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幅畫面里,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看打扮來說,還是格蕾婭
但仔細去看畫面里的細節,花雀雀對這個格蕾婭似乎并不親近,畫面的色調加上筆觸,都營造出了一個陌生的氣氛。
“她是真的格蕾婭大人,并非是沉睡中原主人格。”安格爾用肯定的語氣道。
“你的判斷沒有錯。”桑德斯也點點頭,“算算時間,這幅畫應該是格蕾婭從幻魔島離開后的事。果然,當初格蕾婭是來到了黑城堡。”
安格爾估計,從這里開始就是分水嶺了。
他繼續往下翻,格蕾婭只是來見了花雀雀一眼,便離開了。
花雀雀又過了一段用文字記載時間的(日rì)子,其中,在格蕾婭離開的第二天,花雀雀還寫了一段模棱兩可的話「小姐姐不是小姐姐,但是,她好像知道小哥哥在哪」
這段話,其實也表明了格蕾婭的(身shēn)份。
格蕾婭是格蕾婭,但不是當初給花雀雀魂珠的那個格蕾婭。
接下來的(日rì)子一天天的過,花雀雀沒有再用畫畫記錄事,說明這段期間并沒有再發生任何大事。
按照(日rì)子來算,安格爾在第六十多頁的時候,終于翻到了近兩個月內發生的事。
前幾篇都是記錄時間,在安格爾又翻了一篇的時候,終于出現了不一樣的畫面。之前那個沒有面目的人影,又出現在了深井中
雖然這次,這個人影依舊沒有對花雀雀怎么樣,但花雀雀的筆觸卻更加的凌亂,那種害怕的(情qíng)緒浸透紙面,直撲眼底。
這個人影只有一頁,后面的又是時間記錄。
直至最后一篇。
最后一篇依舊是畫,但是,這篇畫的下面,花雀雀異常的配了一排文字。
「我看到了很多,我只有離開,才能看到更多。」
畫面上,花雀雀的手,牽著一個穿著長裙的女人。
再往后翻,就沒有再記錄任何東西。從時間上來算,這應該是一個半月前發生的事。
“看樣子,是她主動離開的幻境。不過接她的這個女人會是誰”安格爾皺了皺眉。
這個穿著長裙的女子,是這本記錄冊里,從未出現過的人。
而且,花雀雀也沒有突出這個女人的特點,就好像沒有什么特點可以突出一般。但花雀雀既然是牽著對方的手,似乎意味著,她信任對方
可一個從未出現在記錄冊里的陌生女人,為何花雀雀會對她有所信任
“雖然看到了真相,怎么卻沒有豁然開朗的感覺,反倒是越來越多的謎團。”安格爾揉了揉太陽(穴xué),他的腦袋里充滿了問號這個陌生女人是誰之前那個沒有面孔的人又是誰花雀雀為何會害怕那個沒有面孔的人,她又為何會信任陌生女人還有,花雀雀離開會與黑城堡的異常有關嗎
“總覺得,這里面好像有些貓膩。”安格爾久思不得,只能重新整理起書桌,看花雀雀有沒有在其他地方有記載,然而他作為幻境的創造者,很輕松就翻了個遍,什么都沒有。
花雀雀離開了,現在怎么辦安格爾也不知道該如何和塔說,或者干脆置之不理
他思忖了一下,將精神力探入手鐲中。
塔的表(情qíng)非常的焦慮,自從安格爾和他說了,黑城堡出現異常后,他的內心就一直處于擔憂狀態。大概,這是他人生中度過最為漫長也最為煎熬的一段時間。
看著塔如神經質的摩挲著雙手,還有他眼神中明滅不定的黯光,安格爾沉思了片刻,還是決定如實的告訴塔。
隨著一道光影閃爍,塔只覺得自己一陣失重,當他站定的時候,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粉紅色的少女閨房。他的(身shēn)邊,站著桑德斯和安格爾。
塔立刻明白現狀,他應該已經離開了手鐲空間,他下意識的壓低巫師袍的兜帽,然后轉過頭,想要看看周圍準確的說,他想要看看,花雀雀是不是在附近。
可是,塔看了一圈,只是能確定這是一間非常少女心的房間,卻并沒有看到任何其他人。
塔疑惑的轉過頭。
桑德斯的表(情qíng)很平淡,而安格爾則看上去有些凝重。
“這里是”塔看著安格爾的表(情qíng),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一個剛才繚繞他許久的恐怖答案,好像即將涌上來。
安格爾“這里就是之前我曾提到過的,給你妹妹花雀雀制造的幻境。”
“那我妹妹呢”塔聲音突然有些顫抖。
“如你所見,她現在并不在這里。”安格爾看著發抖的塔,聲音特意放緩了一些“不過,你先別急,她留了一些線索,你不妨先看看。”
塔畢竟是個超凡者,他雖然內心中一片冰涼,但他知道現在該做的不是去傷神,必須冷靜下來。
他反復的對自己說著“還有線索,還有線索”。
在一陣吐氣吸氣后,塔的眼神中雖然還有(情qíng)緒起伏,但他的表(情qíng)卻是慢慢鎮定下來。
安格爾眼里閃過贊賞,確認塔冷靜下來后,便將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包括外面的腳印,還有這本記錄冊。
“拿去看吧,里面有記錄花雀雀這段時間的生活。”安格爾將記錄冊遞給塔。
塔顫抖的接了過來,當他看到封面的文字時,眼睛中就開始泛著水光。不用安格爾說,塔已經確認,這個文字就是他的妹妹花雀雀寫的。
花雀雀記憶消散了,但她的字跡卻還是和以前一樣
果然,安格爾沒有騙他,花雀雀曾經的確出現在這里
塔強忍住內心翻涌的激流,伸出干枯滄桑的手,翻開了這本記錄冊。
塔看的很認真,從第一頁開始,每一頁他都看了很久,每一個字他都輕輕撫摸著,似乎在模仿著花雀雀的筆觸。
塔的眼神中帶著懷緬,還有濃濃的愧疚。
不知看了多久,塔終于翻完了最后一頁,他閉上眼時,記錄冊里的所有文字和畫面,全都被他記在了腦海,所有的一切,都歷歷在目。
“謝謝。”在八音盒的伴奏里,在風鈴的敲打中,一道沉重卻帶著真摯的感謝,從塔口中說了出來。
雖然之前安格爾和他說過花雀雀的事,但眼見才能為實。花雀雀的記錄冊,記錄了安格爾如何改變她的生活,同時,里面的文字有大量的篇幅,在描寫著花雀雀對安格爾的想念。
雖然塔有些吃味,但他的這句感謝,卻是從肺腑而發。
“道謝的話,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安格爾淡淡的帶過“還是回到記錄冊上的線索吧,你已經看完了,可有什么發現”
塔“這的確是花雀雀所記所畫,不過這里面出現的人,除了安格爾你外,其他的我都不認識。”
塔期望能從安格爾那里得到答案,不過安格爾也聳聳肩,指著畫面的少女“我只知道,這個是格蕾婭大人,其他的我也一概不知。”
關于格蕾婭的事,安格爾并沒有和塔說,因為這涉及到格蕾婭的秘密。事到如今,安格爾也只是說明此人是格蕾婭,其他的還是不打算挑明。
塔雖然無法得知格蕾婭相關的事,但從畫面中來看,格蕾婭和花雀雀應該不是敵人。
他再次翻看記錄冊,想要從里面尋找到新的線索,尤其是最后那個穿著長裙的女人,因為極有可能是她帶走了花雀雀。
可塔依舊沒有發現什么,反而在觀察那個沒有面孔的人影時,注意到了一個問題。
“安格爾,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人影好像和之前畫的有些不同。”塔指著那個沒有面孔的人影,這是兩個月前的那幅畫,也是這個怪異人影第二次出現在花雀雀的記錄冊里。
“不同”安格爾初看時,并沒有發現不一樣,因為就是個沒有面容的人影。
可此時塔點出來后,他還真的注意到了一些不同點。
“雖然我妹妹的畫很稚嫩,但她的畫遵循著同一種規律,你仔細看看她畫自己、以及你,包括格蕾婭大人的圖像就會發現,體型比例都是相等的。但這個沒有面孔的人影,比例卻出現了不一樣,顏色也有差別。”塔頓了頓,用推測的語氣道“這或許代表著,這個人影前后兩次出現時,其實并不一樣,呈現了兩種形態”
安格爾遵循著塔的話去思考,還真的如此。
第二次出現時,這個人影明顯畫的更大了一些。而且,花雀雀給這個人影上色也更加的濃重。
“這的確是一個線索,但是,花雀雀離開是被另一個女人帶走的,與這個人影應該無關吧”安格爾道。
塔沉吟了片刻,“我妹妹每次看到這個人影,畫面里都呈現出恐慌與害怕。她沒有記載,為何會害怕這個人影,但這是整本記錄冊里,唯一出現的負面(情qíng)緒。我想,會不會這與妹妹離開的原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