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禹和邰萬年說笑了幾句,大伙便朝外面走去。畢竟誰都知道,這里不是說正事的地方。
出了機場,呂岱他們的車早就在這里停著等候。雖說機場外面都是即停即走,否則的話,必然是拍照罰款。可是刑警隊辦案,車子在這里接人,就算拍上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邰萬年坐上張禹和宋峰的車,隨同邰萬年來的兩個中年人坐在呂岱的車,他們隨即出發,趕回警局。
張禹和邰萬年坐在車子的后排,宋峰親自在前面開車。
看得出來,張禹和邰萬年現在還有些激動呢。邰萬年說道:“兄弟,真是多虧你了,要是沒有你,我恐怕現在也無法復職,更加沒有機會辦這樣的案子了。我跟你說,鎮海發生的這個案子,跟當年洪都發生的那個,幾乎是一模一樣,我嚴重懷疑就是一批人干的。”
“大概能有多少年了?”張禹問道。
“是十二年前……”邰萬年說到這里,似乎想到了往事,說道:“當年我父親就是因為這個案子死的,旁人都說是疲勞致死,屬于正常死亡。但是我和我母親都不相信,所以我母親帶著我來到鎮海上學,擔心兇手再來害我。你給我算命的時候,說我父親是橫死,這一來更加堅定了我的判斷。我一直都在找機會為我父親報仇,真是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還敢出來作案!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說到最后,他是值個咬牙。
“十二年前……”坐在前面負責開車的宋峰聽了這話,不由得沉吟一聲,接著說道:“兩樁案子之間,竟然相隔了這么久。眼下鎮海的這樁案子,看起來著實詭異,根本看不出來對方的目的。如果說,是變態殺人犯,搞一些無理由作案,倒也說得過去。可是……這顯然是團伙作案……總不能整個團伙都是無理由作案吧……他們圖什么啊……對了,你們以前的卷宗上,都有什么記載,既然你父親是被這個團伙的人給害死的,那就說明,你父親一定是接近真相了……”
關于宋峰的身份,張禹也沒來得及介紹,此刻上了車,一上來就說起案情,所以邰萬年還不知道宋峰的身份呢。
但邰萬年清楚,能跟張禹坐在一輛車上的人,絕對是信得過的。
邰萬年跟著就道:“這個案子,我以前知道的也不多。這次我主動請纓,前來協助,局里還專門派了兩個當年跟我父親一起辦案的叔叔過來。卷宗上,有價值的東西并不多,根據上面的記錄,當年先后發現的尸體,一共有三十六具,而且全都是女性,且年紀不大,全部在三十歲以內。洪都警方當時全力偵辦此案,沒有想到,沒過兩天,又發生了一個走失兒童的案件。說是走失,有的根本就是在街上明搶了,引起了很大的恐慌。當時懷疑,是一個拐賣團伙在作案,警方的壓力也很大,所以刑警隊就將兩個案子一并進行調查。你們也知道,那個時候雖然街上也有監控,可是監控手段遠遠比不上現在那么先進,很多路面還是沒有監控的。我父親帶著人全力進行排查,終于通過追蹤一輛面包車行蹤,找到了一個廢棄的倉庫,并在倉庫中發現了六個大人,以及四個孩子。我父親將人一網成擒,全力審訊,對方的回答是,孩子要賣到農村。被拐走、搶走的孩子,當時可不僅僅是四個,卷宗上的記載,報警找孩子大的,已經達到了五十三個。現在只追回來四個,肯定是不夠的,少不得要盤問其他的孩子。這些人都說并不認識其他的團伙,我父親怎么可能善罷甘休,就在審訊的過程中,這六個人中的那個領頭,突然口吐白沫而死。由于審訊過程中死了人,我父親多少是有責任的,上面也知道我父親的壓力大,這些天太過疲憊,專門給我父親放了兩天假,讓他回家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不曾想,我把回家睡著之后,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說到這里,邰萬年頓了頓,接著說道:“如果說,我沒有見到過你的本事,我雖然一直認為我父親是被人害死的,卻也無法肯定這一點。但是在見過你之后,我有了一種感覺,不僅僅是我父親,還有那個口吐白沫,死者審訊室的案犯,肯定都是被對方給害死的。至于說,用的什么手段,就不清楚了。”
“原來是這樣……”張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那之后呢?有沒有再查到什么?”
“之后那些人還在瘋狂作案,洪都及轄區內各地,總計報警人次達到126起,其中丟失男童78人,丟失女童48人。警方再沒有任何斬獲,整個洪都有小孩的人家,人人自危,孩子都不敢出門了。不過很快,這股風就過去了,再沒有案件發生。最后,這兩樁案子,都成了無頭公案。”邰萬年無奈地說道。
“這么看來,你父親當時確實是接近真相了。以我辦案多年的經驗,只要你父親能夠攻破那個人,就能夠查出一切。可惜……真的是可惜了……”開車的宋峰有些感慨地說道。
而此刻的張禹,卻在小聲的嘀咕起來,“丟失男童78人,女童48人,先前還死了36個青年女性……”
旋即,張禹看向邰萬年,說道:“那這些男童和女童,最后都怎么樣了,有沒有發現他們的尸體呢?”
“尸體并沒有發現……對了,在卷宗最后,有這么一個記載。就是整個風波平息后的半年,有走失孩子的人家突然報警,說是家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二十萬塊錢,像是從窗戶丟進去的,但是家里當時沒人……警方懷疑,有可能是好心人資助,由于當時這個案子太過重大,所以還是將這個細節歸入卷宗了……”邰萬年說道。
“二十年的二十萬,也不是一個小數字了……”前面的宋峰說道。
倒是張禹,眼睛則是一亮,直接問道:“那你可知道,其他丟孩子的人家,有沒有收到錢?”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了……因為當時我還小,并不在警隊……卷宗上面,只記載了這一起報警……”邰萬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