是有點成就感的。
“張導，不就是暴露了身份嗎？這才多大點事啊？這對節目組來說應該是好處大于壞處吧？憑我的名氣，肯定能給你的節目增加不少收視率的，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緊張。”黃富文攤手作無奈狀，說道：“其實該說的話其實我在微博也已經跟觀眾說清楚了，我會退賽，但絕不可能以這種方式退賽。等我今天拿到了這期歌王，我會兌換退賽資格的。”
張揚笑了起來，說道：“那如果沒拿到呢？”
“那就等下一期唄，反正還有五期，憑我的實力，我總能拿到一期的。”黃富文信心十足，“你放心，只要拿到了歌王，我肯定退賽。如果你真想讓我這么快走人，你也可以安排一下，讓我這期拿下歌王。”
“安排？你的想象力可真豐富。”張揚笑了起來，在停頓了幾秒后，他看著他說道：“如果……我今天強行讓你退賽呢？”
休息室內沉寂了幾秒。
“張導，你不是認真的吧？”黃富文出聲詢問，語氣依舊是平靜如水。
張揚反問：“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如果你非要這么做的話，就沒意思了。”黃富文輕嘆一聲，說道：“我丟不起這樣的人，你們要是真敢這么做，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把這件事鬧大。你們要是不想有這么大一個負面新聞，你就試試看嘍。”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張揚露出一個明白的表情。
站在后面的程慶光和陳曉用一種不算很和善的表情看著黃富文。他們都有點想不通，他哪來的底氣跟張揚說出這種話？
可惜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心虛，黃富文一直戴著面具，他們根本看不到他現在是什么表情。
“強行違約啊。”黃富文看著張揚，不緊不慢道：“毫無契約精神，以后這個舞臺豈不是你們看誰不順眼就可以直接把他趕走？這消息傳出去你確定你們承受得住？”
“契約精神？你也配談契約精神？”程慶光大怒，“是誰先違約在先的？”
黃富文很不屑的攤攤手，一副肆無忌憚的模樣，說道：“張導，就這么點小事，你何必揪著不放呢？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不是皆大歡喜嗎？”
“你一句話讓我們受到這么多質疑，你說當作什么都沒發生？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張揚譏笑道：“你以為你有點名氣我們整個節目組都要為你讓路啊？你覺得可能嗎？”
“張導，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你別忘了，你給我的出場費可是打了五折的。好歹我的身份暴露也能給你漲點收視率吧？一份錢干了兩件事，你不感恩也就算了，居然還在這里冷嘲熱諷的，是不是有點過了？”
“收視率？你覺得我們節目組需要靠你來漲收視率？”張揚鄙夷道：“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其實說白了，你什么都不是，只不過是一只搖尾乞憐的哈巴狗而已。能不能吃到一根肉骨頭還得看你主人的心情。”
黃富文怒視著他，呼吸變得粗重了很多。
就連程慶光兩人都有點詫異，詫異他居然對著一個大腕說出這種話來。這是不是就算是徹底的撕破臉了？
“怎么？生氣了？”張揚笑容滿面，指著門口說道：“走啊，退賽啊，沒人攔著你。”
“原來是想激怒我讓我退賽？你省了這條心吧。我是不可能會退賽的，我奉勸你最好對我客氣點，不然的話，等我拿到了歌王，我會把你們節目組玩得痛不欲生死去活來的。你想想，到時候我要是拿歌王頭銜兌換某一個人的身份，你們該怎么應對啊？到時候我知道身份再把他宣揚出去，是不是很好玩啊？”
“想法很好，那我們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機會吧。”張揚起身離開，“希望到時候你不會后悔今天沒有選擇主動退賽。”
程慶光和陳曉看了黃富文一眼，追了出去。
黃富文氣定神閑的拿過邊上的美汁果園喝了一口，說不出的囂張。
“現在怎么辦？”程慶光一臉愁容的看著張揚，“他不肯退賽，我們也不可能讓他強行退賽。讓他再繼續比下去，誰也不知道那些觀眾里有多少是他的歌迷，萬一真有觀眾因為他的身份給他投票，這檔節目也毀了。”
“別擔心，我來解決。”張揚心平氣和，好像是一點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我怎么覺得前面步步都是坑啊？”陳曉在邊上皺著眉頭說道：“他好像都算好了所有退路，不管你怎么走他都是贏家？”
“是啊。”張揚點點頭，“他剛才想讓我安排個歌王就是個大坑，要是我真的安排了，明天所有新聞頭條肯定就是我們節目組的黑幕，就算他真的憑實力拿到了歌王，明天也肯定是這樣的新聞。如果我不安排，他拿不到歌王又可以順理成章的繼續留在這個舞臺，偏偏我還拿他沒辦法。而且我們也不可能讓他強行退賽，畢竟合同里也沒寫這條。他就是算準了這些，才會這么的肆無忌憚。”
程慶光說道：“但你繼續留他在舞臺上也不是個事啊，下期他要再出現，部分觀眾肯定會心生反感的。到時候收視率肯定是直線下降。”
“你說這人怎么回事啊？吃錯藥了嗎？”陳曉百思不得其解，“我實在想不出來他這么干的理由，這不是神經病嗎？跟整個欄目組作對有什么好處？難道他真以為爆光身份就能拿到歌王？”
張揚笑笑，也不解釋。
他跟先鋒傳媒的恩怨情仇還是自己解決為好，不要讓其他人牽扯進來。
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梁起這步棋下得是真心好，把他將得死死的，進退不得。如果他不是早有準備，這檔節目的收視率還真有可能被他弄得大降。
“行了，你們別操心了，這事我來解決。”
“怎么解決？安排他淘汰啊？”
“你們等著看戲就行了，會很精彩的，我先去準備一下。”張揚擺擺手，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時間跟往常沒有什么區別，至少從表面看起來沒有什么區別。
該排練的還是排練，該配合的還是配合。
一點半，觀眾開始進場。
落坐之后，有些人開始跟邊上的人小聲議論。
“你看新聞了嗎？聽說紅富士就是黃富文啊。”
“看了，以前聽過他不少歌，沒想到他也來參加節目了，不錯。”
“哎，你說黃富文會不會退賽？”
“沒拿到歌王肯定不會。”
“也不知道張揚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網上都鬧瘋了。”
“我都替他發愁，不管怎么處理，都會丟失一部分觀眾。”
“要是這期黃富文真能拿歌王，這節目肯定有黑幕。”
“是啊，哪有這么巧的事。”
“現場怎么這么安靜啊？不會是真的跟網上傳的那樣，張揚打算當作什么事都沒發生吧？”
“不會吧，那樣就太讓人失望了。”
在觀眾議論的同時，嘉賓席也在小聲嘀咕。
“真確定了黃富文？”
“確定了，錯不了。”
“怎么搞成這樣，當年我還給他寫過歌，真沒想到他干出這種事來。”鄭向東嘆道。
何思瑩點頭道：“是啊，小張這下被弄得很難做啊。”
“也不知道張導打算怎么處理。”楊柳看著在工作區忙碌的張揚，“總不能真給他個歌王吧？”
陳曉沒再說話，似乎還在想黃富文到底抽什么風要這么做。
兩點，節目錄制開始。
“……前兩天我看到微博，居然有人說我不跟蘇大美女同臺是因為我怕她聯合陳導攻擊我？還說是我怕輸！”張揚臉上做出一個懵圈的表情，把觀眾逗得哈哈大笑。
“在看到這些新聞后我真是哭笑不得。”張揚很無奈的看著觀眾，然后話鋒一轉，“我以為我表現得已經很隱蔽了，你們是怎么看出來的啊？”
觀眾先是一愣，然后轟然大笑。
“哈哈哈……”
“他居然還好意思承認。”
“笑死我了。”
嘉賓席上的猜評團也忍不住笑，把剛才的煩惱全部拋到了九宵云外。
“我也沒想到蘇大美女跟陳導的組合會有這么大的殺傷力，要是早知道啊，上一期我就不會選擇同臺了。我這不是找虐嗎？”張揚一臉懊惱。
觀眾又笑。
“張導，就算是沒有蘇大美女，你今天也是被虐的。”陳曉打岔道。
“你們看看，他們搭檔一天，功力都見漲啊，都敢主動挑釁我了。”張揚指了指陳曉，然后對著鏡頭說道：“所以，為了我的安全起見，我決定從今天開始盡量避免上臺，我還是坐在我的導演席更安全一點。”
觀眾席被他這膽小怕事的表演逗得樂不可吱。
“這一期是《蒙面歌王》的第六期，你們知道這一期的主題是什么嗎？”張揚自問自答，“這一期的主題是——父母！”
觀眾們鼓掌。
“有請第一位選手白天鵝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