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的速度中,婭拉的身形和古拉頓同時射向科恩!
如果說科恩是一個點,那婭拉和古拉頓兩人沖來的方向,便恰好以科恩為頂點,畫出一個直角,古拉頓在左,婭拉在右。
古拉頓低吼一聲,血管賁突,赤紅色的劍意刺向科恩!
不見敵血,誓不罷休。
科恩甫始還愣了一下,但奔襲中的婭拉只是朝著他輕輕點了點左肩,又點了點右肩。
正準備出劍迎向古拉頓的科恩,看清了婭拉護目鏡后的眼神。
警戒官瞬間明白了婭拉的意圖。
科恩感受了一下自己沉重的傷勢,沒有想太多。
他知道,自己肯定擋不住古拉頓的這一劍。
那就干脆不守了。
女孩,科恩想著: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科恩眼神清澈,無視眼前越來越近的青色長劍,果斷將銀白色的佩劍換到左手,反手持握,放棄了防守劍式,專心等待著女酒保的到來!
果然,下一刻,婭拉朝著氣勢洶洶的古拉頓,射出右手的狼腿刀!
飛馳的狼腿刀從左側面,射向紅黑劍手的胸腹。
婭拉的右手空了出來,卻其勢不減地朝著科恩奔來。
下一刻,古拉頓的劍鋒到達科恩的胸腹前。
青色長劍正面刺進了科恩的腹部。
但婭拉在空中的狼腿刀,也劃過古拉頓的左胸部!
古拉頓怒吼一聲。
科恩則痛哼一聲。
因為狼腿刀的干擾,這一劍刺得略偏,避開了他的重要器官。
科恩體內的群星之耀迅速涌起,集聚到受創的肌肉附近。
看著眼前紅黑劍手凌厲的眼神,科恩頑強地忍痛轉過頭,看向右側的女酒保!
他選擇了相信對方。
而對方呢?
會相信自己嗎?
古拉頓冷哼一聲,瞬間抽劍。
他轉身,迎面朝向來襲的婭拉。
他的身前,警戒官強忍著胸腹的痛楚,群星之耀閃爍而起,左手的佩劍轟然而落。
刺入腳下的大地。
看上去,就像一個傷重難支的劍士,在最后掙扎。
古拉頓神情冷漠,與群星之耀截然不同的暴戾終結之力,再次涌起。
他已經劍式齊備。
只需要一劍,就能刺穿這個小姑娘的眉心。
你不可能救得了他。
魯莽的結果,就是連你也要一起死。
但婭拉只是冷冷地瞥了古拉頓一眼,身形掠過科恩。
甚至繞開古拉頓!
奔向科恩的背后。
古拉頓一瞬愕然。
她不是要救人?
婭拉沒有選擇順勢襲擊古拉頓,她知道,古拉頓已經準備好反擊。
她的背后,羅爾夫挾著風聲襲來。
女酒保知道,機會只有一次。
下一步,她冷靜地伸出右手。
自己的生死,都在科恩的手上。
警戒官咬著牙,群星之耀加持下的右手,猛然后擺。
就是現在!
只見剛剛掠過他的婭拉,在半空中,被他一把扣住了右手!
就像接力賽跑交棒一樣。
“啊!”
科恩怒吼著,全身上下僅余的群星之耀,匯聚成藍光點點,蔓延上他的右臂,將背后的婭拉狠命回拽!
警戒官左手扎在地上的長劍,充當了固定點的作用,因為巨大的沖力,拉出難聽的摩擦聲。
下一刻,隨著警戒官的拄劍回拉,輕盈的婭拉,在半空中像鏈錘一樣,劃過一個半圓,在瞬間被科恩蕩到古拉頓的另一側。
瞬間變向!
婭拉像情人一樣緊握著科恩的手,左手的狼腿刀居高臨下,冷厲的刀鋒劈斬而下!
紅黑劍手的臉上爆發出震驚。
她的目的——原來如此,是為了獲取青皮的配合,合兩人之力,瞬間攻向我沒有防守的一側。
他淡然地抿唇:想法很好,不過終歸是凡級,太小看超階劍手的能耐了。
他手臂上的終結之力迅速發酵,青色長劍速度猛增,以比平時更快的速度,擺向右側。
我能在你來襲之前,就一劍……嗯?
古拉頓的眼神瞬間一凜。
只見身前的科恩咬著牙沖來。
用身軀堵住了古拉頓的劍!
電光火石。
“克啦——噗嗤!”這是古拉頓的肩骨被斬裂,繼而胸腹被斬開的聲音。
狼腿刀鋒從古拉頓的右肩往下,生生撕開他的右胸。
“咯啦——嗤啦!”這是科恩的右臂脫臼,以及右肋被劃傷的聲音。
大量的鮮血,從古拉頓的右肩處沖天而起!
噴了婭拉一臉!
此時,羅爾夫的風聲才襲到科恩的身側。
古拉頓張開嘴,不可思議地吐出一口血。
然后他解脫一般地笑了一下,瞬間倒下。
好刀。
好配合。
古拉頓輕輕地閉上眼。
兔起鶻落間,紅黑色的可怕劍手,被科恩和婭拉陌生又默契的合作,生生斬殺!
隨風之鬼見到了古拉頓的下場。
他怎么也不能相信,氣之魔能師身邊的那個可怕的超階劍手,前一刻還占盡上風,下一刻就被輕易斬殺!
但他已經沒有時間震驚了。
因為科恩怒吼著,腳底一踩,左手拔出地上的佩劍,不顧脫臼的右手,轉身向他沖來!
劍光閃爍。
羅爾夫輕笑一聲,這種速度,怎么可能攔截得到隨風之鬼。
即使在高速對沖中,我也是能隨時變向——什么?
羅爾夫驚奇地看到,科恩身側的婭拉,單膝跪下,狠狠地撞進科恩的懷里!
警戒官在痛苦的悶哼聲中實現了轉身,但他向羅爾夫沖來的速度,立刻提升了一倍不止!
可惡!
這種速度,我根本就不可能——
羅爾夫怒號著,全力發動異能!
狂風呼嘯間,羅爾夫袖劍齊出,堪堪架住了警戒官的致命一劍。
但是,警戒官的長劍像是有生命一樣,一絞一刺,死死壓制住羅爾夫。
劍鎖。
終結劍士的招牌劍式之一,專用于鎖敵兵刃。
羅爾夫隨即絕望地看見,科恩懷里的婭拉,臉色冷峻地露出頭來。
不。
在他無法掙脫科恩長劍的時刻,女酒保伸出右手。
輕松愉快地捏碎了他的喉嚨。
兩人一尸,同時倒在地上。
幸好——警戒官想道:這個異能者,終究沒上過戰場。
如果他第一時間不是退后,而是進擊……那我們就完蛋了。
科恩狼狽地吐著血,胸腹的劇痛和右臂的脫臼,讓他無力起身。
“你——你是誰?”
警戒官有氣無力地問著懷里的女孩。
強弩之末的婭拉,則耗盡了全身的力氣,疲憊地躺在警戒官寬厚的懷里,扭著臉,在后者的制服上擦著滿臉的鮮血。
女酒保微微顫抖,但仍露出解脫的笑容。
“關你屁事。”
年輕的女酒保笑著回答,只覺眼睛有些酸楚。
小鬼,你應該能跑掉吧。
轟隆!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沉悶的爆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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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葺仁,做研究都需要熱情,不能怠惰,學術是一輩子的興趣和用心。”
“到最后,到我這個年紀,你就會發現,自己變得跟人群格格不入,變得孤僻、冷漠、難以動心。你就會發現,真正支撐你走到最后的,不是虛榮,不是成績,不是滿足,而是早初時,最純粹的那一點執著。”
“所以你要理解陳教授的偏執和瘋狂——那大概,是他一輩子僅剩的執著了。”
泰爾斯搖搖頭,把又一片記憶收回腦中,將自己從廢墟里拔出來。
當男孩從廢墟中,滿身是血地爬出來的時候,他一抬頭,就看見了神色復雜的艾希達,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氣之魔能師的衣物和長發依舊亮麗如新,就像從來沒有經受過爆炸一樣。
瘋子,偏執狂。
泰爾斯腹誹了一句,疲憊至極的他已經無力再反抗。
他干脆一個翻身躺在廢墟里。
他有點厭倦了這個毫無法度,力量為尊的世界。
“你——魔能師,愛怎樣,就怎樣吧。”
泰爾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道。
一言不合就殺人的瘋子。
難怪魔能師輸掉了戰爭。
艾希達默默地看著地上的泰爾斯,眼神古怪。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詭異地輕笑起來:“哈哈哈,這也是偶然么。”
只見這個詭異的魔能師輕輕一揮右手,泰爾斯便被空氣托舉起來。
但艾希達沒有再下殺手。
他再一揮手,泰爾斯身周的氣壓同時開始流動,瞬間止住了男孩所有的傷口流血。
泰爾斯被魔能師托立起來,雙足落地。
但男孩依然面色不善地望著藍衣的魔能師——他已經不再對與艾希達理性溝通,抱持任何的希望。
“孩子,你剛剛用某種力量,打破了我的魔能屏障——那些你們稱之為‘空氣墻‘的東西。”艾希達輕聲說道,語氣里蘊藏著某種興奮感。
“只有同為‘極境’的高手才能做到這一點,而你卻——還有,你體內的那股力量,能干擾并影響我的魔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我連什么是‘極境’都不知道,”泰爾斯有氣無力地答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想跟一個剛剛準備殺掉我的瘋子說。”
艾希達收起笑容,眼神深邃地望向他
“看來你不知道自己的本質,孩子。”
“不過沒關系,誰都有第一次失控,我們都是從懵懂之中起步的。”
誰來把這個瘋子——嗯?
泰爾斯平復了一下情緒,思索了一下艾希達話里的意義。
隨即,他驚疑地抬頭,望向剛剛還要殺他的魔能師。
“第一次失控?”
“我們?”
艾希達看著這個孩子,眼中放射出狂熱。
“對,我們——魔能師們。”
看著魔能師眼中的熱切,泰爾斯突然開始無來由地恐懼。
他不自覺地后退一步,驚懼地搖搖頭。
但魔能師緊逼著踏前一步,語氣里布滿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熱切和瘋狂:
“對,孩子。”
“你剛剛說得對,你未來的價值,絕對值得我放過——不,值得我竭盡全力來引導你!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自從被那兩個biao子背叛,輸了終結之戰后,我們就越來越少了!”
“你會成為我們扭轉局勢的一子,她們肯定做夢都想不到……”艾希達緊緊抓住他的肩膀,好像生怕一松手,泰爾斯就會跑掉一樣。
“我……我不知道你在……”泰爾斯喃喃道,后退一步,但是艾希達的手依然死死抓著他不放。
艾希達臉上的笑容有些病態。
那感覺,就像一個多年沒有笑過,已經忘記如何笑的人,突然間把嘴唇咧開到了兩頰。
“今天就是你命運轉折的日子,”艾希達狂喜地道:“跟我來吧……”
泰爾斯無來由地想起棋牌室地下的那三個“人球”,又想起對方試圖將自己殺死在地下室里的那一幕。
他看看艾希達的病態笑容,在恐慌之外,涌起了奇怪的感覺。
老天。
泰爾斯想起艾希達的那種力量,不禁喉嚨一動。
魔能師……
可是……
這個……
殺人不眨眼的瘋子……
跟他走?
泰爾斯艱難地開口:“可是……”
他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兄弟會的掌控,擺脫了乞兒的身份……
可是……
下一秒,埃羅爾世界仿佛聽見了他的心聲,他不用再猶豫了。
“你可以說‘不’,但你無法拒絕,這只是第一次失控,而每一個——呃!”兀自言語不休的艾希達,突然神色一滯。
只見艾希達的胸口處,突然戳出了一截光滑的劍刃。
艾希達難以置信地低下頭,他看著胸前的劍刃,放開了泰爾斯。
泰爾斯也嚇了一跳,他往后連退幾步,絆到了一處木板,摔在地上。
但泰爾斯沒有從魔能師的眼中看見恐懼、驚惶、慌亂等情緒。
仿佛他剛剛不是被人從背后刺了一劍,而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在驚疑著“怎么會有蚊子”。
那個樣子,就好像他甚至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一樣。
明明是被戳穿了心臟啊——泰爾斯驚恐地想道。
艾希達奇怪地盯著胸前的劍刃。
“不可能。”艾希達皺著眉頭,抬起頭仔細地思索著,對著他身后的人道:
“就算你是極境高手,也不可能不呼吸,移動時不可能不帶動空氣,體內不可能沒有氣壓,只要有呼吸,有空氣流動,有氣壓變化,就不可能逃脫我的監控!”
“你來了紅坊街多久了?你是怎么瞞過氣之魔能的?”
“不,你也無法突破空氣墻,否則剛剛在屋里你就會出手,對不對?”
“告訴我。”
沒有回答。
艾希達神情陰戾地轉過身,不顧劍刃還插在他的后背,對著他身后的偷襲者冷冷道:
“告訴我。”
這一次,泰爾斯看清楚了,艾希達背后的那個偷襲者。
偷襲者靜靜地站著,穿著一襲連帽黑衣,從手套到靴子都是黑色的。
更詭異的是,偷襲者臉上帶著一個暗紫色的面具,而這個面具只有眼睛的部位裝著兩塊暗色的鏡片。
他一動不動。
仿佛一個鬼魂。
那一瞬間,憤怒掠過艾希達由魔能組成的思緒。
憤怒,這種屬于人類的情緒,畢竟已經離開他很久了。
所以他體內的魔能涌動,很快幫助他回復了冷靜和理性。
“我想你肯定很耐心。”艾希達低聲道。
“才等到我魔能不穩,感知下降的機會,來偷襲我?”
“很好,你做到了,偷襲一個魔能師。”艾希達毫不在意胸口的劍刃,而是死死盯著戴著奇怪面具的偷襲者。
“所以,你是誰?”
“是注意到了紅坊街的騷動,所以無意中發現我的?”
“有這種身手——哪一個家族的人?”
連續好幾個問題,戴面具的怪人還是一動不動。
艾希達皺了皺眉頭,問出那幾個問題之后,他完全居然感知不到怪人體內的氣壓流動,難道他既不驚訝,也不得意,對這些問題什么反應都沒有?
過去百試不爽,如讀心術般的氣之感知,居然失效了?
只能來硬的了。
“你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我?”
艾希達走近了一步,輕輕舉起左手,眼中仿佛沒有感情和思緒。
隨著他手指一動,空氣也開始流動,面具怪人周圍的空間開始被空氣所擠壓。
不能波及出紅坊街以外——艾希達心想,否則,王國之怒和黑劍提前發現并趕來,今天的行動就失去意義了。
先調動一小部分魔能好了,只需要把眼前這個面具解決。
這一次,戴面具的怪人開口了:
“不,魔能師無法被殺死。”
他的聲音穿透了面具,隱隱傳來。
“原來你不是啞巴或聾子。”艾希達看著面具上的兩個鏡片,但他除了鏡片后復雜的機械齒輪,卻什么也沒看到。
他的心中升起疑惑:“對我們似乎也不是一無所知……”
泰爾斯卻差點驚呼出聲。
因為這個怪人的聲音,是一把嘶啞難辨的嗓音。
是在婭拉和羅爾夫大戰時,那把讓他“低頭”的嗓音。
想到這個事實,泰爾斯顫抖的手就漸漸平穩下來。
面具怪人輕輕邁步,越過艾希達。
仿佛身周可怕的氣壓都無法阻擋他半步!
在氣之魔能師驚疑不定的目光下,面具怪人瞬間伸手一擺,只見短劍已經從艾希達的背部消失,出現在他的手上!
那是一把交叉劍鐔的光滑短劍,色調偏暗。
艾希達眉頭陰沉不定,他卻出奇地沒有反抗的舉動,只是冷冷地看著不速之客,計較考量著眼前的局勢。
他在倚仗什么?根據昨天更新的情報,裁決槍在西部前線,不動弓在郊外,星辰之杖在復興宮里,至于神秘的無上劍盾,聽聞一半仍處于冷卻中,一半則在斷龍要塞,而其他永星城現有的普通反魔武裝,都不足以封印一個極境之上的魔能師。
這個面具,他為何如此平靜?
泰爾斯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具把艾希達背后的短劍抽走——艾希達的胸膛,本應流出鮮血的傷口里,竟然放射出微微的藍光。
然后藍光化為他的衣服,亮麗如新,就像他從來沒有被一把短劍刺穿過胸口一樣。
魔能師——泰爾斯開始相信艾希達之前的瘋言瘋語了——魔能師到底是什么怪物?
可泰爾斯沒來得及想清楚這個問題,就被一個身影籠罩住了。
面具怪人走到泰爾斯面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把瘦小的男孩抱進懷里。
泰爾斯正要掙扎,卻被面具怪人輕輕地按住了后頸,男孩只覺得渾身的力氣慢慢消失,軟倒在他懷里。
恍惚中,泰爾斯的余光瞅見艾希達的雙手舉起。
“喂,小心他的——”男孩想要說話,卻被面具怪人一把捂住了嘴。
艾希達站在他們的身后,他已經不準備再觀察了。
這個男孩太重要。
“你既然知道魔能師殺不死,為何還要出手?”艾希達魔能涌動,將周圍五十米的空氣全部調動起來。
“你不可能是‘真界’級別,但至少也應該是‘極境’里最巔峰的高手。”
“甚至有著能瞞過魔能的手段?”
艾希達眼神不善地揮動了一下雙手,泰爾斯頓時感到周圍的氣壓不一樣了。
氣之魔能師要動手了。
“但無論你是誰——”
然而,艾希達的話,被他自己惶恐的發現打斷了。
“這!這是什么!”
隨之打斷的,還有周圍的氣壓。
泰爾斯抬起頭,越過面具怪人的肩膀,看見艾希達的眼中都是驚恐。
魔能師顫抖著退后一步,看著自己的胸口,那里,曾被面具怪人戳破的位置,此刻閃爍著紫色的光芒。
那是泰爾斯第一次,在魔能師眼中看見驚恐。
面具怪人低頭靠近泰爾斯,嘶啞的嗓音在他耳邊回蕩:“魔能師無法被殺死,但魔能師并非無敵。”
不知為何,泰爾斯突然安下心來。
他潛意識里覺得,眼前這個怪人,要比背后那個瘋子,安全得多。
艾希達驚慌地捂著自己的胸口,滿面惶恐!
仿佛那股紫色的光芒,就要從他胸口爆炸。
“不,不……”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面具怪人,語氣里恐懼和恨意俱存!
“這是……皇國的……傳奇反魔武裝!”
面具怪人伸手捂住了泰爾斯的雙眼。
“這件武裝……我沒有見過……不,不……”
“那兩個婊//子……”
泰爾斯沒能聽見氣急敗壞的艾希達剩下的話。
因為在艾希達不忿地咬著牙,化成上百束光芒,爆射出無限能量的下一個瞬間,泰爾斯就像是進入了另一個空間,一切聲音和光線都消失在他的感官里。
泰爾斯知道,他已經遠離了紅坊街。
這一夜,終于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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婭拉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被扛在一個敦實的肩膀上。
兩側的街道在緩緩后退。
她醒悟到自己的處境后,便急急地拍打著這個熟悉的人:
“喂喂!艾德蒙!放我下來!我還要回去——”
胖胖的廚子只是不耐煩地哼了一聲:“放你回去找那個小白臉情人?還是個青皮?大姐要是知道了——嘿嘿——”
婭拉臉上一紅:“那個青皮不是我的情人!”
“我明明看到你躺在他懷里,那一臉的幸福啊——”
“你就沒注意我們周圍的環境嗎,喂!”
“有啊!夜黑風高,夜深人靜,花前月下,無人知曉,幽會——”
“你重點搞錯了啊死胖子!”
“錯沒錯,以后就知道了——”
“欸,我不跟你廢話了我還要去找個人——”
“都這副樣子了,不用指望我放你回去,“
“死胖子!破廚子!放我下來,我要挑戰你!”
“就憑你?你也就是在‘凡級’里比較出色而已,到了‘超階’再來跟我說這話吧。”
“欸,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人要去找啊——”
“別說是一個青皮,就算你要找的是王子也沒用!”
“死胖子,又拿這件事刺我!哎呦喂,你就放我下來嘛,好不好嘛,艾德蒙舅舅——”
“都二十多歲了還撒嬌?還以為自己是少女?羞不羞啊。”
“哪里,舅舅你都四十多歲了,不也是年輕得跟三歲小孩一樣嘛?”
“哼,我心態年輕——咦?這句話哪里不太對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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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時,遠處街道的另一邊,科恩被人用巴掌拍醒過來。
懵懂中的他,發現眼前居然是他的頂頭上司,洛比克·迪拉警戒廳長!
只是廳長此刻正臉色不渝地,給他嚴重的傷口上著療藥,見他醒過來,便怒氣滿滿地開口道:
“英雄,醒了?逛了一晚上,除掉兄弟會和血瓶幫沒有啊?”
“我——”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公然違令,孤膽英雄!是不是很得意啊?”
“但——”
“但是什么!要不是看在你老爹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斃了!還會在看到劍芒之后,好心過來找你?”
“可——”
“可是什么!有你這樣的下屬我真是倒了天大的霉了!你以為自己是冥夜神殿的話劇男主角呢,然后剛剛那個是女主角是吧?”
“她——”
“別提那個女孩!要是你老爹知道你半夜三更來紅坊街找女人——”
“不——”
“你還有臉說!連萊雅會所的紅牌,莉莉安小姐都來報案,說你半夜去拜訪她的臥室啊喂!”
“這——”
“治安隊長、二級警戒官,公然違令,半夜尋歡!我告訴你,回去你就準備停職吧!”
“唉——”
就在此時,紅坊街的中心,再次傳來第二聲巨響!
“轟!!!”
整個永星城都聽見了這聲可怕的爆炸!
“轟隆!”
這一次,空氣爆炸的沖擊波直沖云霄!
被爆炸彈起的高溫塵土,猛地從遠處襲來!
洛比克廳長和垂頭喪氣的科恩都震驚地看著紅坊街中心的方向!
“這——糟糕,”廳長喃喃道,“剛剛批下來的城建經費啊——”
“廳長你搞錯重點了吧!”
“不管錢不當家的人,你閉嘴!”
街道的另一邊,廚子艾德蒙和他肩膀上的婭拉都吃驚地看著爆炸的余波。
“小婭拉啊,”艾德蒙喃喃道:“幸好咱們跑得快,離得遠。”
“這是重點嗎?”
“大姐不是說了嘛,安全第一啊。”
“你——果然是我三歲的舅舅啊!”
“誒誒怎么說話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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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泰爾斯的雙腿再次落到地面上的時候,他忍不住趴在地上咳了起來。
渾身上下的傷口,似乎此刻才開始疼痛起來。
面具怪人則靜立在一旁,仿佛剛剛什么也沒發生。
“艾希達——那個魔能師死了嗎?”
“沒有,武裝并不完整,無法永久封印他,”嘶啞的嗓音回答:“但至少十幾年內,他都不會再出現了。”
泰爾斯起初心中一緊,隨即放下心來。
魔能師的瘋狂、異常以及詭異,給他的印象實在太深刻。
十幾年,足夠自己想出對策了。
泰爾斯突然抬起頭,想起了什么:
“我還有個同伴,她保護我時——”
“她沒事,”嘶啞的嗓音像是知道他的心意,立刻回答:“正在回下城區的路上。”
泰爾斯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癱軟下來。
但他隨即想起極為關鍵的一點。
“你——這位先生,”有了先前接觸魔能師的不良案底,泰爾斯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是誰?”
泰爾斯本來并不奢求一個戴著面具,藏頭露尾的人會友好地回答他。
但下一幕,差點讓他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只見這個戴著面具,前一刻還殺氣騰騰的怪人,突然間工整地退后一步,右手撫上左胸,左臂擺到腰后,單膝下跪低頭,恭敬而嚴肅地回答道:
“吾名,約德爾·加圖,為您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