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騎著黑色的小卷毛,一口氣跑出了30里,狄大帥弄得渾身熱汗,小卷毛也不輕松,它身上的汗水像小溪似的流下來。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狄青牽著韁繩,難得,小卷毛沒有反抗,一人一馬,在夕陽之下,走了很長時間,等到汗水消失了,狄青讓小卷毛吃了點青草,然后才心滿意足回到了軍營。
只是一回來,狄青就嚇了一跳,他可是陪著皇帝過來的,哪有自己先跑了的!狄青滿臉羞愧,連忙去見趙禎請罪。
“臣無狀,懇請陛下恕罪!”
“哈哈哈,紅粉贈佳人,寶劍送烈士。狄愛卿是我大宋的猛士,理當有神駒相伴,這匹馬就賜給狄愛卿了!”趙禎絲毫沒有介意,還賞了寶馬。
“多謝陛下!”
狄青的聲音都高了八度,似乎比起當上樞密使的時候,還要興奮。
對武人來說,好馬的確比官位和黃金更讓人動心。
連狄青都按捺不住喜悅的心情。
但是光有這么幾匹戰馬顯然還不夠,要想組建出大宋的鐵騎,需要更多,更穩定的戰馬來源。
漢代從弄到了汗血馬,到發展出強悍的大漢鐵騎,還是花費了很多時間的。
顯然,大宋君臣不愿意等那么長時間。
“天竺那邊戰馬多嗎?換過來容易不?”趙禎好奇道。
“多!”王良瑾篤定說道:“眼下的天竺分成了無數的國家,可以說是諸侯林立,許多大世家把持地方,根本是四分五裂,一盤散沙。由于相互征戰不斷,天竺的戰馬不在少數,根據臣所知,應該有幾十萬匹之多!”
“哦!”
大宋的君臣都臉色鐵青,非常難看。
幾十萬匹戰馬,那是何等強大啊!
簡直比遼國還要可怕,好在是四分五裂,藩鎮割據,不然想想身邊有那么一個龐然大物,該是何等夜不能寐!
王寧安倒是不像他們那么害怕天竺,三哥除了孔雀王朝之外,就沒有統一過……好不容易統一,還是英國人賜給他們的。
或許有朝一日,大宋可以幫著三哥實現統一,然后把印度作為大宋皇冠上最耀眼的明珠,想想也是讓人激動啊,那樣一來,幾乎每個大宋的子民,在海外就有一個對應的奴隸,小日子不要太舒服啊!
當然眼下還是別想那么多……把戰馬弄來最現實。
狄大帥哥拍著胸脯保證,如果能弄到一萬匹馬瓦里馬,就足夠裝備3000鐵騎,配合其他的騎兵,就能和遼國一戰!
如果能弄到5萬匹戰馬,組成一萬多重騎,他狄青能橫掃大遼!
顯然,咱們這位狄大帥哥徹底放飛自己了,拼命鼓動著趙禎,生怕皇帝少了雄心壯志。當然狄青是多慮了,這么便宜的事情,趙禎豈會眼睜睜放過。
“王卿,你有什么打算沒有?”
“啟奏陛下,臣以為應當兩條腿走路,第一,要選擇合適的馬場,飼養馬瓦里馬,越多越好,最好能和大宋的戰馬結合,培育出適合我們的戰馬;第二嗎,由于遼國威脅迫切,收復燕云在即,必須盡可能多地弄到戰馬,因此該和天竺展開貿易,公平合理,互惠互利地交流,實現雙贏,把大宋的誠意帶給天竺的百姓,讓他們沐浴在陛下的天恩之下!”
所有人都噴血了。
丫的,還天恩呢,不罵趙禎的祖宗就不錯了。
你可真是說假話不臉紅啊!
趙大叔也有這個覺悟,反正他是皇帝,不挨罵就不正常了,歷來有作為的君主都是譽滿天下,謗滿天下。
為了大宋,朕一無所懼!
趙禎還真拿出了魄力,這生意大宋做了!
王寧宣建議道:“啟奏陛下,在天竺的時候,發現他們除了喜歡鏡子,還喜歡各種甜食,臣因為或許可以用糖來換戰馬!”
王寧安笑了,堂弟還真挺有腦子。
在后世,印度,尤其是往西,到中東的沙漠地區,那里的人們非常嗜吃甜食,簡直到了瘋狂的地步。
大凡從野蠻走向文明,從貧窮走向富裕,最顯著增加的消耗就是甜食,這是世界通行的規律,只是在中東,表現更加明顯。
“交趾和嶺南,每年再增產一百萬石白糖沒有難度,白糖不光在天竺,向西,到波斯,再到大食,那里的人更喜愛,而且他們也有不弱于馬瓦里馬的良駒!”
王寧安道:“陛下,一艘海船,攜帶白糖鏡子過去,平均一船能帶回300匹戰馬,幾十艘穿,就有上萬匹戰馬啊!”
根本不用盤算,趙禎果斷道:“立刻去安排,每運回一船戰馬,朕補貼1000貫,對了,再把關稅退了,能運回1000匹戰馬,朕給他封爵!”
顯然,趙禎也學會了誘之以利,還是大利!
屈指計算,一艘海船,能帶去3000石白糖,大宋的糖價遠比天竺和波斯便宜,販運過去,哪怕只賣一半,也能賺取上萬貫,留下一半,換成戰馬運回來,關稅加上補貼,至少有5000貫。
一年走一趟,如果三年不出問題,就能換一個爵位,從此改換門庭,一躍成為貴人,又有錢,又有爵,誰不愿意干?
再說了,好多海商手上都有幾十艘商船,像王家,上千艘不止,就這么搬運,還不把三哥的寶貝都弄光了!
“陛下,為了維持糖價,還有琉璃鏡的利潤,貿易規模不宜過大,人員也不宜過多,臣建議前三年由皇家銀行統籌規劃對天竺的貿易,選擇合適的商人去執行。”
“不成!”
富弼立刻跳出來,“王大人,做生意不能都靠著皇家銀行,三司也要參與,要知道,運回來的戰馬都要編入各軍,送到馬場,如果三司不經手,只怕這生意做不成!”
“怎么就做不成?你們只管接手就是了!”
“笑話,三司要怎么接?難道也是一面鏡子換十匹馬?”富弼反問道。
王寧安頓時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富相公,你這是強搶!”
“那你就不是豪奪嗎?”
王寧安氣得牙根癢癢兒,“富相公,君子口不言利,只有我這種小人天天斤斤計較,鼠肚雞腸,你非要和我比什么?”
富弼不甘示弱,“老夫當然學的是君子之道,只是為了大宋,老夫甘當這個小人!”
無恥,騙子!
你丫的就是看的和天竺貿易,賺頭兒太大了,一面鏡子換十匹良駒,一匹優秀的馬瓦里馬,在大宋能值上千貫,而一面鏡子,現在的市價低于100文,這是什么概念,十萬倍的暴利!
有木有?瘋不瘋?炸不炸?
就算扣除了運費,扣除了打通關節,路上消耗,那也是驚心動魄的,別管什么樣的君子,在如此暴利面前,都乖乖投降。
趙禎笑道:“既然如此,就由三司,皇家銀行,對了,還有樞密院,一起擬一個方略出來,盡快從天竺給朕弄到足夠的戰馬,一年之內,朕要見到1萬匹,三年之內,要有5萬匹!”
王寧安,狄青,富弼,互相看了一眼,只能一起說道:“遵旨!”
回到了下榻的地方,王寧安坐在那里,沒來由地笑了起來。
沒錯,就是笑了。
不得不說,眼看著富弼,從一個口不言利的標準文人,變成了爭奪利益,貪圖便宜的小人,還是非常爽快的。
讓你丫的裝蒜,讓你傲嬌,還以為你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呢!還不是一樣要拜倒在利益面前,以往那是利益不夠,你還能繃著,現在好了吧,繃不住了吧?
怎么形容王寧安現在的心情呢?
就好比他知道一個女人表面裝女神,背地里滿肚子齷齪,偏偏還有一幫人把她當神供著。很郁悶,很憋氣,很無語,這一次就是撕下了女神的面具,昭示天下,大家都是一個德行,根本就沒有神!
當王寧安發覺自己變壞之后,他就不斷拉著別人下水,到目前為止,他已經把大宋的至尊拉下水,一直以來,溫文爾雅的富弼也不得不脫下了偽裝……很成功!
王寧安很滿意之后,就去找到了蘇八娘,楊曦一心照顧孩子,王寧安身邊又需要人照顧,蘇八娘當仁不讓,跟了過來。
陪著蘇八娘的還有一個女人,那就是蕭觀音!
天可憐見,王寧安是真不想帶著她,無奈是白氏塞給王寧安的,蕭觀音跟著白氏一些日子,白氏發現這個女人聰明地過分。
她雖然是遼國蠻夷的女子,但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算學的東西,一點就透,用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能輕松駕馭各種復雜的賬目,而且玩得得心應手。
論起學習能力,還在蘇八娘之上。
人們常說名師出高徒,其實很多時候,名師教不出好學生,相反,是高徒出名師……白氏算是個很了不起的女子,越是這樣,她就越感到孤獨,對于有才華,值得栽培的聰明女人她非常偏愛。
蘇八娘,蕭觀音,無不如是。
白氏把蕭觀音派過來,一來能給王寧安做幫手,二來也好讓她多跟兒子學學,盡快成材,因為白氏已經沒有太多可以教的了……
“有了這些戰馬,遼國是不是就會失敗?”蕭觀音整理著東西,輕聲問道。
“不只是失敗,還會滅國,甚至滅族!”王寧安突然饒有興趣問道:“蕭姑娘,你就不心疼嗎?”
蕭觀音淡淡一笑,“我只恨耶律洪基不能立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