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峰溫暖的懷抱,有力的臂膀,就像一針鎮定劑,讓葉妙雪瞬間鎮定了下來,慢慢睜開了眼,恰好看到那幾輛跑車。
坐在跑車中的那幾個紙人,仍然安安靜靜的坐在上面,根本沒有站起來。
看來,剛才她看到紙人動了,那只是在極度恐懼中產生的幻覺。
冷峰輕輕拍著她的后背,點了點頭:“走吧,我們先離開這兒。”
葉妙雪很納悶,為什么現在她的雙‘腿’沒有一絲力氣,但雙手上的力氣卻大的嚇人,在冷峰很輕松打開房‘門’走出去時,她竟然是掛在他身上,被他拖出去的。
她就像一個樹袋熊。
“其實房‘門’根本沒有鎖上,你只要抓住‘門’把向下一扭,就好了。”
冷峰摟著葉妙雪的腰走出那間屋子后,并沒有走向電梯或者樓梯,而是來到了走廊盡頭的窗口,拉開了窗戶。
隨著窗口被打開,一陣清新的空氣,攸地就倒卷了進來,把葉妙雪心中最后一絲‘陰’霾也刮了個干干凈凈。
冷峰沒有說話,倚在窗口看著樓下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流,下意識的叼上了一顆煙,卻沒有找到打火機。
那個帶著他體溫的打火機,已經永遠的留在了穆天涯身邊。
深深吸了一口氣后,葉妙雪才發現還偎在冷峰懷中,蒼白的臉‘色’頓時一紅,本能的掙出他的懷抱,用抬手攏發絲的動作,掩飾了一下瞬間流‘露’出來的嬌羞,低聲問道:“你怎么會在那間屋子里?”
“我一直都在。”
冷峰手指一彈,沒點燃的香煙被彈出了窗外,很快就被風刮向了遠方,再也看不到了。
葉妙雪一愣:“你一直都在?那、那我剛進屋時,怎么沒有看到你?”
不等冷峰回答,葉妙雪又追問道:“我是不是昏過去一次了?我清楚的記得,我們和衛一兵三人在那間屋子里吃飯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我醒來后,卻已經是在下面大廳內了……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冷峰怔怔的望著窗外,沉聲說:“你所看到的,都是真的。早上時,我們和衛一兵的確在那間屋子里用餐。不過,有人在我們用餐時搗了鬼,都昏了過去。”
葉妙雪急急的問道:“那你呢,是不是也昏過去了?”
冷峰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葉妙雪又問:“你為什么沒有昏過去?別忘了我們都喝了紅酒的。”
冷峰再次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沒有昏過去……其實,現在我更希望當時我也昏過去了,那樣該多好?”
如果冷峰當時也昏過去的話,那么他就沒法追殺穆天涯,就不會追到那條暗道中,穆天涯就不會為了救他而死去。
至于他昏過去后,那些人會把他怎么樣,他不會在乎。
他只在乎,穆天涯能好好的活著!
如果她能活著,冷峰發誓會把她當做眼睛一樣珍惜,用生命去保護她。
可是,前提得建立在他得知道穆天涯的秘密。
葉妙雪不明白冷峰為什么會這樣說,沉默片刻后才問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冷峰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白瓷夫人屁股上那扇朱紅‘色’的大‘門’。
等他追著跑進暗道后,才知道那個人是穆天涯。
然后,他就眼睜睜的看著穆天涯,死在了他的面前,他卻無能為力。
葉妙雪的這個問題,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刺在冷峰心尖,使他臉‘色’猛地扭曲了起來,眼里浮上了濃濃的痛苦之‘色’。
正準備聽他回答問題的葉妙雪,被冷峰這副樣子給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時,他的臉‘色’卻很快恢復了正常,淡淡的說:“我跟著白瓷夫人去了那條暗道,里面黑咕隆咚的,我什么都沒看到。被困在里面后,費了老大力氣才走了出來,然后接下來你就知道了。”
葉妙雪可以肯定,冷峰這番話不是真話,但也明白他不愿意把看到的真相告訴自己。
也許,他是擔心說出來后會嚇著我吧?
想到剛才冷峰臉上的表情,葉妙雪瞟了他一眼,很快就轉移了話題:“我們走吧。”
“嗯,我們走,再等等,我要打個電話。”
冷峰答應了一聲,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不等那邊說什么,就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我要你在一個小時內,送些‘花’圈到皇朝會所,越多越好。”
說完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冷峰就扣掉了手機,轉身向電梯那邊走去。
葉妙雪趕緊跟了上去,生怕走的慢了就會看不到他了。
叮當一聲,電梯‘門’開了。
葉妙雪走進去后,第一反應就是看按鍵。
她清楚的看到,按鍵上的有‘17’這個數字存在,瞳孔攸地縮了一下,喃喃的道:“我和小宋上來時,怎么沒有找到這個按鍵呢?”
看著緩緩關閉的電梯‘門’,冷峰問道:“什么?”
“我醒來后,發現自己在大廳內餐桌上趴著睡覺,就感覺不對勁……”
葉妙雪一旦遠離恐懼后,口齒重新變得伶俐了起來,在電梯來到大廳一樓時,已經把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那個屋子里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冷峰抿了抿嘴角,在電梯‘門’緩緩打開時才說:“既然能在那屋子里看到棺材,在電梯內找不到‘17’的按鍵,這又算什么呢?”
“嗯,也是,只要有人通過電腦來控制按鍵就可以了。”
葉妙雪跟著冷峰走出了電梯,看著大廳內來來往往的人們,終于忍不住的問道:“冷峰,你為什么要那么多‘花’圈?”
冷峰輕輕咬了下嘴‘唇’,低聲說:“穆天涯死了。”
“穆天涯死了?穆天涯是穆董嗎!?”
明白過穆天涯就是康納集團的穆董后,葉妙雪嘴巴一下子張大,正要說什么時,就聽到有人用興奮到哽咽的聲音叫道:“葉總!”
葉妙雪扭頭看去,就看到小宋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葉總,能夠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當小宋對葉妙雪說出這句話時,在她頭頂上方的十七樓,某個靜悄悄的房間內,忽然響起了一陣輕微的摩擦聲:呲,呲呲。
如果有人在的話,肯定會把眼珠子給嚇得掉下來:屋子中央那口布滿灰塵的棺材蓋子,竟然緩緩的向棺材下方滑了過去,一個光滑如蛋白,好像散發著熒光的白‘色’身軀,從棺材中緩緩坐了起來。
這是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