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估算不出來,都是稀里糊涂亂走時間長了,在時間上都沒準了”一枝梅頗為無奈地說道。
這倒也是,換誰在這里時間長了,也是受不了的,莫說是沒有時間觀念,只怕都有可能瘋掉。
張禹又看了看頭頂的紅燈,不自覺地聯想到遺書上的那幅圖。
圖上都是紅點,當時張禹認定,這些紅點是找到洞天別苑的圖紙。
此時想來,會不會同樣也是破解這里秘密的線索呢?
張禹下意識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一點沒錯,在這個地方,根本沒有信號,完全無法和外界取得聯系。一切都得靠自己。
他回憶著那張圖,上面的紅點,是按照奇門八卦的布置。如果說,手里的歸真四象盤管用,那想要確定自己大概所處的方位,然后進行尋找,會容易許多。
奈何在這個地方,羅盤的指針根本不轉,一切都要靠自己的腦袋來琢磨。
還記得那些紅點,雖然是奇門八卦,可畫的并不規則。所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變六十四爻,從此周而復始變化無窮。
八卦為乾、震、坎、艮、坤、巽、離、兌。
這里是奇門八卦,奇門中最為主要的就是八門,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
八卦與八門,又是相輔相成,艮位所在,往往就是生門所在。
張禹現在都有點后悔,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應該好好研究一下熊劍手里的那幅圖。
當時直觀上看了個大概,沒有詳細的觀察,現在想要找到方位,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不過也不是一點不行,張禹琢磨了一下,心中有了計較。
自己雖然不知道現在所處的位置,但是可以慢慢的靠上面掛著的燈來確定,畢竟燈位是固定的。只要能找準幾個燈位,通過距離,差不多就能確定自己是在奇門八卦中的那個方位。然后,再去艮位,尋找生門。
張禹把一枝梅喝下的礦泉水瓶子放在這里,全當是留個記號。正常來說,他放團火也行,可張禹發現,不是這么回事。因為自己下來的時候,就曾打下來一個火球,結果下來之后,都沒看到。
在當時,張禹沒反應過來,現在想想,其實還挺后悔的。如果直接折回去,也不知能不能上去。
一枝梅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說道:“留下記號,其實沒什么用。”
“怎么說?”張禹問道。
“我曾經也留下了不少記號,結果留下了也就留下了,回過頭來,再就沒有遇到過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我從來沒有走過原先經過的路”一枝梅皺著眉說道。
“先試試看。”張禹說道。
當下,三個人就一起向前走去。
也沒走太遠,也就是六十步,張禹便停下腳來。
朱酒真不解地問道:“怎么停了。”
“咱們再回去看看。”張禹說道。
剛剛直線走了六十步,三人現在轉身往回走。
正常來說,走個五十幾步,即便走霧,也應該能夠看到地上的礦泉水瓶。
可是,三人整整走了六十步,回到原地的時候,哪里有什么礦泉水瓶子。
抬起頭來,更是連那先前看到的紅燈也不見。
“這”“這”張禹和朱酒真一下子傻了眼。
一枝梅好像已經見怪不怪,只是嘆息一聲,“唉這里就是這樣邪門到家了”
“兄弟,咱們這還能出去么”朱酒真苦哈哈地說道。
這下他也是服了。
“大哥!”張禹苦笑,“連累你了。”
“說什么話呢!”朱酒真馬上豪氣地說道:“哥哥我既然陪你來了,敢跟你下來,就已經把命豁出去了。咱們是一個頭磕在地上的弟兄,同生共死!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死又有何妨!”
見朱酒真這般,張禹心中豪氣大增,他朗聲笑道:“大哥,你放心好了!咱們肯定是死不了的!”
他的雙拳緊緊攥住,又一次抬起頭來,看向頭頂的位置。他又閉上眼睛,感受著這里的一切。除了身邊的兩個人之外,一切都是黑暗。
經過剛剛這一次往返,張禹的心中又有了一個想法。
這里應該不僅僅是奇門八卦陣那么簡單,其中必然還有章。
畢竟,數百年來,下到這里的人,肯定不止十個八個,甚至有可能是幾百、幾千。這些人中,必然不乏玄門高手,就自己剛剛想出來的法子,算是一個挺簡單的法子,摸清方位,尋找艮位。能想出這種法子的人,絕對不止他張禹一個。
所以,這里一定藏有別的門道。
這里是幻陣肯定不假,可幻陣中,也不能說扔地上一個東西,回頭就看不見。畢竟自己也是用了心眼,就算是有點幻覺,也不至于陷入的太深。
“斗轉星移”一瞬間,張禹的心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來。
他跟著看向地面,仿佛一切如常。過了片刻,張禹說道:“走,咱們還朝前面走。”
說完,他又跨步朝前面走去。
一枝梅和朱酒真不明白張禹這是什么意思,也都跟著向前。這一次,又走了六十步,張禹重新折了回來。
回到原處,似乎一切如舊,什么也沒有。
“再回去。”張禹說著,又轉身往回走。
朱酒真和一枝梅更是莫名其妙了,朱酒真說道:“兄弟,你這到底是做什么?”
“不要說話,點著步數。”張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又走了六十步,又轉過身來,向回走了六十步。
一來一回,一來一回。
當他們第八次折回的時候,只走了五十多步,就突然看到,前面的地上放著一個礦泉水瓶子。
“瓶子!”朱酒真和一枝梅都指向瓶子,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
這一切,仿佛都在張禹的掌握之中,他穩穩地回到回到原地,抬頭看向上面的紅燈。
見張禹如此沉著,朱酒真忍不住問道:“老弟,這是怎么回事?看你的樣子,好像知道會是這樣?”
“對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們這是回來的第、第八次吧”一枝梅滿臉錯愕地說道。
“沒錯!是第八次!這里的秘密,我明白了!”張禹的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什么秘密?這里面到底是什么玄機?你快說說,為什么咱們回來八次,就會重新回到這里呢。”朱酒真急切地說道。
這種事,實在是太邪門了,換做是誰,也無法想象。
張禹笑著說道:“不是別的,乃是因為這里的地面一直在轉動。”
“一直在轉動。”朱酒真和一枝梅嘴里說著,都低頭看向地面。
一枝梅個子矮,還蹲下摸了摸,然后抬頭納悶地說道:“沒轉啊”
“是啊,看不出來在轉。”朱酒真也不可思議地說道。
“當然是看不出來,若是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來,這陣法也就沒有什么玄妙之處了。”張禹的臉上露出微笑,同樣也帶著一抹自信。
“那到底是怎么個名堂,又是怎么轉的呢?”朱酒真好奇地問道。
“這里說白了,其實就是一個八卦圖。咱們可以把這里定義為八卦圖的一個點,咱們不動,八卦圖表面上也是不動的。咱們向前移動,走的是直線,可八卦圖在這個時候,已經在無形中轉動。所以,等咱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是原點,而是另外一個方位了。”張禹說道。
“這、這還有這樣的事兒兄弟,你能不能再描述的清楚一點我聽的玄乎乎的,一時間腦子轉不過勁”朱酒真撓著頭,臉上還帶著迷茫。
不過也是,如此說法,一般的人聽的肯定迷糊。
張禹現在也不著急趕路,讓朱酒真從包里翻出來紙和筆,然后他用筆在紙上畫了一個簡單的八卦圖。每個位置,也給標注清楚,乾、震、坎、艮、坤、巽、離、兌。
他跟著在乾位上面,點了個圓點,說道:“假設咱們現在是個這個點上然后朝這個位置走”
說著,他轉動起手里的紙,嘴里又進行解釋,“你看,咱們現在是直線移動,但隨著紙的旋轉,走一會之后,咱們所在的位置,就已經不是乾位,而是變到了兌位。”
“兄弟,那你說這個八卦,他一直都是在轉動的嗎?記得剛剛,咱們一共走了六十步,跟著又折回來,按照你的說法,這次是到了兌位。然后,咱們又按原先的方向,走了六十步,回來的時候,到了坤位。那如果咱們,走上一百二十步,然后再回來,會是兌位,還是昆位?”朱酒真指著張禹畫的圖紙,提出了疑問。
“這個也正是我想要探求的。”張禹說道。
“怎么講?”朱酒真問道。
“剛剛我只是判斷出來,這里一直是在無形中轉動,卻無法確定,到底是怎么轉動的。有沒有什么規律。反正現在,咱們一時半會也出不去,與其到處亂轉,不如就暫時以這個位置作為中心點,判斷一下,這里的轉動規律。”張禹說道。
“行,都按你說得來。到處亂轉,搞不好就跟他一樣。咱們帶來的食物和水也不多,沒頭蒼蠅似的亂闖,消耗的也是自己。”朱酒真點頭說道。
雖然他長得跟黑鐵塔一般,可也不是徹底的大老粗。想想也是,人家的生意也不小,不能說一點腦子也沒有。
一枝梅也是點頭,認為應該這么做,到處溜達,屁用都沒有。遇到這種環境,就得找懂行的,磨刀不誤砍柴工。
隨即,三人又繼續朝前走,這回走了一百二十步,然后又折了回來。
果不其然,礦泉水瓶子已經看不到了,上面的紅燈也沒了。
因為有上次的經驗,一枝梅和朱酒真半點也不慌張,肯定還能再回去,就是不知道,這次會是四次,還是八次。
過了一會,他們走了四個來回。這次回來的時候,并沒有看到礦泉水瓶子和紅燈,然后繼續走,等到第八個來回,這才看到礦泉水瓶子和紅燈。
在紅燈下停住腳步,朱酒真就急切地說道:“兄弟,這回還是八次,它是怎么轉的呢,抓到規律沒有?”
“這里的轉動,應該不是按照步量的,也沒有時間限制,而是在于人的停留,或者是一次回頭。就好像咱們剛下來的時候,點好了步數,可回來之后,已經變了。如果當時咱們知道了這個原理,只需要來回八次,十有就能重新找到下來的路。”張禹幾乎是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那現在還能找到嗎?”朱酒真說道。
“現在咱們已經失去了方向,想要找到原先的門,只怕很難。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生門所在,或許生門就是出口,亦或是破開這里秘密的所在。”張禹正色地說道。
“那那現在咱們該怎么做?”朱酒真問道。
“現在讓我算一算,咱們該怎么走”張禹盤膝坐到地上,就是拿著剛剛畫好的簡易八卦圖,研究起來。
既然已經確定這里是八卦圖,那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確定所在的方位,然后尋找艮位。張禹相信,只要找到艮位的紅燈,距離離開這里就不遠了。
奇門遁甲,雖然是一門法術,卻也離不開數學。確切的說,奇門遁甲是數學的鼻祖。就好像射雕英雄傳中的瑛姑,一個勁的研究奇門遁甲,還得做數學題。
據記載,人皇伏羲創立陰陽兩爻,這也是世界上最早的二進制的提出。天干地支紀元法是六十進制的完美體現。各種歷法都需要數學。李淳風就是六壬算命的高手,同時也是著名的數學家。
張禹知道了這里的大概規律,就得通過換算,來了解八卦圖的轉動,以便確定方位。張禹認為,自己如果能夠找到先后找到三個紅燈,再憑借遺書中的紅點位置,大概就能夠確定,自己到底是在什么位置上了。
他在圖紙上做了標記,假設目前就是在乾位,站起身來,指向斜側的方向,說道:“咱們現在朝這個方向走,誰也不許說話,只在心中默默的點數,保持腳步一致。”
“明白。”“明白。”朱酒真和一枝梅都是點頭。
張禹也不耽誤時間,三人這就出發,朝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一百步兩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