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剛剛帶著一眾將士退守最后一道營寨,便聽到一聲驚呼。
“將軍快看!”一名將士指著前方,驚呼道。
太史慈連忙扭頭看去,正看到前方已經被他們棄守的營寨里燒起了大火,借著風勢,火勢開始吵著這邊蔓延。
“該死!”太史慈猛地一拳砸爛了擋板,若對方一開始就用火攻,他有足夠的時間來將火勢隔離在最后一道防線之外,但此刻,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火勢越來越大,并且不斷在風勢的作用下,向這邊蔓延過來。
“撤軍,撤出營寨!”這一次,無需李儒再說,太史慈咬牙切齒的下令道,再不撤,這營中剩下的八千多將士,就得被這一場大火徹底吞滅,人都沒了,還怎么擋。
李儒嘆了口氣,在太史慈的護衛下,開始撤退,投石車這些重型兵器是不可能帶走了,太史慈讓人拿了各自的兵器,又帶了三天糧食,眼看著火勢已經開始燒到這邊,不敢再有停留,帶著大軍迅速退出軍營,眼看著大營一點點被吞噬,逐漸被火光全部籠罩,太史慈心中一片冰寒。
“先生,失了這座營寨,再想擋住袁紹大軍,憑我們這些兵馬,怕是……”太史慈扭頭看向李儒,澀聲道。
李儒點了點頭,袁紹的兵馬,于青州軍而言,何止十倍,失去了地利優勢,想要再擋住袁紹,根本沒有可能。
沉吟片刻后,李儒看向太史慈道:“如今北海百姓正在遷徙,必須擋住,我有一計,或可遲滯敵軍。”
“請先生示下!”太史慈聞言,連忙躬身道。
李儒道:“從此刻開始,子義可將這支兵馬化整為零,分作數十股乃至上百股,以數十人、百人為一隊,莫要與袁紹正面敵對,而是不斷襲殺其斥候,火勢夜間偷襲其營寨,如此,或可遲滯一些時日。”
太史慈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做法,聽起來十分有用,但卻需要對軍隊有極高的控制力,否則分出去的軍隊,很可能直接放棄,當了逃兵。
如今袁紹大軍壓境,青州易主在即,這些將士,在失去自己節制之后,還能有多少愿意對抗大勢所趨的袁軍,這個問題,太史慈根本不想去想。
李儒嘆息道:“此計確實不好施展,但若是以處,很容易陷入袁紹大軍的包圍,至于如何抉擇,全賴將軍做主。”
太史慈沉吟片刻后,沉聲道:“某會親自帶領千人作戰,其余將士,百人一隊,以各級屯將為主,分開襲擾,至于能有多少兵馬愿意繼續聽從號令,末將不敢保證,未免出現意外,還請先生先回膠東,若我不死,十日之后,必回膠東,再與先生敘舊。”
李儒聞言,點了點頭,這也算是個折中的辦法了。
當下,太史慈將軍中一眾將領,包括屯將、隊率、什長,皆被太史慈招來,將計劃說了一遍之后,太史慈看向眾人道:“我只需要十日,十日之后,諸位將軍愿意回膠東,慈歡迎之至,若不愿意再打仗,慈也不會勉強諸位。”
“將軍放心,我等必不辱使命!”不少人當即朗聲答道,青州軍幾乎是太史慈一手建立起來,其中不少將領,都是太史慈提拔起來,此刻聞言,自然是以太史慈馬首是瞻,不過最終究竟有幾人能夠回到膠東,太史慈可不知道。
太史慈聞言,也不置可否,對著眾將一抱拳,沉聲道:“今日一別,或許此生再難相見,諸位珍重!”
“將軍珍重!”一眾將領同時拱手,對著太史慈朗聲道。
太史慈沒說什么,簡單分派了一下之后,又確定了聯絡方式,人馬各自散去,太史慈親自點了一支精銳,護送李儒前往膠東。
軍營的大火,一直持續了一夜之后,直到次日清晨,才緩緩熄滅,也因為有大火的阻隔,袁紹軍沒能及時去阻擊太史慈,這讓一心想要找太史慈報仇的顏良耿耿于懷。
次日一早,有前去刺探軍情的斥候來報,太史慈大軍已經不知所蹤,只在路上遇到一些逃兵,詢問之下,也沒有一個準確的方向,有人說太史慈逃回了北海,也有人說太史慈率軍回了東萊,總之眾說紛紜。
不過這平陵大營一破,袁紹大軍再無阻礙,對青州可以長驅直入。
“主公,某愿率一支兵馬,前去追擊那太史慈。”顏良此刻恨不得飛過去斬了太史慈為文丑報仇,當即出列請命道。
“顏將軍稍安勿躁!”田豐搖了搖頭,看向顏良道:“眼下我軍最重要的是拿下濟南、北海、臨淄等要郡,只要占了這幾郡之地,何愁那太史慈不能成擒?”
其他幾人也是勸說,畢竟如今顏良傷勢未愈,就算真追上了太史慈,雙方兵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被太史慈趁機反殺的話,對袁軍來說,打擊可就大了。
袁紹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停口,看向顏良道:“孤知你報仇心切,但你知道太史慈如今退往何方?其雖然兵敗,但手中兵馬不少,你要孤給你一支兵馬,但孤要給你多少,才能打贏太史慈?如今我軍要收攏青州,那太史慈總會再見的,何須去追,且安心養傷,待你傷愈之后,自然會有報仇的機會,若此時貿然出征,被那太史慈算計,非但不能報仇,反惹他恥笑,你讓文丑泉下有知,做何感想?”
顏良聞言,一臉憋屈,被太史慈這么一個手下敗將給打敗,更折了自己兄弟,對顏良來說,這是一生都抹不去的奇恥大辱,但此刻袁紹都已經發話,他也只能憋著,躬身應命之后,不再多言。
“主公。”許攸微笑道:“據臣所知,青州總共也只有六萬大軍,其中兩萬泰山軍已經降了曹操,太史慈此番兵敗,平陵失守,青州內部再無兵力可以對我軍造成威脅,為加快收拾青州,未免被別人趁虛而入,不如兵分數路,盡快將青州收入主公麾下,才是正理。”
別人,自然便是曹操。
雖然昔日為好友,但如今既然已經各為其主,許攸自然不會再對曹操客氣,而且青州之地一旦拿下,接下來,袁紹與曹操就算全面接壤了,在許攸看來,袁曹之間,一戰在所難免,曹操已經得了泰山,加上徐州三郡以及兗州五郡,其實力已經不可小覷,若再讓其趁機取得部分青州之地,對袁紹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
袁紹聞言,點點頭道:“子遠所言,頗有道理,既然如此,命張郃、高覽、焦觸、淳于瓊各率一支兵馬,前去為孤攻城略地,孤自率中軍馳援四方!”
“末將領命!”張郃、高覽、焦觸、淳于瓊四將連忙出列,躬身應命。
顏良張了張嘴,最終卻沒有說話,這事,本來該有他的一份才對,奈何如今他有傷在身,不好出戰,只能看著別人去搶功自己只能跟在袁紹身邊,穩扎穩打。
袁紹在平陵休整一日之后,迅速分出四路大軍,開始向整個青州席卷,一時間,整個青州風云動蕩,不少城池望風而降,然而袁紹的進軍速度,卻并沒有想象中的快。
思路兵馬一路上,并沒有想象中那般順利,太史慈親率一千兵馬,將淳于瓊給遲滯住,而張郃、高覽、焦觸三支兵馬,每天都會遭到不下十次的攻擊,雖然每次殺過來的人不過百人,但這些人卻可惡無比,太史慈那邊雖然打得厲害,但至少是正常的襲擾戰,而這些被太史慈放了羊的將領,可就沒那么多講究了,屯長、隊率,大都是出身底層,頂多也就是獵戶出身,你問他們兵法,他們或許答不上來,但若說玩兒陰的,這些人可都是行家,陷阱、投毒、蛇蝎,各種打法,五花八門,讓三人頭疼無比。
當然,也有人見袁軍勢大,選擇了投降,張郃等人也知道了太史慈的打算。
然并卵!
就算知道了太史慈的計策,又有什么辦法?人家根本就不跟你正面交戰,太史慈算是一支主力,但也是居無定所,甚至根本不與部下聯絡,一副自生自滅的架勢,就算想找都找不到。
接連十天,眾人被這批仿佛蒼蠅一般襲擾大營的人給折騰的沒辦法了,只得向袁紹匯報,請袁紹身邊的智囊團給出個主意。
“此事卻是不難。”許攸看過張郃的書信之后,不禁笑道:“只需主公一張榜文,告知這些人,只要愿意投降,不但既往不咎,更有賞賜,這些軍隊既然已經脫離了太史慈的掌控,要策反、降服當不難才對。”
袁紹聞言,也點了點頭,此計倒是可行,正想下令,卻見營外進來一名親衛,躬身道:“主公,張郃、高覽四位將軍剛剛傳回來消息,那些襲擾大軍的部隊,連同太史慈,都不見了,此外,我軍細作來報,早在一月之前,青州牧孔融便開始遷徙百姓,如今北海一郡之地,已經沒了人煙!”
袁紹:“……”
許攸、田豐:“……”
雖然得了青州之地,但這種被人耍了的感覺是怎么回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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