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累月的腐朽,讓架著鐵錘的支架發出了不堪受重的聲響,但是拿起錘頭的大偉卻是發現,他手中的這把錘頭,雖然因為長久的沒人使用積落了不少的灰塵,但是在拂去了上邊的塵土之后,這把錘子竟是沒有半分銹蝕的痕跡,竟是通身黑亮,在上下揮舞的過程中,這錘子的內里還流露出了一道道十分漂亮的紋路。
這是一把十分精良的鐵錘,只是不知道自己拿起來后要做些什么,它需要錘打的又是哪個里。
正當大偉轉頭回去,看看衛爺給他的下一步的指示,這鐵錘被剝離下了架子之后,那原本被別錘身壓住的機關,就被彈了開來,緊隨其后的是,錘子旁邊那個鑲嵌在石壁上的巨大的鐵板跟著落了下來。
‘鐺啷啷’
當鐵板伴隨著灰塵一同落穩當了之后,大偉才發現,展現在他的面前的,竟是一個帶支架的操作臺。
有點像現如今的車床。
他用手輕輕的在上邊按壓了一下之后,竟是紋絲不動。
“這……”
應該就是給他敲擊的位置了。
但是怎么敲呢?
就在大偉這一愣神的功夫,鐵板落下之后的機關……卻并未曾停下它繼續滾動的腳步,在這個偌大的空間中,傳出了一陣嘎嘎吱吱的齒輪聲。
而每一次的齒輪滾動的聲音落下之后,就能聽到一聲清脆的錘擊之聲在這個空蕩蕩的大廳中清脆的響起。
而隨著齒輪滾動的越來越快,那嘎支支咬合的摩擦聲,也逐漸的被越來越密集的錘擊聲……給掩蓋了。
“這難道就是鐵錘真正的用處嗎?”
“在這個操作臺上依照這齒輪滾動的節奏,敲擊出同樣韻律的錘音嗎?”
身后的衛爺這話說的……也是半信半疑,但是除了這個解釋,他暫時真的想不出來,這些錘音能夠對應的是什么。
但是這錘音響的未免也太過于快速了一些吧,若是憑借著記憶,照原樣錘擊一遍的話,又有誰能夠做到分毫不差呢?
正當這一群人因為自己的猜測露出了吾命休矣的表情的時候,這急促的錘音突然就戛然而止,然后在眾人呼呼的喘著粗氣的驚恐之中,突然的……再一次毫無征兆的響了起來。
“草!機會啊,偉哥!錘它啊!”
“你會不會說話,大偉哥,錘那個操作臺!”
“這tm的就是一個打大鼓的游戲機啊!”
死馬權當活馬醫了,見到了衛爺給了他一個下手的指示,這大偉也真是不含糊,十分悍勇的就下了錘頭。
一開始,節奏配合的那叫一個完美,每一個錘擊音落下之后,大偉手中的錘子也十分契合的就落了下來。
一時間,叮叮當當的……竟讓大廳內的人都忘記了緊張,反倒是聽出了幾分交響樂的感覺。
但是到了最后,隨著那機關所發出來的錘音越來越快,越來越密,就算是強壯如大偉這樣的練家子,也額頭冒汗,肩膀打擺,竟是怎么跟都跟不上平臺后響起的節奏了。
‘叮’
這一步錯就是步步錯,大偉因為手臂酸軟停滯了那么一瞬間的功夫,就與他相互應和著的錘音,錯過了一個音符。
而就是這一個音符的錯過,讓整個錘音通道的傳來的敲擊聲戛然而止。
‘嘎支支’
又是機關嘎嘎作響。
而經驗老道的衛爺在聽到了這一次的機關聲之后,突然,臉色大變,他顧不得大偉的安危,反倒是一下子就爬在了地上,在確認自己落腳的地方相對安全了之后,才發出了提醒。
“不好!有機關,大偉速速撤離你所在的位置。”
只可惜這一聲提醒晚來了幾秒,待到衛爺的話音落下的時候,這個原本懸掛著鐵板的墻壁……則是刷拉拉的冒出來無數個小洞,從當中嗖嗖嗖的開始不要錢的發射出無數支鋒利的弩箭,那一支支的是寒光閃閃,支支鋒利啊,讓在鐵籠子里的邊的人同籠子外邊的大偉一起,此起彼伏的慘叫了起來。
幸虧這些弩箭的數量有限,所謂的危險,也只不過是發射的時候的速度快點罷了。
在冒出了一陣煙塵的工夫,這一波的箭枝兒……就發射完畢了。
只是,這時候的大廳里邊,可就不太好看了。
那原本干凈整潔的石板之上,橫七扭八的斜插著不少的弩箭。
再看看被箭弩波及到的范圍內,那些可憐的籠中人更是無一幸免的……都被插了幾箭。
在這其中,反倒是距離發射口最近的大偉反倒是受傷最輕,因他手中拿了把可以暫時抵擋箭弩的鐵錘,所處的位置又是可以騰挪輾轉移動的開的空曠地方,就算有零星的一兩支箭避之不及了,他也能將傷害給減少到最低。
但是,那些被封在籠子中的人可就是真的凄慘了。
他們一個個的,恨不得都貼在籠子的邊兒上了,那身上還是無助的插了多支箭枝兒。
更有那倒霉的小六子,他不但在屁股上插了一根兒,就連前面……也沒有幸免。
這位最倒霉的孩子,兩只手都不知道要先護住哪里好了,他是前后都疼啊。
“衛爺,現在怎么辦?”
見到危險解除,那擊打的錘音不再響起之后,大偉就捂著他略帶擦傷的手臂,拎著錘子就跑回到了衛爺的面前。
而此時,被身后的跟班給從地上攙扶起來的衛爺,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的不美妙,他將眼神緩緩的放在了大偉那條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顫抖的臂膀上許久,之后才將眼神又轉向了與懸掛著鐵錘相對著的那一側的墻面上。
“此路不通,能用你手中的錘跟上節奏之人,最少也要是一位善用錘法的練家子。”
“而這種節奏的敲擊,沒有個十年八年的練習是達不到這音律中的水準的。”
“這應該是死門,我們換一條路再嘗試一次。”
“好的衛爺!”
就算是受到了輕傷,這位大偉依然是忠心耿耿的將衛爺的命令給執行了下去。
只不過,這一次衛爺體諒他受傷,并不曾點他出列,反倒是讓身后的一個更加孔武有力的漢子,站到了新的墻面的底下。
這一次,這面墻的墻邊上,懸掛著的工具種類要比上一面的墻上多了許多。
而這些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的工具和零件,就算就是這樣的掛著,那也是自帶幾分寒閃閃,冷森森,頗有幾分神兵利器的感覺。
衛爺在看到了這面墻上的東西之后,就將眼睛給瞇了起來,隨后就朝著身側正在簡單的處理傷口的大偉吩咐道:“大偉,將你剛收的東西拿來給我細瞧一下。”
“是,衛爺!”
隨著大偉將這把分量不輕的錘子遞到衛爺的手中之后,這位見識頗多的衛爺的嘴角,就挑了起來。
這把錘,應該是頗有年頭的東西了,就算是在現存的漢代出土文物之中,都算的上是聞所未聞的精品。
衛爺摸索著鐵錘上冰冷的溫度,細瞧錘柄上精美的花紋,當他再次抬起頭來時,看著最新的那一面墻上的更加精良的零件兒,他臉上的笑……則是藏都藏不住了。
“妥了,就算這條路依然是死門,只要強子將上邊的東西能拿下來一兩樣,那咱們這一次就不算是入了空門了。”
這句話說完,一下子就安撫住了衛爺身后的三個人,因為大偉的受傷而短暫的升起來的恐懼,一下子就被正在眼前的利益給淹沒了。
“衛爺說得對,只不過這一條路又該怎么走?”
強子的詢問聲還未落下,衛爺的眼睛就瞧上那一面更加復雜的墻面。
這面墻正當中有一幅圖,圖中明明白白的描繪出了掛在這一排架子上的器物的模樣。
而隨著這些器物依照圖樣上的方法逐一組裝完畢了之后,竟是構成了一方有山有水的如同機關盒一般的假山盆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