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水之都。
艾斯巴古和阿金在碼頭上迎接了納維亞王國的探險隊成員,雖然雙方都還是第一次見面,但愛德蒙等幾名干部早已看過艾斯巴古的照片,因此一見面就認出他來,在阿金的引導下,雙方互相介紹了一下,隨后便往位于城外的湯姆工作室走去。
那些年輕的留學生和其他普通船員,為七水之都奇異的建筑和地理環境而驚嘆,而在隊伍前面,愛德蒙、克洛、哈登、塞爾柯克、耶穌布等人,則圍著阿金和艾斯巴古,做著交談。
艾斯巴古的臉上有些傷痕,明顯不是在造船廠弄出來的工傷,看上去更像是斗毆造成的,愛德蒙是直腸子,有疑惑就問了出來,畢竟眼前這個看上去身材修長,甚至顯得有些瘦弱的年輕人,是威廉念茲在茲的海上列車的發明者之一,一個了不起的造船師。
在魚人湯姆身死,卡特.弗拉姆生死不明的當下,愛德蒙也擔心艾斯巴古出現什么意外,畢竟偉大航路算不上太平。
艾斯巴古聽到愛德蒙的疑問后,楞了一下,隨后苦笑著摸摸臉上的傷痕,道出事情的原委。
艾斯巴古并沒有自己主持一間造船廠的經驗,加上他想要了解七水之都這座城市陷入困境的根源問題,因此和當初的威廉一樣,艾斯巴古進城后,也選擇進入同行底下學習考察一番,為自己“創業”做經驗積累。
憑借出眾的造船技術,強大的人格魅力,艾斯巴古即使是在造船業整體形式不好的情況下,依舊輕松在一家造船廠謀得一份工作。
而且很快,他就憑借頭腦和手藝,為自己所在的船廠在客源日益稀少的環境里,搶下不少訂單。
沒想到這就導致艾斯巴古被其他船廠的人盯上了,經濟不景氣的環境下,每一份訂單,對于七水之都的船廠工作人員來說,都是養家糊口,維持生存的關鍵,這些年來,因為這個問題,眾多造船廠上至老板下至工人,都沒少打架斗毆。
艾斯巴古對城內環境實在不了解,結果一次不留神就被競爭船廠的工人堵住圍毆,幸虧及時跑掉,沒受太重的傷。
從這以后,艾斯巴古就盡量小心了,不過拖這次經歷的關系,他也發現了這座城市的一大問題。
大海賊時代導致的商路凋零,訂單減少,資源價格上漲等等,這些都是導致這座城市破敗的外部元素,而內部元素,則是島上眾多船廠為了搶奪本就不多的訂單,從而逐漸開始的惡性競爭。
各個船廠為了搶奪訂單,維持生存,不停壓價,擠壓本就不多的利潤,又時常斗毆,導致城市治安下降,曾為這座城市帶來繁榮的造船業,如今已經陷入囚徒困境,再繼續下去,就算有海上列車出現,也只能抱著一起死。
愛德蒙等人帶領的探險隊,為艾斯巴古帶來了寶貴的資金和人手,那些留學生,都是有在船廠工作經驗的年輕人,體魄強健,充滿勁頭,盡管東海的造船技術比不上七水之都,但艾斯巴古相信,有自己帶領,這些人的技術只會越來越好。
“我準備成立一間造船廠,四號造船廠倒閉后,一直沒人接手,我們可以用很少的一部分資金將其收購,我們現在和城內的其他船廠比,最大的優勢是目前資金充沛,因此我準備靠低價競爭等手段,擊垮城內的其他競爭對手,想辦法收購它們。”艾斯巴古像是為愛德蒙等人解釋一般,一點點說著自己的想法,他也確實是在解釋,畢竟按照他的構想,前期等于燒錢做賠本生意,而錢都是愛德蒙等人帶來的,他當然要說服對方。
而且,最主要的是,艾斯巴古算是見識到了如今城內造船廠之間的競爭風氣,動輒大打出手,他這么做也需要愛德蒙等人的護衛。
愛德蒙和克洛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沒有第一時間答話,還是阿金面無表情的開口道:“艾斯巴古,我和你說過,對于這筆錢怎么使用,我們不會有過多要求。”
克洛也很快反應過來,推了推眼鏡,微笑道:“艾斯巴古先生,威廉大人很欣賞你的才華,先期的資金,是他對你個人的投資,你怎么使用,是你自己的問題,不用擔心我們反對你的合理提議,而且在這座島上的期間,我們也會盡量配合你的工作,不過……。”
一旁的塞爾柯克接口道:“不過,在有自己的造船廠之后,我們希望你能先為我們造一艘船。”
艾斯巴古顯得有些疑惑:“當然沒問題,不過就我觀察你們在碼頭上停泊的船只,你們在東海的造船廠盡管一些技術和設計看上去還有些粗糙,但也能看出來上面有很多出色的靈感和想法,實在不必專門跑到七水之都來造船,何況就算造好了,有無風帶和紅土大陸阻隔,一般船只也很難再帶回東海。”
“不,我們想要的船只,只有在七水之都才能建造,更確切的說,是只有海上列車的發明者協助,才能建造好,”愛德蒙看著艾斯巴古,一字一頓的說道,“而且你也不必擔心船只如何回到東海,因為我們希望建造的,是一艘能通行無風帶的蒸汽船。”
“原來你們是看上了海上列車的蒸汽機啊,”艾斯巴古笑了笑,不過隨后又勸道,“恕我直言,你們恐怕把無風帶想的簡單了,那里最危險的地方除了沒有風之外,還遍布著各種龐大無比的海王類,就算依靠蒸汽動力解決了風力問題,海王類的存在依舊是無法回避的難題。”
哈登發出一陣沙啞的笑聲,好像艾斯巴古說的話有多好笑一樣。
在艾斯巴古不解的目光中,克洛解釋道:“蒸汽動力的問題,雖然還不成熟,但我們東海的造船廠其實已經有了眉目,我們真正看中,并想進一步應用于船上的東西,是海上列車軌道的聲波技術。”
艾斯巴古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但隨后,卻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樣,露出驚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