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就在泰爾斯和尼寇萊對話時,在一側房頂上觀望的埃達突然低下頭,驚呼開口:“我下面……”
下一秒,巨大的聲響傳來!
埃達腳下的木制屋頂突然碎裂!
街道上的隊伍里,眾人齊齊變色!
泰爾斯帶著擔憂看向埃達消失的房子,卻被怒容滿面的尼寇萊扯著馬韁向后退:“護衛陣型!”
撲通!
重物落地的聲音。
在北地人緊張有序的腳步聲中,屋里傳來精靈護衛不忿的怒喝:“你是誰——”
但埃達的話還未說完,兵刃交擊聲就急促地響起!
“叮——鏘——鐺——鏘——叮——叮——鏘——鐺……”
泰爾斯陡然色變:一秒之內,金屬碰撞的交擊聲居然連續響了十幾下!
連呼吸的時間都欠奉!
就像是疾風中不住響起的風鈴一樣。
同時震驚的還有尼寇萊和賈斯汀,他們不可置信地對望一眼。
十五次交擊?
那就是說,一秒的時間里,交手的兩人……
“叮。”
最后一聲落下,交手的聲音戛然而止!
還未等泰爾斯的思維反應過來,隨著風聲急響,一個黑色的陌生身影就瞬間破窗而出!
直撲泰爾斯!
泰爾斯遽然變色:埃達輸了?
從埃達摔下屋內,到黑色身影破窗突襲,前后相距還不到四、五秒鐘!
甚至,從盡數交擊聲開始算起,不過一秒鐘的接觸……
埃達就輸了?
寒意從泰爾斯的內心升起,那個瞬間,他想起了六年前,那個突破重重圍困的可怕刺客:巴安奈特·薩里頓。
但是沒有時間給泰爾斯考慮了:在尼寇萊的怒喝,以及大公親衛有條不紊的陣型里,那個突襲而來的身影堪堪落地。
因為來時已經清理過周邊,所以尼寇萊把大部分的護衛都放在外圍,反而對從歸途中冒出來的入侵者松懈了防備。
黑色的身影落地有些踉蹌,但他顫巍巍地起身時,距離泰爾斯只有數米距離。
他身形狹長,甚至要高出身高中等的尼寇萊一個頭,全身上下都裹在色澤深沉的黑袍里,不見面孔,不見皮膚。
仿佛最純凈的黑夜。
然而,他的手上卻握著兩把細窄的長劍,劍刃還不到兩指寬。
“動手!”
尼寇萊果斷下馬,最先暴喝出手。
旭日軍刀從他的背上出鞘,全力劈出。
從后方趕來的賈斯汀也兵刃在手,含怒出擊。
圍護著泰爾斯的六名大公親衛則死死攔在他身前。
就在此時,隨著一聲爆響,入侵者身周突然冒出濃濃的灰煙!
“是煉金球,退后!”
阻礙視野的灰煙中,傳來尼寇萊惱怒的大喝:“保護好王子,找尋掩護!我來對付他!”
周圍的北地人們紛紛圍上前來,圍殺刺客,部分大公親衛們則掩護著王子,向著街道的另一側后退。
隨著煙霧變濃,泰爾斯只覺得眼前的視野模糊起來,只能勉強看到那個黑色身影和尼寇萊的背影。
“殿下!”
懷亞奮力把泰爾斯拉下馬匹,跟羅爾夫一起將他向后拖,威羅和杰納德,包括其他星辰人,都死死地擋著前方,站定在大公親衛的身后。
泰爾斯腳踏實地,掙脫懷亞抓得過緊的手:“先把陣型擺好……”
就在此時,在煙霧的模糊視野中,王子勉強看見:黑袍的入侵者舉起了雙劍。
那個瞬間,泰爾斯只有一種感覺:
下雨了嗎?
“叮叮當當——”
空氣里,叮叮當當的細密金屬聲連綿不斷,不絕于耳,幾乎毫無停歇!
就像無盡的暴雨,在可怕的狂風里,猛烈擊打著脆弱的屋檐。
“叮鐺鏗鏘——”
悅耳動聽。
驚心動魄。
這暴雨般的交擊聲,幾乎要蓋過北地人們撲上前來的怒喝聲。
然而在這一刻,在濃煙的中心,沒有人比尼寇萊本人更加震驚了。
無他。
他被壓制了。
在拔刀接戰的剎那,尼寇萊才剛剛揮出第一刀,格上敵人的一道劈擊時——
“叮!”
敵人的劍刃就即刻趕來,刺出下一擊!
毫無停頓。
尼寇萊心中一緊,獨有的命運之折霎時從骨節里發源:在去勢已盡的關頭,他的刀鋒立刻上折,擋住第二擊。
“鐺!”
但這不夠。
因為對方剛剛回抽的第一把劍,又不用緩沖也似地削出了下一劍!
“鏗!”
命運之折再度發動,尼寇萊臉色發紅,死死擋住第三劍。
不夠。
敵人的第四劍,卻從另一只手里突破濃煙,再度襲來!
“鏘!”
依然不夠!
尼寇萊幾乎有種要窒息的錯覺。
第五劍。
“當!”
第六劍。
“鏘!”
一秒之內,敵人的雙劍以不可思議的速率的交替進擊。
而尼寇萊驚駭地發現:他跟不上對方的出劍速度!
第七劍。
第八——
“叮鐺鏗鏘——”
隕星者所能做的,只有不斷地用終結之力壓迫身體,在灰色濃煙中拼命趕上對方的劍速!
在本就影響視線的灰煙中,他面容扭曲:自己幾乎要看不清敵人的動作了。
“鏗!鏘!”
聽著耳邊同步傳來的復數聲響,尼寇萊陡然一驚!
不,不僅僅是他。
那一個瞬間,在濃煙里同入侵者交手的人,還有賈斯汀。
他在敵人的另一邊,與尼寇萊一樣,咬牙苦苦支撐!
尼寇萊和賈斯汀,兩個身經百戰的大公親衛,兩個方位,甚至還有一個是極境。
卻被敵人用交替來回,媲美暴雨的恐怖劍速,生生壓制。
“叮叮當當——”
響聲不絕。
而黑袍人的雙劍,卻隨著每一次揮舞,速度越來越快!
怎么可能?
“叮!鏘!”
僅僅兩秒,尼寇萊就迫不得已在對方的第九劍中后退一步,心中驚顫:怎么會有……這么快的劍速?
這是隕星者的戰斗生涯中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景。
他的骨頭在呻吟,刀鋒在顫抖,肌肉在咆哮!
可尼寇萊知道:他的格擋和攔截快到極限了。
但敵人的雙劍卻沒有絲毫停頓,反而越發快速!
“鏗!”
第三秒,賈斯汀咬著牙,腳下一顫,身形一晃——他沒有跟上敵人的下一劍。
黑袍人瞬間抓住了機會,他右腿蹬地躍起,越過賈斯汀的頭頂!
“叮叮當!”
他在途中擊出迅捷三劍,格開尼寇萊和賈斯汀的進攻,還反攻一劍!
隕星者心中一震,他終于在挫折和沮喪中明白:自己碰上了不可抵擋的敵人。
可能是沒有見過的終結之力。
用了三秒鐘,就突破了他和賈斯汀的聯手封鎖。
三秒鐘!
自己只能格擋、格擋、再格擋,卻毫無還手之力——這怎么可能!
尼寇萊驚詫地看著空中翻過賈斯汀的黑袍人,看見對方的身形騰起三人高的高度,漸漸隱沒在濃煙中。
飛向泰爾斯的上空。
隕星者恨恨咬牙,手中的旭日軍刀隨著胸中的憤怒,爆發出可怕的溫度:他已經準備好,用傳奇反魔武裝擊破對手。
就在此時。
“啊啊啊啊!”
精靈護衛——埃達那道特有的、充滿惱怒和不爽的嬌喝聲,突兀地從空中響起!
“給我下來!”
尼寇萊瞳孔一縮,只見一道刀光從看不清的煙霧里閃過。
在灰色濃煙中飛起的黑袍身影猛地一顫!
隨著刀光閃過,黑袍像是被一只看不見的手從空中狠狠撞擊,不但去勢盡消,還向著地面墜落而去!
“咚!”
刀鋒刺破衣物的悶響中,黑袍人墜地倒下。
他一動不動,被死死扎在了地上。
“當啷!”
敵人的雙劍循聲落地,被隨之落地的埃達一腳踹走。
精靈罵罵咧咧的聲音響起:“他媽的,雙劍使得快就了不起啊——”
尼寇萊這才呼出一口氣。
還好……
攔下他了。
呼呼——
大風刮起,羅爾夫用自己的異能刮散了阻礙視線的煙霧。
濃煙漸漸散去,尼寇萊緊皺眉頭,他看向四周:驚魂未定的大公親衛們圍了過來,全心戒備地趕向黑袍人和埃達的位置,將他們團團圍住。
“圍死他!”
尼寇萊不爽地下令道著:“別讓他碰到武器!”
“頭兒,”賈斯汀握著手臂上的一處傷口,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那家伙,那么快的劍速……怎么可能做得到?”
尼寇萊看著濃煙里被圍住的身影,凝重地沉思著。
“我想起來了。”
“很久以前,卡斯蘭還在衛隊里的時候給我們演示過,”尼寇萊皺著眉頭,拉起賈斯汀,向著黑袍人走去:“那種幾乎要超越聲音,瞬間極速的雙手快劍式:‘暴雨’。”
“卡斯蘭?超越聲音?暴雨?”
賈斯汀先是迷惑地自言自語,隨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驚愕地轉過頭:“可那不是獨屬于……”
“嗯,暴雨般的極速雙劍式,這種技藝,獨屬于卡斯蘭的那位終結塔同期,”隕星者嚴肅地點點頭,回憶著剛剛交手的感覺:“萊爾登血戰里的傳奇女武神,翰布爾王室欽封的‘領旗者’騎士……”
他帶著些許不敢相信的語氣,默默道:“‘雨中之心’茉莉·洛蘭。”
“你是說……女騎士洛蘭?”賈斯汀臉色一變,他連忙轉向那個黑袍人,驚道:“怎么可能——‘雨中之心’,她,她不是三十年前就戰死在東大陸的翰布爾了嗎?”
尼寇萊拍拍他副手的肩膀,搖搖頭:“我們很快就會知道怎么回事了。”
煙霧中,他們一起走向那個躺在地上的黑袍人。
“嘿!”
煙霧散去后漸漸清晰的視野里,埃達矮小的身影出現了。
只見她插著腰,指著被她的彎刀死死釘在地上的黑袍身影不斷地叨叨:“你的身手嘛,欺負欺負小白臉就算了,還想偷襲我……”
尼寇萊看著埃達的這副樣子,不由得皺起眉頭。
但下一刻,精靈護衛的嘮叨聲就戛然而止!
“誒——誒!”
埃達死死瞪著地上的人,張大了嘴巴,滿臉無辜而驚恐地看著周圍的人:“這這這這……”
尼寇萊臉色一變。
他顧不上嗆人的煙霧還未完全散去,三兩步趕到跟前,推開親衛們。
尼寇萊親手抓向那個黑袍人,然后渾身一震!
他發現了不妥。
尼寇萊拔出埃達扎在地上的彎刀,‘撈’住地上的那個“人”,面色凝重地站了起來。
周遭的士兵們看清了他手上的東西,齊齊一片嘩然!
隕星者手上抓著的是一件黑袍。
一件空蕩蕩的黑袍。
它的下擺毫無憑依地垂落,在空中來回晃動。
只有黑袍。
沒有任何活物。
尼寇萊死死地盯了手上的黑袍幾秒,這才瞪大眼睛,向副手投去詢問的眼神。
“沒有,頭兒,”賈斯汀知道他想問什么,同樣吃驚地搖搖頭:“我們剛剛把這里圍得水泄不通,沒遇見突圍的敵人,更沒人逃得出去。”
“搞什么……”埃達顫巍巍地道,雙手緊緊地所在胸口,緊張地四處張望,一副見了鬼的神情:“我明明丟中了啊……”
“怎么不見了?”
尼寇萊瞪著難以置信的雙眼,看看黑袍,又看看四周士兵的困惑而訝異的臉龐。
他低下頭,試探也似地,踢了踢地上的那對細劍。
雙劍聽話地被踢開,昭示著自己存在,并不是虛幻。
尼寇萊深吸一口氣,這才猶疑地開口:“賈斯汀,剛剛跟我們交手的……”
“的確是個大活人吧?”
賈斯汀勛爵微微張口,欲言又止:“我……”
沒有人說話。
現場只有那件黑袍,還在不住擺蕩,跟地上的細劍一起,散布著詭異的氣氛。
此時此刻。
“殿下,殿下!”
凄厲的呼號聲傳來。
尼寇萊一驚,連忙轉身。
是懷亞。
不遠處,在黑馬珍妮的身邊,懷亞·卡索,這位王子侍從官正像一個瘋子一樣,瘋狂地推開身邊的人。
他死命搜尋著視野內的每一個身影,面上是克制不住的驚惶:“泰爾斯……泰爾斯殿下!”
“怎么——”
驚疑不定的尼寇萊只來得及說出一個詞,注意到他的懷亞就惶急地朝隕星者撲來,卻被身旁的一個大公親衛死死攔住:
“喂,北地人……殿下,殿下呢?”
侍從官惶恐地問著每一個人:“有人看到殿下了嗎?”
什么?
散去的煙霧中,隕星者下意識地轉向黑馬珍妮的方向。
但他卻只能看見一群驚慌失措的星辰人,以及外圍同樣不知所措的親衛們。
威羅矮下身子,著急地人群的角落里尋找,杰納德在人群中穿梭,不時攔下一個人,皺著眉頭打量他,又失望地放開。
少了一個人。
少了……
這個念頭閃過隕星者的腦海。
他隨即僵在原地。
那一刻,無論是賈斯汀,還是埃達或羅爾夫,所有人反應過來的人紛紛變色!
“啊?”這是不知所措的埃達。
羅爾夫則瞪著眼睛,死死抓住懷亞,面向他瘋狂地打著手語。
但隕星者更為粗暴干脆地搶上,一把推開羅爾夫,雙手扯住懷亞的領口,表情猙獰地質問道:“發生什么了!”
“王子——王子在哪兒?”
但懷亞一副幾乎要崩潰的樣子,他顫抖搖頭,語氣滿懷驚恐和擔憂:“沒有,沒有,刺客來得太快……煙霧太大,聲音太響,太混亂……我拉著殿下從馬上下來,我再去抓他,卻只能抓到杰納德……”
杰納德臉色難看:“不可能,你們交手的時候,王子前一刻還在我身邊……怎么會……”
尼寇萊壓抑著怒氣低吼一聲,將失態的懷亞一把推倒在地上。
但沒人顧得上在此時處理北地人與星辰人的關系了。
“是被那個刺客擄走了嗎?”
埃達驚恐地對尼寇萊道:“他跳起來的時候,避開了我的飛刀,從空中把泰爾斯擄走了?”
臉色蒼白的尼寇萊猛地抬頭,看向距離他們最近的房頂。
那里,站著一個先前攀上屋頂,警戒周遭的大公親衛,手執弓弩。
“沒有,頭兒!”
那個親衛站在高處,一臉疑惑地道:“從剛剛到現在,哪怕是濃煙的時候……無論是街道、小巷、屋頂,任何稍高的地方……我用白刃衛隊的榮譽和性命擔保,沒有看到任何人離開!其他人也一樣!”
尼寇萊咬緊牙關,又轉頭看向從身后趕來的一個大公親衛。
那個親衛只是搖搖頭:“地面四周的出入口,都被我們剛剛布置的哨崗看得好好的,從刺客現身到剛剛為止,都沒有人進出——我們對過了口令和面貌,也沒有人冒充自己人。”
尼寇萊徹底呆滯住了。
那怎么會?
天上沒有,屋頂沒有,地面沒有,巷道也沒有……
周圍數百米的距離,沒有人出入,也沒有人偽裝……
王子就這么憑空……被人擄走了?
在這條街道上,無論是北地人還是星辰人,他們齊齊目瞪口呆,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隕星者轉向周遭的戰士們,幾乎要把自己的牙齒咬碎在嘴里,氣急敗壞地下令道:
“整隊,搜查!從這里開始,到我們最外圍的封鎖線,周圍的每一堵墻,每一個小巷,每一座房子,每一道溝渠,乃至每一個人的身后!”
“攔截每一個可疑的人——我們的哨崗和封鎖線還在,不可能有人從這里無聲無息地離開!”
凝重而詭異的氣氛里,臉色同樣不佳的巡邏隊和大公親衛們轟然應諾。
他們各就各位、訓練有素地執行自己的職責:移動,整隊,散開,搜尋,所有人都焦急而緊張地左右張望,尋找著目標,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以懷亞為首的星辰人也準備行動,卻被幾個冷冰冰的大公親衛死死攔在原地,只能著急地等在原地。
等待北地人搜查的結果。
但幾分鐘過去了。
“東邊的四條巷道,什么都沒有!”
“麓湖宅邸周邊,很干凈!”
“斧區到矛區的交叉路,沒有任何人!”
“棋牌室內外都找遍了!”
“南邊的房屋全部搜尋過了!”
“左邊的溝渠,沒有線索!”
“我們就差把刺客出現的房子給拆了,除了破碎的屋頂,連只蒼蠅都沒有!”
無論是巡邏隊還是大公親衛,他們的搜尋都沒有結果。
聽著屬下的回報,尼寇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終于,賈斯汀帶著人,從最后一個小巷中走出,對著臉色鐵青的尼寇萊搖了搖頭。
“刺客出現的時候,我們的哨崗和封鎖線都是完好的,從制高點到地面要道,方圓二百米,滴水不漏,刺客的煙霧也沒有影響他們,”賈斯汀的聲音聽著很艱難:
“但是……他們沒看到任何人突圍。”
“任何人。”
尼寇萊幾乎要把眼珠瞪出來了,他怔怔地望著自己的副手,石化在原地。
所有人都沉默了。
情況很清楚:周圍沒有,外面也沒有。
他們找不到那個身影。
那個十四歲的身影。
那個能影響西陸兩大國未來的身影。
像是平白無故消失了一樣。
“操……”尼寇萊粗重地喘息著,對著四周的建筑目露兇光,仿佛懷疑著每一堵墻的后方。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懷亞和羅爾夫擔憂地對望,彼此搖了搖頭。
“不可能,”埃達凝重地道:“這也太奇怪了……”
他的身側,賈斯汀勛爵深深皺眉。
“頭兒……”
面孔扭曲的尼寇萊轉向副手:后者呆呆地望著地面。
“死了三十年的‘雨中之心’突然出現又憑空消失,現在再加上泰爾斯王子……”
賈斯汀勛爵臉色蒼白地看著那件空空蕩蕩的黑袍,又看看地上不住晃動的雙劍,死命地眨著雙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們,難道我們真的是……”
“撞見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