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萊士的弟子?
華萊士也是二級巫師,與桑德斯一樣,同是野蠻洞窟的核心人物,不過華萊士趨近于學院派。在某些主張上,與桑德斯的理念相悖。
安格爾低頭看向那兩人。
他們似乎也發現了這邊的注視,轉過身子偏斜著頭,臉上帶著詭異的表情。
“贊美女王贊美莎娃贊美約克夏”詭異的調子,傳入安格爾的耳中。
然后,只見他們恭敬的向安格爾鞠了一躬,然后像是操線木偶一般,手腳奇怪的曲折著,遠離了安格爾。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只要安格爾現出身形,被寄生的人都會主動退卻,和當初在夜魔城的情形一模一樣。
桑德斯看了一眼漸漸遠離的兩人,轉身即走。
“導師,不把他們帶走嗎?”安格爾疑道,其他人也就罷了,這兩人畢竟是華萊士大人的弟子,也是野蠻洞窟的學徒。
桑德斯淡淡道:“華萊士的徒弟,等他自己來操心吧。”
安格爾遲疑了一下,看著對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深處,才轉頭跟上桑德斯的步伐。
兩人的速度飛快,周遭的環境就像是走馬燈一樣,不停的倒退。
他們前往的目的地是外城的中央區域,根據費羅所說,當初琴聲就是從中央區域附近傳出來。
桑德斯進入外城的目的,一是消滅那只曾經在他手下逃走的狐貍,然后就是尋找格蕾婭。在格蕾婭不知蹤跡的時候,先去消滅那只狐貍持琴者,這是桑德斯目前的想法。
而且消滅了狐貍持琴者福克斯后,那把神秘豎琴自然就是他的了。
在魘界中想要得到神秘之物不容易,因為帶不回來。但被魘界魔物帶到了巫師界,那就另說了。
但他們疾馳了沒一會兒,桑德斯突然轉頭看向安格爾:“你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安格爾一臉驚訝,“我表現的有這么明顯?”
桑德斯的聲音再次傳來:“一路上你都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不就是在等著我問么?”
安格爾赧然一笑,毫無被拆穿的尷尬:“我就是……想去野蠻洞窟的駐館看看。”
桑德斯了然的點點頭,似乎早已看穿安格爾的想法,表情不起一絲波瀾:“你是為了尼斯那個徒弟吧?我想想,是注射了魅妖血脈的胡克迪克對吧?”
自從費羅說他在外城遇到了尼斯的弟子,桑德斯當時就心念一動,瞥到了安格爾眼神有些恍惚。所以,安格爾提出要去野蠻洞窟的駐館時,他絲毫不覺意外。
“恩。”安格爾點頭承認了:“這是一個好機會,當初他在凈化之海就差點坑了我。自從我回了野蠻洞窟后,就去找過他,但他早就跑不見了,沒想到會留在這里。”
桑德斯思忖片刻,深深的看了一眼安格爾,終是點頭:“去吧,在這片黑暗之域想來能傷害你的人也沒有幾個。”
見桑德斯答應了他的要求,安格爾遲疑了片刻又道:“還有,我懷疑我的一個好友也淪陷在這里了,我想去救她。”
“你想救誰都可以。但,你有把握將她帶出黑暗之域嗎?”
安格爾怔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說,不是刻意暫時將她們放到重力花園么?
但回過頭一想,先前華萊士的弟子,桑德斯其實也可以救了將他們放進重力花園帶出去,但他并沒有這么做,顯然桑德斯是不愿意讓外人進入重力花園的。
想到這,安格爾也打住了這個想法,眼珠子一轉,回答道:“我會試試看。”
“那你去試吧,不過真把他們帶出去,也會出現麻煩,你要自己學會斟酌考量。”言罷,桑德斯用指甲劃過手指,一滴鮮血從他右手指腹上鉆了出來。
這一滴殷紅的鮮血,充滿了龐大且穩定的能量。
安格爾看的心驚,他對桑德斯的實力一直有個模糊的界限,只知道他很強,但從未想過他到底有多強。但此時,他清晰的有了一個對比。
因為他發現,光是這一滴鮮血,就足以抵過他魔源中的所有魔力。也就是說,桑德斯的一滴鮮血就足以將他打的魂飛魄散。
只見桑德斯隨手一彈,鮮血化為一顆發著淡紅色光芒的凝珠,落到了安格爾的手掌心。
“帶上它,我可以隨時感知你的位置。”說完后,桑德斯拍拍安格爾的肩膀,然后轉過身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安格爾捏了捏手掌心的血珠,一股淡淡的溫潤感從血珠中散發出來。
長吁一口氣,安格爾對著身側的托比低聲道:“該走了,先去找胡克迪克,說不定也能順道碰到格蕾婭大人。”
托比撲扇著翅膀,在安格爾身周環繞。
“注意不要離我太遠,那些寄生物對你也有影響。”安格爾叮囑了一聲,然后只見他的腳下出現了一道灰色的氣息。
一人一鳥互覷一眼,重力脈絡瞬間爆發,他們的身影倏然消失不見。
不到一分鐘,安格爾與托比便落到了野蠻洞窟的駐館。
安格爾懸置于半空之中,看向下方的駐館,在黑暗里只能隱隱看到閃著淡淡瑩光的“永恒之樹”徽標。至于其后影影綽綽的建筑,全都被混沌的黑暗所遮掩。
閉眼傾聽,并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就連那無處不在的詭異贊美小調,安格爾也沒有聽到,似乎這只是一棟死寂的廢屋。
安格爾落了地,讓托比從它的含雪之羽里取出火折子與油盞燈。
他的手鐲隨著肉身留在了桑德斯的重力花園。靈魂狀態又不能釋放光亮術,只能用原始的點火方法。
好在托比的含雪之羽里有很多雜物,其中就包含了油盞燈。
點燃油燈,光亮很是熹微,只能照亮周圍數米的范圍。
不過對于靈魂體而言,夜視能力本就不錯,只要有一點光亮,周遭環境大致就能看清楚。
借著微光,安格爾能清晰的看到地面上凌亂的打斗痕跡,還有一些干涸的血跡。
以他如今高度的靈感體,安格爾還能隱約感知到附近有殘余的能量波動,不過距今應該有段時間了。
“可惜不能釋放戲法,要不然用個偵察術便能得到更多的蛛絲馬跡。”安格爾遺憾的搖頭:“根據費羅大人所說,希留和胡克迪克應該就是在這附近打斗的,那這片血跡,可能就是他們打斗時的殘留。”
安格爾腦筋一轉,招呼托比下來:“你聞聞。”
托比一臉疑竇,但畢竟是小主人的吩咐,它還是聞了聞,一股腥味直沖鼻腔。
安格爾連忙道,一臉期翼:“你能順著這個血腥味找到它的主人嗎?”
托比:“……”不是每一種動物的嗅覺都跟狗一樣!
托比留給安格爾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白眼。
安格爾訕訕一笑。
既然托比無法追蹤血液的味道,安格爾只能通過最笨的方法,用肉眼去跟隨血跡。
然而血跡的落點很奇怪,有的在屋頂,有的在街道,有的甚至落入了濕潤的草地里,安格爾一時還沒有找到一條脈絡。
但在這個尋找的過程中,安格爾看到了一處被打破的殘壁。
這面殘壁之所以吸引安格爾的目光,在于殘壁的破口處,是呈一道道環狀推進的螺旋勁力。
這熟悉的勁力氣息,讓安格爾的表情變得陰沉起來。
雖然世上螺旋勁力不止一家,但螺旋魔紋所造成的勁力至少在安格爾眼中,或許是目前南域的獨一份。
當初安格爾給娜烏西卡制作的機械手臂,刻畫了螺旋魔紋。而這個魔紋,在安格爾的煉金傳承中,都是一個極其特殊的魔紋。甚至安格爾將它說出來時,米多拉還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模樣。
米多拉甚至沒有聽過這個魔紋,對于這個魔紋的效果也是一頭霧水。
連米多拉這樣一位閱盡各種資料的煉金大師對螺旋魔紋都不清楚,可見在南域的煉金界,這個魔紋應該就是獨一份了。
安格爾很確定,這個殘壁的破口就是螺旋魔紋造成的。
那么,他的不祥預感成真了……娜烏西卡真的在不眠城,而且她的確和胡克迪克對戰過。
不止娜烏西卡,安格爾還在附近發現了幾道不似人類的龐大腳印,只要稍微在心中模擬一下,就能看出這道腳印的主人絕對是屬于異界蠻族。
干克在這里,珊自然也在。
看來,珊、娜烏西卡、希留三人在月前離開野蠻洞窟,果然是為了伏殺胡克迪克。但讓她們沒有料到的是,不眠城居然出現了這樣的變化。
收起不必要的思緒,既然娜烏西卡在這里,那他肯定要把她找出來。
安格爾提著油燈,走進了駐館。
在駐館里兜了一圈,安格爾可以確定內里完全是空蕩蕩的,到處都有凌亂的痕跡,但并沒有戰斗的跡象,或許是黑暗之域出事后,住在這里的人一時慌張造成的。
從駐館出來后,安格爾打算循著戰斗的痕跡往下找。
可戰斗痕跡只維持在駐館門口的范圍內,想要找到更多的信息卻是不可能了。
現在就有些麻煩了,這么多寄生物彌漫在不眠城,娜烏西卡三人想要不中招,那是很難的一件事。
如果一旦被寄生,想要找她們就只能滿城跑。因為被寄生后,她們不可能原地待在,絕對是在城內做著布朗運動。
天知道她們去哪兒了。
安格爾嘆了一口氣,只能以野蠻洞窟駐館為中心,往四周去尋覓。好在他現在是靈魂狀態,在重力脈絡的輔助下,速度很快,只要她們不進建筑內,想要找她們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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