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國慶的最后一句話,顧錚這三位社會經驗極其豐富的組合,齊刷刷的挑起了眉毛。
不過,人越是有某種需求的時候,越是不能讓對方看出自己的渴望。
顧錚立刻擺出了一副人畜無害的靦腆的表情,有些崇拜的望著陳國慶那張在電影中經常會英勇就義的臉龐。
粗眉,大眼,國字臉,這是標配啊。
然后就問出了以下的話語:“陳同志,你們這個小組是什么性質的組織,又來這個市場來考察什么呢?”
“難道說?你們是打算調查仔細了之后,向有關部門告發,來達到你們要求上進的目的嗎?”
最后這一句話,顧錚故意在說的時候表現的十分激動。音量很自然的就提高了起來。
這讓周邊的長期聚守在這里的自產自銷的小商小販們,立刻就警惕的豎起了耳朵。
孫子!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更何況你這是還打算把我們給送進去再教育的啊。
“不不不!”
陳國慶的基本智商還是有的,他了解顧錚這句話的嚴重性,在看到周圍那些直接射過來的惡狠狠的眼神的時候,立刻將手擺的和大風車一般的迅猛。
“我們考察小組,是一個閑散的自發性的組織,每一次來市場的知青都是不同的。而之所以會來這個市場,主要目的也是為了掌握一下現在國家的物價標準,做到購買的時候能夠最大的利潤化罷了。”
聽著是不是有些佶屈聱牙?
這么說吧,陳國慶之所以說這是一個專門的盯著這個市場的流動性十分強的知青組織,那是因為,每次來踩點,盤道的人都必須是生一點的面孔。
當他們得手的時候,逃跑的時候,人家不知道去哪逮他們。
他們這群知青,是來這里偷東西和撿垃圾的。
并且在長期的敵對斗爭中,他們形成了有組織的團伙作案。
這業務熟練的,等到他們返鄉的時候,再就業的問題也不用犯難了。
實在是知青的日子苦啊,這些大多是來自于城市的青年群體,突然來到了新的環境,無論是在心理上還是生理上,落差都比較大。
畢竟誰也不能都和顧錚那般的好運,一上來就按照一個成人的工分來計算工資。
他們是真的按照自己的能力由分管他們的大隊來評的工分。
有些糟糕的知青,一天下來,他所得的工分還不如一個姑娘賺的多。
累!苦!窮!餓!
急了眼了,也只剩下歪門邪道了。
選擇在這里下手,一是因為這本就是黑市,丟了東西的人家也不敢聲張,二就是人來人往的流動性較大,等到散市的時候,總能被他們在犄角旮旯中收集到一點點有用的物資。
可是這與顧錚他們又有什么關系呢?
看著對面這三個人一臉友善的迷茫,陳國慶在心中默默的擦了一把汗水,好險啊,一看見美女就自動吹牛這事,有風險啊。
陳國慶的解釋的音量也不小,效果還不錯,原本盯在他身上的眼神都撤了回去。
而絲毫也不覺得自己不受歡迎的陳國慶,就自動的跟在了沙曼莎的身后。
從哪里來?在哪里住?分屬于哪個大隊?
陳國慶恨不得市場的這條路再長點,能讓他多詢問下這個火辣姑娘的資料。
為了加深對方對自己的印象,陳國慶還奉獻出了自己的拿手絕活。
“沙曼莎,我覺得像你這種姑娘,一定很喜歡詩吧。”
“就在剛才,你給了我無限的靈感,讓我的腦海中迸發出了贊美你的詩句,啊!美麗的姑娘啊,請讓我為你奉獻上屬于你的詩篇吧!!”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顧錚,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他和何叔的步伐不免又加快了幾句。
出門有風險,像我們這樣的俗人,還是趕緊回窩趴著吧。
沙曼莎看著前面在賣菜的地方已經蹲下來開始討價還價的顧錚兩人,眼珠子一咕嚕,就憋了一個壞。
她突然一轉頭,對著陳國慶露出了一個比鮮花還嬌艷的笑容:“是嗎!哦!詩歌!多么美妙,我能有幸聽聽嗎?”
“當然,這就是奉獻給你的!致我的莎莎…”
“啊!餓的時候不吃,我做到了。
困得時候不睡,我也做到了。
冷得時候不穿衣服,我又做到了。
我這么強的一個人,
想你的時候不告訴你,我做不到啊!!”
臣妾做不到啊!!顧錚的腦海中一直在回蕩著甄嬛傳的那一個場景。
他的好兄弟板磚呢?今天誰也別攔著他!
看到顧錚快要到了爆發的邊緣,一旁的何叔已經整裝待發,一會揍這個癩蛤蟆的時候,雖然他力氣單薄,但是也打算上去來上兩腳。
太惡心人了。
可是沙曼莎接下來的舉動,卻是驚掉了兩個人的眼球。
只見這個短發的姑娘,笑的花枝亂顫,她用手輕輕的將嘴巴一遮,歪著頭做起了羞澀狀。
大姐,別玩了好吧!
明眼人都知道你是猛女的本性!您老人家到底要干嘛!
想知道沙曼莎要干嘛?接下去看就明白了。
她回拋給了陳國慶一個欲語還羞的眼神,就像是最靦腆的姑娘一般,目光轉向一旁,扯著自己的衣角:“陳,陳哥,你還會作詩呢?你可真有學問。”
“嘿嘿嘿。”被表揚的陳國慶仿佛遇到了知音,他企圖發展過的幾個女性知青果然是不懂得欣賞的俗人。
那些曾經鄙夷,無語的目光,并沒有在沙曼莎這個姑娘的眼中出現。
他就說嘛,他陳國慶這個才華橫溢的青年所做的詩歌,怎么是普通人所能理解的了的呢?
也只有熱辣的如同驕陽的沙曼莎,才是他的知音啊。
來勁的陳國慶連骨頭都酥了三分,讓看到了這種反應的沙曼莎嘴巴一抿:“那么,像陳同志這么有知識的人,一定知道這些都是什么吧?”
“怎么和西瓜不太一樣啊?它們能吃嗎?”
隨著沙曼莎那細長的手指看過去,是一個頭上圍著白毛巾的老漢的大板車。
斜靠在車板上的是摞的密密麻麻的不同的瓜種,顏色黃黃綠綠分外好看。那香甜的氣息,從二里地遠的地方都能飄散過來。
沖擊著人們的視覺,勾引著鼻腔中的嗅覺,讓一旁顧錚口中的唾沫,瞬間就成了泉涌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