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不好不好!”
“對了,我怎么把代一路這個倒霉蛋給忘了,一路啊,一路,你死的好慘啊!”
說完,就慌里慌張的奔著代一路躺尸的方向跑了過去,誰成想,那原本應該咽氣的尸體,此時突然卻是一下子就舉起了他的右手。
“唉呀媽呀!”
見到于此,原本還假惺惺的奔跑著的劉溜溜一屁股就坐在了土坡之上,就算是如此,他也雙腳不停的朝著后方蹬著土。
“大哥啊,全天下只有我在乎你死沒死透了啊,你要有啥冤屈也別過來找我啊,你去找那幫亂民去啊。”
‘咳咳咳’
“老子沒死呢,過來扶我一把!”
而平躺在地上的代一路卻是咳咳咳的在面前的發出了這一句的召喚。
聽到了老友那久違的叫罵聲,劉溜溜顫顫巍巍的搓著腚,就出溜了下來,從側面這么一觀察,才發現自己的老朋友,竟是顫顫巍巍的從胸口之中掏出了一張厚厚的牛皮擋甲的甲片,看起來,這就是救了他一次小命的終極武器了。
見到于此,劉溜溜終于是松了一口氣,自己的朋友還活著,這就比什么都好。
他抬起屁股三兩步的就爬到了代一路的身旁,上上下下的查看了起來:“一路啊你真的沒事吧。”
“傷到哪里了?”
而代一路則是勉強的指了指胸口,那里微微的滲出來了一點血跡,心有余悸的回到:“嚇死我了,二溜,要不是我最近總是覺得心神不明,今日上工的時候將這甲片給捆綁在了胸口,想來兄弟我是要交代在這里了。”
“兄弟,你快扶著哥哥我起來,咱們趕緊跑。”
聽到這里,劉溜溜愣了:“跑?為啥跑?”
而那個一臉睿智的代一路則是環繞了一下這漫山遍野的空無一人,表情嚴肅的說道:“今日中,咱們手下的近三百名的民夫,此時已經皆盡逃跑。”
“你覺得上官怪罪下來,咱們是什么樣的刑罰?”
“徒刑?”
聽到了劉溜溜的這個美妙的想法,代一路樂了:“弟弟啊,別做夢了,現如今朝廷哪里有人力給我們送去偏遠荒涼之地,去做徒刑?”
“現如今最缺勞力的人是哪里?而那些個罪犯們最后都被送到了哪里,難道你不比我更加的清楚?”
一聽到代一路的提醒,劉溜溜渾身就是一顫,嘴唇也跟著哆嗦了起來,趕忙顫顫巍巍的將代一路扶起來,問道:“那,那咱們倆可咋辦?”
“跑!而且必須要跑的很有技巧。”
“怎么個有技巧的方法?”
“你現在跟著我喊!”
說完,代一路就一臉的悍不畏死的朝著早已經消失了八百年的趙天日逃跑的方向吼了過去:“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劉老弟,你快速速的扶著我前去,讓我們尾隨追擊這群亂民,殺他個三進三出,為我大隋朝的皇帝陛下,堅守這一份最后的清明。”
聽了這話的劉溜溜也是秒懂,他用同樣嚴肅認真的表情凝望過去,回到:“代老哥,我愿意與你同去,咱們兩兄弟,攜手譜寫一曲大隋忠臣的壯歌!”
“走!”
“走!”
哇,氣勢逼人,健步如飛。
悲壯的背影,讓坡地之上的剩余的人,看得是淚眼婆娑。
不一會的工夫,相互扶持著的高大的背影就變成了兩個小點兒,消失的是干干凈凈無影無蹤。
直到這個時候了,那姍姍來遲前來換班的巡邏部隊才慢慢吞吞的走來,在看到了堤壩之上的那七扭八歪的尸體之后,才警醒了起來,發覺此地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待到他們從底下的民夫口中知曉了最終事件的始末的時候,才慌里慌張的將消息遞送到了統領修堤事務的正規軍的手中。
見到于此的裴將軍很是重視,竟是打算親自率兵前去追擊。
正當他打算調兵遣將之時,一旁的蕭懷靜卻是滿不在乎的阻止了他的動作,并對裴將軍不重視他這個皇帝陛下親派的監督官員的行為,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我說,裴仁基裴老將軍,您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不過是一群作亂的農民罷了,我大隋的軍隊,是繼往開來,戰而不勝的。”
“對付這樣的人,你只需要派出一個大隊的人馬,就足夠了。”
“由您這么一位陛下都十分仰重的將軍,前去抓捕,您不覺得有點大材小用了嗎?”
“還是說,裴將軍覺得我這個皇帝陛下便宜的小舅子,蕭家人的身份,還不夠格讓您老人家親自保護啊?”
聽到這里的裴仁基心中就是一凜,最怕的就是這種無恥的小人,屁事不懂吧,還把自己看得挺貴重。
但是當著這么多的朝廷官員的面,裴仁基可說不出來反駁的話,他頓了一下聲,就吩咐手下到:“讓騎兵側翼的人馬前去追擊吧,若有敵情改變,要隨時來報。”
“喏!”
看到裴仁基老老實實的低頭,一旁的蕭懷靜心中的氣才算是順暢了幾分。
他面帶微笑,轉頭望向了還未曾通渠的中段堤壩,只見河道兩邊早已經移植栽種上了碗口粗的柳樹,讓空蕩蕩的河岸之上平添了兩分的波瀾。
對于這種壯闊的美景,蕭懷靜滿意極了,不枉陛下耗盡了如此大的國力,建造出了這樣的運河,這一筆的作為,足夠讓隋帝在歷史上名垂千古,占據明君的一席之地了。
心中波瀾壯闊的蕭懷靜,不會去在乎那些如同螻蟻一般的民夫們的死活。
而此時,那些逃亡路上的民夫們,為了加快抵達目的地的速度,自覺地離開了危險的河堤很久,轉而從山林之中鉆了出來,開始跑上了更加平緩利于行走的小路之上了。
追上了趙天日等人的小尾巴的顧崢與二叔,并沒有顯露出自己的蹤跡。
他們一直在趙天日等人的身后尾隨,時不時的還做一些粗略的偽裝,來清掃自己身后的逃跑的痕跡。
在看到了趙天日等人有點得意忘形的動作之后,顧崢與顧二叔不自覺的就對視了一眼。
“你怎么想的?”二叔略有心動的問。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
只覺得沒那么簡單的顧崢,秉承了一貫謹慎小心的作風,他看著前面的一段路,山林與樹叢還有一部分重疊的路途,他就打算再跟上一段的時間。
其實,依照著顧崢的生存能力,在這個距離當中,他本就可以帶著顧二叔,隱沒于深山之中,等到風頭過去了,在更加安全的時刻之中,他們再神不知鬼不覺的返鄉回去。
但是顧崢這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之人,看著那個趙天日的金手指實在是眼熱。
雖然靈泉什么的不算是系統流,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看,也可以規劃到空間意識中的一種啊。
因為低等,所以無法直接吞噬,他尾隨了這么久,就是在思索怎么將趙天日右手的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轉移到自己的手中。
畢竟,接下來的一村子的人生存與繁衍生息,都需要他來扛在肩上,若是有了那樣的一個種田靈器,就會如虎添翼,有如神助了。
已經察覺出來了危險的顧崢,心中想著,這百十個人掩護之下的趙日天,真不是一個好下手的目標。
若是今日中還尋不到機會,就這么地了吧,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而就是因為顧崢的謹慎,此刻就真的救了他一條小命。
突然,從前方的小路之中,傳來了一陣讓他十分熟悉的馬蹄聲音,粗略的估計,是百人結構的騎兵大隊,分成十組小隊,徑直的朝著小路的方向飛奔而來。
這一發現,讓顧崢立刻就扯著顧二叔的袖子,往半山腰處更加茂密的植被之中鉆了過去,在叢林的遮擋之下,就停止了他們繼續跟蹤的腳步。
‘噠噠噠’
現代人的趙天日,可能沒有見過馬隊齊奔的景象,此時的他,大吼出逃的聲音的時候,對面的馬隊的身影,已經在他的眼中顯現的是十分的清晰了。
太近了,這樣的距離,騎兵的沖擊,都不是他們這種等同于手無寸鐵的民夫們能夠擋得住的。
略有些悍勇的趙天日,為了不讓自己的隊伍潰散的更快,他奮力的揮動著自己手中的腰刀,給自己的部下們打著氣。
“別怕!騎兵不善于山地戰爭,咱們往兩邊的林子里跑哇。”
晚了,現代人的他從未見過騎兵的恐怖,更無法體會一個高武的冷兵器時代的詭異。
此時,他的話音剛落下,他的命令剛說出,但是他那把拿著腰刀的手臂,卻成為了已經照面過來的騎兵們,首先下手的目標。
誰掌握了武器,誰就是這隊伍中最危險的人。
那些騎兵仿佛聽不見趙天日那‘明智’的指揮,為首的隊長就抄起了手中的狼牙棒,徑直的朝著趙天日的方向揮舞了過去。
‘咔嚓’
‘嗖’
‘啪嗒’
半條手臂騰空而起,帶著撕裂的血跡,帶著原本主人的慘叫,劃出了一道優美的拋物線,孤零零的朝著道路旁邊的山林之中跌落了過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