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親愛的?”苗英似乎看出了趙玉的沮喪,急忙來到跟前問道,“你認為,韓寬的案子還沒結束嗎?沒想到,那么困難的案子都破了,可是一道簡單的二選一,卻把我們的大偵探給難住了!”
“是啊……”許久沒說話的崔麗珠說道,“不是韓寬就是張井茹,既然是密室殺人案,那肯定就是他們夫妻之中的一個!
“要我說,既然有了錄音口供,而口供又毫無問題,那我們還猶豫什么?”崔麗珠撅起小嘴,“雙案并破不好嗎?至少能在我的減刑冊上,添上重要的一筆吧?”
“小丫頭,不要胡說了!”趙玉搖頭說道,“我們要的是真相啊!老子可不能砸了自己神探的招牌!”
“所以……”苗英凝神問道,“你懷疑……韓寬案的元兇,就是韓寬自己?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他一手策劃,并且演戲給我們看的?”
“等等……”崔麗珠打斷苗英,向趙玉問道,“老大,你剛沒聽到技術人員說嗎?錄音沒有問題?錄音沒有問題,就說明韓寬是無辜的!那你還猶豫什么……”
“誰說錄音沒有問題了?”苗英毫不客氣地打斷崔麗珠,然后邁步來到大屏幕前,指著屏幕上的供詞說道,“你們仔細看看,這份供詞簡直就是漏洞百出!如果沒有這份供詞,我或許還會認為韓寬是無辜的。可有了這份供詞之后,我卻反而認為,兇手就是他無疑!!”
“哦?嗯……”曾可瞅了吳秀敏一眼,苗英的話幾乎和之前的趙玉如出一轍,早在第一次聽到口供之后,趙玉便已然有這種反應了。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趙玉笑笑,走到苗英跟前問道,“喵喵……既然在這樣,那就說說你的疑點在哪里吧?”
“長度!”苗英幾乎不假思索地指著口供說道,“你們想一想吧,如果張井茹真的策劃了一切,用自己的自殺來上演一出無解謀殺案的話,那么,既然她想揭開謎底,那至少應該把所有的細節全都說清楚吧?
“可是……這段口供呢?虎頭蛇尾,短得一塌糊涂,完全不符合一份正常口供的需要。”苗英認真說道,“如果張井茹是一個狂熱的罪案小說迷,那么她肯定知道該怎樣寫口供才更有效力,更能幫她那個無辜的老公脫罪!
“可是,你們看這一份供詞……”她再一次指著大屏幕說道,“時間、人物、地點,三大要素全都沒有交代!想一下吧,她只是簡單含糊地承認了一下自己的罪名,其他的什么都不交代,甚至連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都不說,這還不叫有問題嗎?
“所以……”苗英上前拍了大屏幕一下,說道,“恰恰就是這份供詞,讓我有理由懷疑,韓寬才是本案的真兇!這份供詞的成因,可能另有隱情!”
“如果是韓寬的話……”冉濤說道,“這家伙也太深藏不露了吧?從一上來,我就一次也沒懷疑過他!”
“的確!”吳秀敏說道,“我給他做過心理鑒定,雖然死了妻子,但他的心理狀態很穩定!可現在看起來……穩定的心理狀態,反而會讓人起疑!”
“是啊!”苗英說道,“一個常年寫罪案小說的作家,心理如果沒有問題,本身就是一個笑話!再加上他剛剛死了妻子,而且還倒在了他妻子的血泊中,又被冤枉成了殺人兇手,如果他是無辜的,那心理應該有很大波動才對,怎么可能一直保持穩定呢?”
“哇……”冉濤看著大屏幕撓頭說道,“要是這么看的話,這個韓寬還真的大有問題了啊!可是……”
“可是……”趙玉道出了冉濤想說的話,“可是,我們現在已經阻擋不了他了!有了這份口供,就算口供含糊不清,漏洞百出,但只要它真實有效,就能讓韓寬在法庭上占有絕對優勢!
“所以……按照正常程序來講,就算警方把韓寬交給檢察院,檢察院也不會真的起訴!就算檢察院肯起訴,法院也是不會判韓寬有罪!”
“對!”苗英說道,“這樣的情況太多了,為了避免浪費國家資源,一般都是由警察機關直接放人了!”
“所以說,這就是韓寬最為高明的地方!”趙玉搖頭說道,“他早就設計好了所有的步驟!我們輕敵了,上了他的當!”
“等等……如果……如果我們能找到新的證據呢?”曾可說道,“如果我們能證明,是韓寬哄騙張井茹錄下那份口供的呢?”
“那……存保險柜怎么解釋?”吳秀敏說道,“讓張井茹自己錄下錄音,然后放在保險柜里面,張井茹會一點兒沒有察覺嗎?”
“可以做到的……看啊……”曾可擺動著雙手說道,“韓寬是個作家,他完全可以寫一段差不多劇情的小說,然后以幫忙為由,讓張井茹幫他錄音。
“至于銀行保險柜就更好實施了,別忘了錄音筆是被縫在女包的內膽里面的,張井茹很可能沒有察覺。
“然后,韓寬可以反過來使用那套給領導送禮的說詞,來實施存保險柜的事!韓寬可以說,他要給出版社的領導送禮,但領導不在,所以讓他開一個保險柜,把東西放里面……
“可是,到了銀行門口之后,韓寬卻借口沒帶身份證,所以讓張井茹進去開柜子?”曾可推測道,“所以,銀行鏡頭里的張井茹才會顯得那么不耐煩!”
“哎?別說……還真挺有道理的!”冉濤撓頭,“要真是這樣的話,這個韓寬也太壞了吧?為了殺老婆,可是費盡了心機啊!”
“我也越來越相信……”崔麗珠瞪著大眼睛說道,“韓寬就是那個兇手了!哼,連20年的結發都殺,太可惡了!我們一定要把他的真面目揭露出來!”
“可是……有口供在……我們擋不住啊……”吳秀敏無奈搖頭。
“趙玉……”這時,苗英眼睛一亮,忽然把趙玉拉到一邊,小聲說道,“還記得秦山的劉鵬飛嗎?我們可以依樣畫葫蘆,給韓寬打上三桿子,看他有沒有棗兒?”
“這……”趙玉緊皺眉頭,面色難看。
誰知,苗英的話還是被組員們聽到了,曾可登時驚詫地捂了下嘴,赫然想起了永進島指揮船上的那一幕來。當時,趙玉決定給竇自力下套的時候,也是說過這么一番打棗兒之類的話的,那語氣口吻和現在的苗英一模一樣。
哇……曾可暗暗嘆道,真應了那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不行的!”誰知,趙玉卻拍了拍苗英的肩膀,搖頭說道,“喵喵……今時不同往日啊!如果韓寬真是兇手,那么無論我們怎么詐他,都不會有用的!韓寬是一個冷靜的人,他已經料到了所有的可能,所以,只要他的方寸不亂,我們根本拿他沒有辦法!
“再者說了……”趙玉表情凝重地說道,“就算真要詐他,現在的時機也不成熟。口供的事情放在一邊不說,我們至少要知道韓寬殺妻的理由吧?如果連動機都不清楚,怎么搞?
“另外……”趙玉裝腔作勢般地拍著胸口說道,“我趙玉已經改邪歸正了你不知道嗎?我現在是一個正直的人了,怎么能做那種齷齷齪齪的事兒……”
“你妹的,你改邪歸正?”苗英敲了趙玉一個大力金剛指,冷然說道,“你要是改邪歸正,母豬都能當宇航員了吧?”
“嗯……老大……”誰知,崔麗珠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她趕緊湊到二人跟前,對正在吃痛撓頭的趙玉說道,“老大……我有個主意,不知是否可行?”
“哦?什么主意?”趙玉忙問。
“我們賊行里面有句老話,叫做投石問路……”崔麗珠認真地說道,“我覺得,我們現在也可以找塊石頭,先去探探韓寬的虛實,然后再做對策!”
“哦?”趙玉忽的揚起眉毛,感覺崔麗珠的話,確實給他提供了新的思路。
“那……”苗英似乎也大感興趣,忙問,“那么……誰是那塊石頭呢?”
“這還用說?”崔麗珠詭然一笑,“啊!你們不覺得……讓他去,是再合適不過了嗎?”“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