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瞳大人，您到底想做什么？”
瓊羅妖王們在內心發出憤怒質問的同時，靜無音也在問帝尊玄瞳同一個問題。
對于玄瞳與張南合作的計劃，靜無音雖然有很多不安，但也沒有覺得有什么大問題。只要張南有本事搞定帝尊金身，那就說明他能控制瓊羅城。屆時玄瞳只需將伏芒引去，張南與玄瞳聯手，配合瓊羅城將伏芒誅殺，成功率是很高的。
可讓靜無音不能理解的是，瓊羅妖王的遴選已然開始，玄瞳卻依然沒有任何要行動的意思。雖然說以帝尊的境界修為，趕到瓊羅城用不了多長時間。但這么大的事情，即便不確定能百分百成功，也該早去瓊羅城附近等待觀察才是。
“我想做什么？”玄瞳漠然的看著靜無音：“你是在質問我嗎？”
“屬下不敢，只是心中有所疑惑。”靜無音垂首道：“與人族強者聯手，謀奪帝尊金身，算計伏芒大人……這隨便哪一件都是滔天大事，又是幾件一起，屬下不得不多替您考慮一些。”
“哼，你為我考慮的未免太多了。”玄瞳冷哼了一聲，道：“罷了，瓊羅妖王遴選已經開始，到現在也沒必要再瞞你了。”
“大人瞞我什么？”靜無音表情依然平靜如故，可心卻已經跳成了一團。
靜無音，害怕了。
他是謀士，玄瞳是主君。主君瞞著謀士做一些事，是很正常的舉動。可唯獨這件事，靜無音真的很怕玄瞳瞞著他做了什么。現在靜無音只希望，玄瞳隱瞞的東西尚在可控范圍之內。否則的話，只怕會鑄成難以挽回的大錯。
靜無音在心中默默祈禱，可玄瞳的回答擊碎了他最后的幻想。
“我把計劃做了一點點變更。”玄瞳似笑非笑：“如果張南能收服帝尊金身，伏芒會去瓊羅城，而我不會去。但是，會有另外一位帝尊去。所以最后，還是兩個帝尊，和一個人族強者的局面。不過那時會發生什么，我就不好猜了。”
靜無音臉色從來沒這樣難看過。
玄瞳說話的不多，但這些內容已經足夠了。
另外一位帝尊，玄瞳雖然沒點名字，但靜無音知道是誰，白言，帝尊白言。
在妖州五大帝尊之中，這一位算是比較低調的。不管什么事，從來都不會出頭。可別人要是折騰什么，他也隨大溜。先前妖將焱冥說服的兩大帝尊，其中就有這一位。不是他多贊同焱冥的觀點，而是這一位識時務。
但是識時務，不代表就好欺負。
五大帝尊的名頭，那也是一拳一腳打出來的。真要軟弱的話，白言早就找地方閉關潛修去了。
瓊羅一族名義上是臣服于帝尊白言，白言從沒有管過這一族的事情。但這并無意味著，白言真就不在乎。最早的時候，白言也是打過帝尊金身主意的。那還是幾百年前，靜無音去青州臥底之前的事情，靜無音記得很清楚。
可過了這么久，白言還是瓊羅一族名義上的主君。由此可見，在白言的潛意識里，并不想真的放棄帝尊金身。看著不聞不問，是因為他進不去瓊羅城，沒有辦法。可如果帝尊金身有失，白言絕不會坐視不理。
如果按照原本的計劃，張南得手之后，玄瞳去給鎮場子，白言就算得到消息趕去，以他的性子也不會撕破臉，只能認栽。屆時在出讓一些利益的花，還能獲取白言的支持。可如果玄瞳不去，甚至暗地里向白言放風的話，那事情就真大條了。
白言絕不可能，看著帝尊金身落到人族手中。
而伏芒又一門心思要整死張南，屆時伏芒、白言，這兩大帝尊同去瓊羅城，又面對共同的敵人，結果哪里是不好猜，是根本不用猜，九成以上的可能性，是兩大帝尊聯手，一起對付張南。
靜無音不怕張南死在倆帝尊手里，畢竟他也是妖魔，大的階級矛盾還是能分清。可靜無音怕的，是兩個帝尊弄不死張南。
誠然這里是妖州的出場，張南孤立無援。可是以往的經驗告訴靜無音，不管怎樣的局面，那一位都能折騰出花來。
沒錯，不是力挽狂瀾扭轉乾坤，就是折騰，瘋子一樣的折騰。
在劍樓當了兩天俘虜，靜無音并非全無收獲。在他回歸妖州之后，張南又做下的種種壯舉，靜無音都耳聞了一些。雖然不知道詳情，但光只知道具體案例就夠了。比如楚云國的英靈之危，近的兩州大戰，封禁焱冥……
這些東西他都和玄瞳提過，可沒想到玄瞳還是沒當回事，竟然和伏芒一樣打了算計的主意。
“呵呵，你真以為我真會那么大度，不記恨那張南傷我之仇？”玄瞳看靜無音不說話，再次開口。
“他那一招，要去了我半條命，毀了妖州一方沃土。這等大仇，我恨不能啖其肉啃其骨。”玄瞳明明表情上是帶著笑，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覺得兇厲。
“若是以我的往日的脾氣，只要他敢踏入妖州半步，何需伏芒那樣遮遮掩掩。直接將入了妖州的人族屠盡，與其正面決一死戰，一雪前恥！”
“大人果然瞞的很好。”靜無音長長嘆了口氣：“在大人身邊這么長時間，我竟然從未察覺大人恨意如此之深。”
“你沒有察覺，是因為你已經被人族腐化了！”玄瞳重重哼了一聲：“人族眼中只有利益，為了利益可以放下一切。你也在那張南手上吃過不少虧，若是幾百年前的你，斷不會像今日這樣釋然。”
靜無音默認不語。
的確，在青州這幾百年里，他學了很多東西，自身也不知不覺改變了很多。
不過玄瞳有一點說錯了，人族不是為了利益可以放下一切，而是可以為大局犧牲。人族的缺點固然很多，但這種大局觀的素質，是妖魔所欠缺的。
“不過你也算教會了我一些東西。”玄瞳道：“我恨張南，但為了其他東西，我可以暫時放下這股恨意，讓他為我做事。雖然不能自己出手，會有些遺憾。但是這種把控一切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玄瞳嘴角帶上了笑意，望向瓊羅城的方向，碩大的獨眼里閃爍著智慧的光。
只不過這是他自己的以為，在靜無音看來，那絕對是智障的光芒。
但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沒意義了，況且就算說了，玄瞳也不可能聽他的。
伏芒是想殺了張南以絕后患，玄瞳現在的做法更是異想天開，他是想利用張南，和伏芒斗個兩敗俱傷。對了，還得算上白言，到時候就是三方大傷。等都打的差不多了，玄瞳再出場，坐收漁翁之利。
當真打的是好算盤。
不過話說回來，靜無音雖然覺得玄瞳不會稱心如意，但也不覺得張南能討到好。
玄瞳的計劃有很多漏洞，但不管往哪個方向發展，對于張南來說都是極其危險的。
瓊羅城可不是不動之橋，兩大帝尊有充足的空間全力出手。一旦那種情況發生，可比不動之橋上的局面危險數倍。
“張南啊張南，希望你不會成功吧。這樣不管是你，還是對于妖州，都能躲過一劫。”
靜無音在心中暗自嘆息。
第二更咬牙拼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