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崢的口中念出的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三苗族的語言,而他跟笑忘書兌換了一樣……在這個情況下最有用的技能。
控蟲……
‘嗚嗚嗚……’
隨著這一首莫名的曲調在顧崢的嘴中奏出,原本還混亂不堪的捕獵現場,就陷入到了短暫的安詳寧靜的狀態之中。那些對著茫然無措的幼童露出血盆大口的蜈蚣,蜘蛛,蝎子,螳螂們,略顯迷茫的將頭顱齊刷刷的轉向了顧崢所在的方向。
然后,隨著樂曲之音演奏的越發激昂,不少體型較小的蟲子們已經從善如流的爬下了它們各自捕獵的地點,朝著顧崢所在的空場匯集而去。
在顧崢一個如同轉彎一般的轉調之后,就如同潮水一般的……嘩啦啦的退散。
只留下了幾只體型最為巨大,看起來最為生猛的肉食性昆蟲,還在與這古怪的聲音所對抗著。
只是這種對抗,有些無用。
隨著顧崢邁開自己的步伐,緩緩的朝著那幾只冥頑不靈的巨蟲的方向走去的時候,它們最終還是猶猶豫豫的放下了手中的獵物,帶著點不甘不愿的朝著密林的深處踱去,不過片刻的工夫,就完全的消失在了那一片黑漆漆的深草之中。
‘呼……’
到了這個時候,能長出一口氣的顧崢,放下了手中的葉片,再一次的回望四周的時候,就露出了憨厚淳樸的笑容。
“干啥啊!你們難道沒聽出來啊!”
“這是咱們辦白事兒的時候吹得傳統曲目《哭皇天》啊!”
“只可惜沒有嗩吶,用葉片還是差點意思,這要是有嗩吶,嘿,別提多給力了。可有渲染力了。”
是啊,也多虧了嗩吶也是金屬制品的一種,否則俺們會想著……是不是你要咒大家去死呢。
但是顧崢接下來說的這番話,可是將那些原本心懷感激的人的鼻子都氣歪了。
因為顧崢是這么說的:“俺一看,咱們這種情況,怕是要兇多吉少了。”
“一時悲從心來,就想著死前總為自己老娘奏上一曲。”
“俺娘說了,她要走喜喪的流程,要大大的操辦一場,走的風風光光的才甘心。”
“這種條件,啥都有限,只有一曲《哭皇天》……算是兒子自己就能辦到的條件了。”
周圍的人一聽,唉呀媽呀,是這個道理啊,一個悲壯又感人的訣別。
但是這話,若是被當事人自己聽到了又是什么樣的感受呢?
那個坐在樹杈搭建的小窩棚之中的顧老娘,在聽到了顧崢如此說時……最初還呈現著眼泛淚花的狀態,但是等她細細的琢磨過味兒的時候……那可是轉瞬間暴起,抄起旁邊的樹杈子就要下樹來找熊兒子拼命啊。
你老娘我身體康健,精神極佳,你這混蛋小子,這是咒我呢……還是咒我呢!
這個混亂的夜晚,就在顧家三口的雞飛狗跳的追擊戰斗之中落下了帷幕。
哪怕大家再一次的與死神擦肩而過,但是生存下來的希望,也依然讓睡夢之中的他們,自覺的浮現出了欣慰的笑容。
第二天,陽光再一次的揮灑到這個堆滿了蟲子尸體的空地上的時候,大家就知道,朝著甕城的中心地帶進發的時候到了。
這一次,他們的行李上又多了一種特別重要的東西。
那些有用的以及肥美的蟲子,被單獨的放在一輛大拖車上,特意選出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們給護著趕路。
說來也是奇怪,這些古古怪怪的東西,被顧錚給料理的特別得當。
而他們往山脈縱深之處又走了足有一個星期的路程之后,竟然無風無浪,甚至連大型一點的昆蟲都不曾見到,仿佛他們只是一隊誤入林間深處的驢友一般……特別的安全。
可等到他們正式的穿過了這一片森林,再一次轉頭回望,看著那個黑漆漆滿是白霧的密林深處,看著那一片片疑似巨蟲的灰暗的影子……他們才知道,這種輕松并不是自己的幻覺。
為什么走的如此輕松?
他們剛為此產生了疑惑之時,卻又被前方人馬所發出來的歡呼之音給吸引住了全心神,一個兩個的……全都往前程之路上,瞧了過去。
只一眼,所有人就明白了那些驚呼之音是如何來了。
這甕城的中央,原本屬于濟城的城市的最中心的地帶,現如今竟然變成,一片的汪洋。
從四面八方灌涌奔波而來的河流渠道……全都匯聚到了中央的地帶,形成了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龐然大湖。
瞧著這個規模,竟是不比一般的內海的規模要小。
讓見到于此的人們在驚嘆的同時,卻只余留茫然了。
濟城成為了汪洋,那他們來到這里又是為何呢?
當所有的人的視線……都聚集在那個見到此情此景就痛苦的抱著頭蹲在了地上的艦長的身上的時候,顧崢又發話了。
“你們為啥是這種反應啊?難道不應該感到高興嗎?”
“這種天然又清澈的淡水水源,在現如今是,多么的不好找了啊。”
“你看,這種湖泊的構成,總不可能是一下子就出現的吧?”
“咱們發現的活水蔓延過來的速度,不至于將一個城市瞬間給各吞沒的,所以,這個山甕之中肯定有大批的幸存者的存在。”
“你們再往這周圍瞧瞧,是不是覺得這圍著湖邊一圈的空間也是相當的寬敞的?”
“那意味著,這里不但有群蟲森林這般恐怖的存在,一定還有舒服的宜居的地方。”
“最后,我再補充一點,濟城軍區所在地并不在城市的中央,所有的士兵都駐扎都在郊區偏遠地段。”
“作為一個軍人,艦長火灰燼,你是關心則亂了。”
要說這海軍艦長的反應是夠快的。
等到顧崢將這一番話給說完了之后,他早已經站立起身,還整理了一下早已經破敗不堪的軍帽,目光灼灼的發問道:“那咱們怎么走?你說!”
這還用說嗎?
扔個硬幣,正面朝左,反面朝右,怎么都是一個環形,左右又有什么區別。
艦長大人就在顧崢看智障一般的眼神之中退散了開來,鎮定自若的選擇了一處相對好走的方向,指揮著眾人沿著湖邊轉圈了。
因為有了希望,行進的人群從心理上更舒坦了幾分,那些不需要她們抗包拉東西的婦孺們,還有心思轉過頭去,欣賞著這一派許久未曾見過的湖光山色。
只可惜,這年頭,再平靜的景色底下都掩藏著不知名的危險,隨著幾個頑童將扁薄的石頭片兒……投向湖面之中……蹭蹭蹭的彈跳了幾下馬上就要落入到湖面底下的那一瞬間,‘嘩啦’……這湖中猙獰的霸主就探出了它的真容。
一條足有一米粗的長條巨蟒,在靠近湖邊的方位探出了腦袋,虎視眈眈的瞧著岸邊上,這些打攪了它的清夢的人的方向。
見到這種熟悉的生物,那些孩子們則是吱哇亂叫的就退回到了大人的身后,有些驚悚的探著腦袋,想不明白,這個世界為什么連打個水漂都是那么的危險。
見到于此,岸邊的眾人緩緩的朝著后方倒退,這湖面上的巨蟒卻仿佛察覺到了這群動物的柔弱可欺……躍躍欲試的在岸邊跟隨大家的腳步一同游曳了起來。
它打算趁著岸邊的兩腳獸對它失去了警惕的時候,再一躍而起,將它睡醒后所見到的新的獵物給拖拽到湖中。
可是誰成想,當這位自認為獵手的巨蟒跟隨著眾人前行……闖入到了一段它并不熟悉的水域的時候,卻被它游曳時總是會不經意會碰到什么東西的狀況……給弄的有些迷惑了。
在巨蟒一停滯打算瞅瞅它的鱗片碰到什么的時候,這一片的水域,卻像是燒的沸水一般……沸騰了起來。
無數只通明的蟲子在水波之中被巨蟒的翻滾給拋射了起來,但是更多更大的巨型古廣翅鱟,卻像是無畏的斗士一般的……前赴后繼的朝著這條巨蟒的方向撲將了過來。
一條蟒蛇與一個組群之間的戰斗正式打響……
當這條被撕扯的奄奄一息的水上霸主,自以為逃脫了巨型古廣翅鱟群落的圍追堵截,自己終于可以逃過一劫的時候,它回轉過頭的必經之路上,卻是緩緩的浮出了一只體長足有三米半左右的成年巨型古廣翅鱟。
它張著扁平又巨大的鉗子,十分平靜的將這一條巨蟒的身軀給切成了無數個斷節。
挑選出最為肥美的一斷,在淺淺的湖岸邊上,大快朵頤了起來。
至于那些體型較小的巨型古廣翅鱟,因為同類吞噬的習性,在見到了這位等同于王者的巨型古廣翅鱟一出現的瞬間,就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般的,四散逃開。
有些慌不擇路的小家伙們還爬到了岸邊,在眾人驚恐的尖叫聲中,朝著更遠的草叢深處沒入了進去。
那只淡定的進食的巨型古廣翅鱟,對于這種只能塞牙縫的食物完全不感興趣。
它將一段肥美的蟒蛇肉給吞入到腹中之后,就又被湖中央的一條擁有著礦化外殼的巨大的魚類給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連一個回頭都不再給岸邊的過客們,直接一個S形的翻轉,徑直朝著湖泊深處滑行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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