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接下來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呢,這個壯碩的如同矮熊一般的漢子卻是一把就抓住了顧崢那條并不怎么壯碩的臂膀,焦急的搖晃了起來。()
“猙,食物,在何處?”
而顧崢頭上裝飾所用的那唯一的一根羽毛也被其搖晃掉了之后,這個已經快要被搖散架的大祭司……卻只是拍了拍狀若癲狂的族長,示意對方將其放下來之后,就朝著帳篷外的那個同樣粗悍的女人招了招手。
“那座搖擺的山上有很多草,但是,這種草就不需要采摘了,你看到那草上的花朵了嗎?”
“嗯,是,味道有些難聞,但是這樣的一朵花,可以頂一個族人的一頓的饑飽。”
“所以,咱們現在有多少的人手?因為我并不確定這山中的青色花朵能否夠我們所有人食用。”
“更不知道,這些花朵在曬制成干花之后,是否還具有原本的奇效。”
交代清楚的顧崢,在話音落下來了之后,這名叫猙花的女子就拍著她肥厚的胸脯保證到:“放心吧祭司,我們辦事你放心,等閑的危險都能替您擋下來的,所以,帶我們去吧。”
而在旁邊一直負責旁聽的族長,卻早已經將他的那根長矛給擎在了手中,在這偌大的族群之中,除了護衛族人安全的隊伍外,可就他一個壯勞力是閑著的了,他理當為這些女人們保駕護航。
而顧崢也不矯情,畢竟采集以及護衛這等工作,本就是族長的分內之事。
他只要當好一個祭司,做好他分內的工作就好,越權,乃是一個族群為禍的根本啊。
隨后,眾人在確認了隊伍的配給之后,就浩浩蕩蕩的隨顧錚再一次的入得了那招搖山。
不知道這山動的頻率如何,直到顧崢引領著大家走到了金桂叢林的時候,這山峰還依然巍峨敦實的聳立在云霧之間,不見半分的扭捏。
時不我待,一眾人走的很快,他們順著韭菜的味道而去,十分輕松的就找到了顧崢口中所描繪出的那種青色的花朵。
現在,仿佛這種植物的花季,而負責采摘的族人們在摘下一朵青若碧玉的花朵之后才發現,這種奇異沖鼻的韭菜味道,竟然是由這種花所散發出來的。
捂著鼻子的顧崢更是近不得了,他只得拉住族長的皮草,朝著一旁黑色的迷穀樹的方向指去:“那種樹名為迷穀樹,樹枝自帶靈氣,可以指引人的方向,你我折下一些帶回族中,分給晚歸的勇士們,免得他們在外出狩獵的時候,迷失了方向。”
聽到顧崢的解釋,猙雄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他將手中的長矛朝著背后一別,竟如同靈猴一般靈敏的就沿著離他最近的一棵迷穀樹上攀爬了上去。
可是誰成想,待到猙雄攀爬到了樹杈之上,用勁朝著其中的一根并不算粗壯的枝杈上這么奮力一掰的時候,問題就來了。
這位看起來著實壯碩的漢子,卻是連一根小枝杈都折不下來。
“奇怪?”
顧崢下意識的就走到這迷穀樹旁,噔噔噔的用手指扣了三下,這期間,他的手指竟然如同碰撞到了金屬一般的,發出了一陣清脆的空鳴之音。
這樹竟然如此的結實,但是當初那個白耳的猿猴,哦,也就是狌狌,它又為何能那般輕易的就將這迷穀枝給折下來的呢?
就在顧崢開動了腦筋,用他那原始人的腦子奮力的思考的時候,他的頭頂上卻是再一次的響起了‘吼吼吼’的狌狌的嚎叫。
依然是先前的那只頗通人性的狌狌,依然是落在了顧崢的頭頂,正歪著耳朵頗為好奇的瞅著顧崢此時的行事。
在見到一旁那個矮墩胖的族長的時候,它的臉上還流露出了十分嫌棄的神色,趁著對方愣神的工夫,一把就拽住了族長脖頸上懸掛著的獸牙項鏈,毫不猶豫的往下邊這么一扯。
‘砰!’
這個目測體重最少有一百五十斤的矮胖敦族長,就這樣猝不及防的扯下了樹,摔落在了地上。
到底還是大意了,在山海經的世界之中,就算是一只再不起眼的野獸,那也是最特殊的存在。
開始正視起眼前的這只狌狌的顧崢,剛打算吸一口氣上前幫忙呢,誰成想那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狌狌,竟然自己縱上了剛才族長所在的枝條,伸著手的就將他未曾折下來的那支細長的枝條給‘咔嚓’這樣一掰……就將其從迷穀叔的樹杈上給折了下來。
然后,這位狌狌小獸,就像是獻寶一般的將這根枝條朝著顧崢的方向遞了過去。
躺在地上的族長:……
站在一旁的顧崢……露出了迷之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有猙氏的祭司身份的使然,這具身體竟然自帶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和力。
對于自家的族人,表現的倒是沒有那么的分明。
但是若是碰見了一些野外的小獸昆蟲等等的,卻表現得分外明顯。
想到這里的顧崢,也不矯情,他十分自然的就接過了狌狌遞于他的迷穀枝條,然后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這枝,又指了指樹上與其相仿的幾枝之后,就勢朝著身后猙花懷中的皮兜子中一抓,就將對方千辛萬苦才收集起來的草籽兒,從底部撈了起來,徑直的就遞到了那狌狌還未曾收回的毛爪子之中。
而這個被猝不及防的塞滿了零食的狌狌,卻是在將爪子收回去了之后,就露出了一臉懵逼的表情。
幸福來得太過于突然,小狌狌我的心臟跳得有些過快了啊。
但是面前的這個沒有毛的猴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聞,有媽媽身上的奶香,還有他最喜歡吃的祝余花的味道呢。
所以,自己就幫幫這個小猴子吧,他都脫毛了,好可憐。
于是,雞同鴨講,心思不對版的一人一狌,竟然出奇的和睦有愛,這位狌狌就像是聽明白了顧崢所想的那般,嗖嗖嗖的……就在迷穀樹的樹杈上采摘了起來。
不過須臾的工夫,顧崢的腳底下就堆了一小堆的樹杈,在他大概的清點了一番,還留出了一部分存貨之后,就示意小狌狌可以停手了。
這個時候,站在顧崢的身后,一直在找尋著祝余花的族人們,也聚集到了一處。
他們每一個人的皮兜裙子之中,都有小半袋的祝余花,帶著點晶瑩剔透的霧珠,顫巍巍的被收集到了一處。
“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趕緊下山。”
“若是等到天黑,怕是會有差錯!”
看著這越來越陰沉的天氣,顧崢就做出了他的判斷,而站在他身后的一眾族人,也手腳麻利的將此行的收獲給包裹起來,毫不拖沓的朝著山下駐扎區行去。
至于那只戀戀不舍的狌狌,竟然只是目送顧崢一行人遠去,像是今日中第一次見到那般,隱沒于桂花樹叢之中,消失不見了。
隨著顧崢一行人,步履匆匆的返回營地,采摘的隊伍立馬就被好奇心頗重的族人們給圍在了一起。
“這就是猙說的可以吃的食物?”
“我活了三十六年了,沒見過這么奇特的花朵。”
“這味道,也怪好聞的。”
這是什么樣的鼻子,這又是什么樣的世界,只想扶額的顧崢……他需要靜靜。
可是就在這群人嘰嘰喳喳十分稀奇的研究著他們家的祭司帶回來的花朵應該怎么吃的時候,那籬笆外邊卻是響起了一陣喧鬧的聲音。
“是阿大他們回來了。”
“猙獰家的七兄弟!”
在這個幼童夭折率極其高的年代之中,竟然能出來一家七個孩子都存活下來的案例,就連自認為心如止水的顧崢,都忍不住好奇的朝著那群人歸來的方向多看了一眼。
依然是矮墩墩的身高,依然是酸爽的裙裝打扮,唯一不同的是,這七兄弟腦袋上別著的用于區分彼此的不同顏色的羽毛。
乍一看很是威武不凡,待到走進了,顧崢居高臨下的這么一瞧,這不就是七種顏色的葫蘆娃嗎。
不但如此,他若是再仔細瞧瞧,這七人依次排開的時候,那身量還是階梯式的遞減,別提多搞笑了。
但是隨著他仔細的一瞧,顧崢的心……跟著就沉了下來。
這七個兄弟仿佛與族群中的其他人有些不同。
他們每個人的身上,坦露在外的地方,生成的毛發的顏色與現如今有猙氏族內的任何人……都不同。
他們身體上的毛發的顏色是紅色的,是透明的,還帶著十分潤澤的光芒,在即將落下的朝陽的余暉的照耀下,灼灼發光。
但是,這種表象卻讓顧崢看得一陣的膽寒。
就在他陷入到了自我懷疑的時候,一旁的神助攻族長猙雄……卻是‘啪’的一下就拍了一把顧崢的肩膀,順著自己的視線就看向了那猙家的七兄弟。
然后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的替顧崢給出了他想要的答案:“嗨!猙,我以為你發覺什么不對了呢,原來你跟老祭司一樣,對猙家的一二三四五六七感興趣呢。”
“不過我勸你莫要靠近他們,你忘記了幾年前的事了?”
被族長這么一提醒,顧崢下意識的就翻了翻這個年輕人記憶中的瑣事記錄,順便將一段略有模糊的記憶給翻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