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為何要我去給那袁術賣命?”跟著許太公回到莊內,許褚終于忍不住問道,袁術現在可是在跟朝廷打,就算因為這里是譙縣,袁術的地盤,但也沒必要助紂為虐吧?
“為父何嘗愿意?”許太公嘆了口氣,看向許褚道:“然若不答應,這許莊便要面臨滅頂之災,你莫非真以為,莊外那許多兵馬只是來請你不成?若你不答應,恐怕那些兵馬立刻會血洗許莊。”
“他敢!”許褚牛眼一瞪,殺氣騰騰道。
“有何不敢?”許太公看著許褚,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兒雖然驍勇善戰,然若那袁術要滅我許莊,翻手可滅。”
許褚聞言,不禁沉默了,當初劉協在長安召集天下勇士比武奪將,正是因為擔憂許莊,許褚雖然心動,卻未曾響應,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
良久,許褚才悶聲道:“孩兒知道,這便收拾行裝啟程。”
“莊中三百莊丁,我兒也帶上,為父聽說袁公路用將,首重家事,我兒帶些兵馬前去,也能震懾住軍隊。”許太公點了點頭,雖然做出這個決定很無奈,但為了許家,他別無選擇。
“這怎使得?”許褚連忙搖頭道:“那譙縣縣令覬覦我許莊財富久矣,若孩兒帶走了三百莊丁,何人來護衛莊中安全?”
“你兄長雖不及你勇武,卻也非等閑之輩,有他留在莊中,加上你如今總歸是袁術麾下將領,料來那袁忡不敢擅自對我許莊不利,只是……”
“父親有話,但請吩咐。”許褚連忙躬身道。
“我兒切記,此番出戰,乃是與朝廷為敵,雖迫于無奈,但日后若真要追究下來,恐難洗脫,我兒當盡量留些情面,我觀那袁術,絕非成事之主,日久必為他人所敗,不可陷之太深。”許太公鄭重道。
“孩兒謹遵父親教誨。”許褚點點頭,他本就不怎么想替袁術賣命,如今迫于無奈答應了出仕袁術,為他征戰沙場,但要讓他全力輔佐,那是想都別想,就算許太公不說,許褚也絕不會盡力,更何況有了許太公的交代。
“走吧,莫要讓那韓暹等久了,這等小人,我許莊目前得罪不起。”許太公看了看天色,帶著許褚出來,早有人將許褚的行裝收拾好,交給許褚,父子二人徑直來到莊外。
莊外,韓暹已經等的有些不耐,見得許太公父子出來,拱了拱手道:“許公可曾交代妥當?”
“已然妥當。”許太公點了點頭,對著韓暹拱手道:“為表誠意,我許莊還有三百壯勇,可隨我兒同往袁公麾下效力,望將軍恩準。”
“哈哈,許公果然乃忠貞之士,本將軍允了!”韓暹聞言不禁大喜,這許莊三百壯勇,雖然只算是民兵,但他雖然沒啥本事,但征戰這么些年,眼力還是有的,只看這三百壯勇的氣勢,就絕非尋常民兵可比,若是裝備完善,絕對算得上三百精銳。
三百兵馬自然不在袁術眼中,但這卻也算是一個表態,自己這趟差事也算是圓滿完成了,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用不著他來操心了,反正前線作戰的是許褚而非他,怎么安排,那就看袁術的了。
當下收兵,匯合了許褚的三百壯勇之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趕往壽春。
看著空曠了許多的許莊,許太公嘆了口氣,只希望,今日的決定能夠為許家避開一禍吧。
“伯康!”駐足良久,許太公才道。
“父親,有何吩咐?”一名樣貌與許褚有七分相似,卻不如許褚那般魁梧的男子上前,伸手攙住許太公道。
“從莊中再挑出一些壯勇加以訓練。”許太公淡然道。
“父親,您是擔心……”許定擔憂的看向許太公。
“我什么都不擔心,只是……有備無患吧。”許太公嘆了口氣道。
“孩兒知道。”許定點了點頭,沒有再說,將許太公攙回了莊中。
傍晚時分,壽春。
韓暹帶著許褚前來拜見袁術。
“草民許褚,參見袁公。”大堂下,許褚悶聲行禮。
“你便是那能倒拽九牛的力士?”袁術打量著許褚,那魁梧的身形,結實的身板,還有渾身上下透出來的那股子彪悍氣,讓袁術頗為滿意,他也是勇武之人,雖說算不上有多厲害,但眼力還是有一些的。
若是往日,哪怕知道對方有本事,不過卻是一個莊戶出身,連豪強都勉強,袁術是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
但如今,大敵當前,袁術才漸漸體會到一員猛將的可貴,戰場上,你死我活,可沒人跟你講什么出身,橋蕤、陳蘭、雷薄都是豪門出身,那又如何?戰場上還不是被呂布打的連命都沒了?
“是。”許褚點了點頭,他可不會那虛頭巴腦的謙虛,能便是能,不能便是不能。
袁術點了點頭,滿意的摸著下巴上的胡子,許褚是那種讓人一看到就想到猛將兩個字的人,此刻袁術急需猛將助陣,許褚顯然很符合他心中猛將的形象,微笑著點頭嘆道:“不想我治下竟有如此猛將,自今日起,便封你為討賊將軍,俸祿千石。”
“主公面前,不可妄言!”看著許褚那呆頭呆腦的樣子,幾名將領有些瞧不起,如今聽得袁術直接將許褚封為將軍,千石俸祿,頓時有些不樂意了。
“不曾妄言。”許褚瞥了一眼站在韓暹身邊的幾名將領,毫不掩飾目光中的不屑和鄙視。
“哈”一名將領不屑的搖了搖頭,對著袁術拱手道:“主公,末將要求與此人比試一二,看是否有他說的那般厲害。”
人總是這般矛盾,當要抵御強敵的時候,人人惜命,但如果身邊有人飛黃騰達,卻是見不得對方好過,因為他們很清楚,身邊的人不會要他們的命,袁術麾下,此刻卻是將這種劣根性發揮到了極致,既想許褚能夠替他們去前線賣命,卻又見不得許褚高官厚祿。
“許將軍意下如何?”袁術有些意動的看看這許褚究竟有多勇猛。
“但憑袁公做主。”許褚插手一禮,依舊是悶聲悶氣的道。
“如此,那便比試一番吧。”袁術聞言,大笑道。
“你用何兵器?”那武將聞言大喜,扭頭看向許褚道。
“無需兵器。”許褚掃了那武將一眼,興致缺缺。
“哦?許將軍不善兵器?”袁術聞言,卻是皺起了眉頭,疆場廝殺不同江湖斗狠,不用兵器可是很吃虧的。
“不是。”許褚搖了搖頭,掃了那武將一眼,悶聲道:“他還不配。”
一句話,讓周圍武將勃然變色,那出來挑釁的武將更是面色瞬間漲的通紅,這話,太羞辱人了。
袁術卻是不理這些,聞言哈哈大笑道:“好,便讓某看看將軍是何等勇猛!”
“喏!”挑釁的武將插手一禮,從部下手中取來一桿鑌鐵長槍,目光森然的看向許褚,厲聲道:“死了,可莫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許褚就那么站著,如同鐵塔一般,對于對方的話,根本沒有理會。
“找死!”
武將有些羞怒,踏前幾步,一槍刺向許褚的胸口,許褚這一番無聲的羞辱,讓他丟盡了臉面,這一槍在怒意的崔發下,卻是超水平發揮,帶著絲絲的破空之聲,誓要將許褚一槍擊殺,方能消去心頭之恨。
許褚眼看槍來,也不躲避,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直到那長槍快要刺到胸口時,方才伸出一只粗糙的大手,隨手一捏。
那看起來頗有幾分威勢的長槍,瞬間止住,任那武將如何努力,那長槍仿佛鑄在了許褚手掌之中一般,紋絲不動。
“你……”武將一張臉漲的通紅,面色難看道:“蠻漢,放手!”
“好!”許褚聞言,手一松,那武將頓時一個拿捏不穩,踉蹌的退出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周圍傳來一陣微不可查的笑聲,武將的面色瞬間臊的通紅,看向許褚的目光也閃爍著一股兇狠的殺機。
一轱轆從地上翻身起來,怒喝一聲:“下賤的東西,拿命來!”
說完,卻是槍尖一顫,一招鳳點頭,再度點向許褚。
“嗯?”許褚原本不想剛來就惹事,所以只是略微顯了把力氣,但這武將卻是不知進退,更是一門心思的要致他于死地,嘴中更是不干不凈的亂罵,哪怕許褚不想惹事,以他的脾氣,哪還能容對方亂吠。
一聲悶哼,許褚微微側身一步,避開槍鋒,隨即伸手一拍,橫拍在槍桿之上,武將只覺一股巨力順著槍桿涌過來,速度太快,握槍的手臂發出一聲骨裂之聲,詭異的扭曲,槍桿余勢不止,如同一道鞭子一般,狠狠地甩在武將的腦門兒上,斗大的頭顱,如同西瓜般碎裂開來。
“大膽!”
“放肆!”
眼看著武將的尸體倒地,一顆腦袋碎的不成人形,一群武將面色一變,紛紛拔出兵器,面色不善的看向許褚。
“好!”卻在這時,袁術站起來,看向許褚的目光里閃爍著興奮地光芒,撫掌大笑起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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