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得我?”沒有理會王平一臉驚愕的表情,郭嘉目光看向魏越,并不記得記憶中有這個人,皺眉道。
“末將乃講武堂第一屆學員,曾在長安大比時見過祭酒的風采。”魏越躬身道。
郭嘉面色一赫,那時他醉鬼一個,哪來的什么風采,當下點點頭道:“免禮吧,去府衙敘話,秦雍何在?”
魏越連忙跟上郭嘉,躬身道:“秦先生如今身在廣漢主持大局,涪城一帶的事物已經囑咐末將,全權交由祭酒負責。”
一行人來到府衙,郭嘉自然地坐在上位之上,牛耿與一臉費解的王平分立兩側,揉了揉太陽穴,郭嘉原本沒準備親自出手,沒想到秦雍竟然將他抓了壯丁,而且還將涪城一地都交由他,真是……可惡。
“說說如今涪城目前的狀況。”既然不能躲懶,那便盡了結此事。
“是!”魏越肅容道:“如今涪城作為我朝在蜀中一處重地,經過兩年來發寒,府庫充足,先前那縣令妄想抬高糧價,綿竹關被掐斷之后,被末將趁機斬殺,順利接手此地,眼下縣令一職由秦府管家秦鐘暫代,廷尉、虎賁、縣尉三權已然分開,只是朝廷并未委派合適人選,暫由末將全權節制。”
“廷尉、虎賁、縣尉三權自當分開,這樣,王平。”
“在!”王平下意識的一挺胸。
“我知你有疑慮,稍后會給你解釋,由你暫代廷尉之職,此部主管律法之執行,以及監督各級官員執行政令,查處貪污舞弊,稍后魏越會給你詳細解釋。”郭嘉看向王平,淡然道。
雖然年紀小了些,但頗為干練,也有主見,不盲從,可以歷練一番。
“喏!”王平眼中閃過一抹興奮,朗聲道。
“牛耿,由你暫代虎賁都尉之職,規矩你懂。”郭嘉看了牛耿一眼,淡然道。
“可是先生的安危如何辦?”牛耿皺眉道。
“事急從權,稍后我會物色人選接替于你。”郭嘉瞪了牛耿一眼。
“喏!”牛耿只得點頭答應。
“至于廷尉,就繼續由魏將軍擔任,既然陛下將你派來,想必本事應該不差。”郭嘉看向魏越,微笑道,對于劉協用人,他還是有信心的,能被劉協委以重任,深入敵境,魏越或許未必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適合的。
“喏!”魏越躬身一禮。
“城中如今有多少人口,可戰之士又有多少?”郭嘉看著魏越,沉聲問道。
“回先生。”魏越恭敬一禮,想了想道:“如今涪城接受了不少來自各地的難民,如今人口大概在八萬左右,兵力共一萬,廷尉五百、虎賁三千,末將麾下有六千五百人,其中又有斥候隊五百,城外巡查隊一千,其余五千為正規精銳。”
“足夠了,不必多招。”郭嘉點點頭道:“糧草幾何?”
“此前前任縣令私自扣下了閬中大營的軍糧,加上糧庫所屯,有三十萬石,而后秦先生又派人陸續送來五十萬石,如今糧草,可供這滿城軍民一年用度。”魏越侃侃道。
一年?
郭嘉搖了搖頭,用不了那么久,接下來,他要謀劃的是閬中大營,一旦謀劃成功,則葭萌、白水兩關就算廢了,整個益州南部將盡為朝廷所屬,若秦雍在廣漢一帶能夠謀劃成功,成.都平原將被徹底包圍,整個益州就算被拿下一半了,到時候黃忠大軍開進益州幾乎不會受到任何阻礙,可直抵綿竹關。
“如此說來,閬中大營,如今已經無糧可用?”郭嘉瞇起了眼睛,嘴角含笑。
“應該沒有,據末將探查得知,為了節制閬中大營,軍糧都是按月發放,就算有些盈余也不會太多,此前張任又帶走一萬兵馬前往葭萌關抵御黃將軍,如今閬中大營恐怕已經沒有多少余糧了。”魏越笑道。
“天助我也!”郭嘉撫掌笑道:“且去備戰,最近閬中大營將會來攻,我們要勝他們一戰,你先找好合適地形,告知與我。”
“可是……”魏越愕然看向郭嘉:“末將并未收到任何消息。”
“因為我,要讓他們來攻。”郭嘉淡然道。
想到郭嘉的種種傳言,魏越沒有再問,而是恭敬地應命一聲,告辭離去。
“先生,你們……”王平目光復雜的看向郭嘉,從之前的對話中不難聽出,郭嘉、牛耿,包括這涪城將軍乃至遠在廣漢的秦雍,皆是朝廷的人,朝廷要謀劃蜀中,王平并不意外,但看樣子,朝廷已經布局很久了,甚至連涪城這種重地都被對方輕易滲透,一旦需要,立刻便將涪城控制,這種可怕的滲透力,讓王平感覺心寒。
“重新認識一下,在下郭嘉,添為當朝侍中,軍師祭酒,這位是牛耿,本是宮中禁軍都尉,如今暫時屈尊做我護衛。”郭嘉站起身來,看著王平微笑道。
“那……”王平皺眉道:“此番蜀中大亂,也是先生手筆了?”
“是,也不是。”郭嘉看著王平疑惑的目光道:“劉璋貪財而無膽,目光短淺,蜀中世家相互算計,就算沒有在下,此事發生也只是時間問題,我所做,只不過推了一把,如今蜀中雖然大亂,卻可趁此機會,將舊的弊病除去,重新建立新的秩序,涪城如今如何,子均當看得出來,我可以負責的告訴子均,如今關中,每一座城池,都是這般。”
王平聞言,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在他眼里,眼前的涪城簡直就是世外桃源,天下難尋之地,如今卻告訴他,朝廷治下,皆是這般模樣,讓他如何相信。
“這點,你日后自知,涪城還不算繁華,日后若有機會到了長安,會讓你知道何為大國。”郭嘉看著王平道:“若沒有其他問題的話,稍后便去廷尉處報道吧,效忠朝廷,總好過在劉璋那等庸主手下有志難舒,如今蜀中或許會大亂,但大亂之后,將有大治,日后蜀中皆是如涪城一般,豈非比在劉璋麾下繼續飽受折磨更好?”
說完,也不等郭嘉回答,徑直帶著牛耿離開,既然接收了這個攤子,就不能再躲懶了,盡快結束蜀中之戰,回長安享他的醇酒美人才是正理。
“讓秘衛的人前來見我。”離開了府衙大堂,帶著牛耿去了書房,郭嘉一邊鋪開一張紙開始寫信,一邊對牛耿道。
“喏!”牛耿告辭離開,不一會兒,帶著一名相貌樸實的男子進來。
“地字三十二號,參見先生。”
“將此信盡快交給孟達,從他手中拿回回信,三日之內,若不見回信,我便視之為孟達叛變。”郭嘉將寫好的信吹干,鄭重的教導三十二號手中,他知道,秘衛自有傳遞消息的方式,無需他擔憂。
“喏!”秘衛躬身一禮,告辭離去。
“牛耿,你先去虎賁衛上任,我會盡快找好接替你的人手。”郭嘉看向肅立一旁的牛耿,有些頭疼到。
“三天后,不管有沒有找到,我都會回來。”牛耿認真的看著郭嘉,學著郭嘉之前的樣子道。
“知道了,快去!”郭嘉一臉煩悶的揮了揮手,對于牛耿,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次日一早,閬中大營。
看著手中的書信,再看看眼前的秘衛,沉吟片刻之后,孟達點頭道:“且稍待片刻,我這便回書。”
片刻后,孟達寫好一封回書,交給秘衛道:“此事事關重大,我便不留你了。”
“卑職告辭。”秘衛一點頭,轉身便走,卻正碰上從帳外進來的高沛。
“這是何人?”高沛掃了一眼秘衛,皺眉道。
“幾個族人幾日前被擋在綿竹關,如今綿竹關已破,派人來通知我一聲,不久便會過來投奔與我。”孟達微笑道:“高將軍今日怎有空來我營中?”
高沛聞言,嘆了口氣,搖頭道:“綿竹關雖收回,但涪城卻被一伙亂民占據,如今軍中糧草告罄,將士們已經心生怨懟,再這般下去,恐怕等不到張將軍回來,軍中便要嘩變,特意來找你商議,此事該如何是好?”
雖然當初張任讓兩人留守,但高沛乃劉焉帶來的老臣,一周名將,而孟達乃新晉將領,實際上,軍中將士也更愿意聽高沛調遣,名無主次,但實際上,張任一走,高沛才是這閬中大營的話事人。
孟達揮了揮手,示意秘衛離開,心中一動,假意思索片刻后,皺眉道:“不過一伙兒亂民,將軍何必心憂,待末將率兵前去征討,只要搶回了涪城,不但可解糧草之危,甚至可以支援葭萌關。”
高沛聞言,掃了孟達一眼,點點頭道:“子度所言,不無道理,不過此事事關我四萬大軍之安危,茲事體大,還是由本將軍親自率軍前往破敵。”
孟達心中冷笑,這高沛明顯是怕自己搶功勞,不愿自己獨領一軍,臉上卻是笑道:“如此,末將便率軍謹守大營,靜待將軍凱旋而歸。”
高沛滿意的點點頭,他此來,就是想讓孟達守營,自己去攻破涪城,得此功勞,既然孟達如此上道,他也不再多言,當即告辭了孟達,整軍備戰,準備前往涪城,一舉將涪城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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