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鑼灣。
飛機社團堂口。
“占米,讓手下的兄弟們準備好,今晚開始行動,踩進去尖東。”飛機拿起桌子上一瓶礦泉水,扔給左側一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
“是,老大!”吉米語氣淡然地答道,似乎早就猜到會有這么一天,飛機的勢力越來越大,投靠他的小混混越來越多,吉米便是投靠過來的人才之一,銅鑼灣的舞臺太小了。
飛機手下的強兵悍將不少,聽到老大讓吉米這個鼓搗翻版光盤的名不見經傳家伙,打尖東這么重要的地盤,心里不免有些不服氣,只是這事是飛機親自點名,這些人才不敢吱聲。
“恐龍,你負責看著我們地盤,防止我們行動的時候,被人踩進我們地盤了。”飛機繼續說道。
渾身肌肉的恐龍無奈地點了點頭,他也想外出搶地盤,奈何被飛機點名留守大本營。
“我們這是的主要攻擊目標是尖東,但是也不是說完全放棄其他地方,一切看占米的行動,如果行動順利,就直下彌敦道,全面攻擊尖沙咀,不然就先拿下尖東。”飛機很明顯對這個行動已經策劃已久,各個方面都考慮妥當。
“耀哥,老規矩,你負責情報和搞定差佬,行動盡量低調,我們是求財,不要跟警方對著干。”飛機向自己左側的軍師點了點頭,這個家伙也是別的社團投靠過來的。
那個叫耀哥的自然是沒問題,這次的行動方案本來就是他和師爺蘇一同商議向飛機提出的,不然憑飛機的腦袋哪里能想出這么細致的計劃。
“好了,剩下的兄弟就跟我一起養精蓄銳,看行動的進度再隨機應變。”飛機拍掌說著。
“何生,還……還有一……一件事!”師爺蘇提醒道。
“哦!對,如果我們進入尖東,最終肯定會跟尖沙咀的倪家杠上,倪家在尖沙咀經營兩代人了,勢力非常深厚,倪家現在的話事人叫倪永孝,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家伙,我們的兄弟暗中查到,尖沙咀各方勢力暗地里其實并不太服氣倪家,只是倪永孝的手段非凡,才能壓制住,我有一個斬首計劃,干掉倪永孝,讓倪家不戰自潰。”飛機自信地揮手比劃道:“現在按照規矩抽生死簽。”
抽生死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抽到死簽者,一步天王,一步死亡,要刺殺一個社團的老大,自然是把腦袋綁在腰上的,九死一生。這事飛機原本想自己干,這家伙有經驗,洪興龍頭蔣天養便是飛機干掉的,然后有了今時今日的權勢與地位。
“老大,不用抽了,讓我來吧!”飛機的話說完,手下沒有分配的任務的家伙全部面面相覷的時候,一個桀驁的家伙激動地舉手叫道。
“你過來!”飛機向那個桀驁的家伙招手叫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沒見過你。”
“我知道他,這……這個家伙是……是跟高……高佬泉的。”師爺蘇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叫東莞仔!”
“東莞仔是吧!你以后跟我。”飛機拍了拍東莞仔的肩膀欣賞地說道。
“抽不抽雪茄?”飛機笑道。
“謝謝老大!”東莞仔識相地雙手接過。
“好了,散會了,東莞仔你留下。”飛機揮手散會。
飛機:“知道倪永孝是誰吧?”
東莞仔:“知道,我以前幫他們倪家運過幾次貨,他們有槍的。”
飛機驚訝地看了東莞仔一眼,知道人家有槍,這家伙還是一付面無表情的死人臉。
“他們有槍,我們自然也有槍。”飛機說著從懷內抽出一支手槍放在桌子上:“沒有記錄,干凈的,如果沒有必要,盡量不要用槍。”
“謝謝老大!”東莞仔點了點頭,混黑道的都明白,用刀是江湖恩怨仇殺,用槍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別的社團安家費是三十萬,我們社團五十萬,這次我給你雙倍,一百萬。”飛機學著自己姐夫的姿態,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霸氣地豎起一根手指叫道:“等下自己找師爺蘇拿支票。”
“謝謝老大,錢先放在社團,等我干完活再回來拿!”東莞仔看著飛機,認真地說道。
飛機愣了一下,拍手笑道:“好好好,我欣賞你,干掉倪永孝,我保證,尖沙咀有你的一塊地盤。”
東莞仔眼睛一亮,他要的就是這個,只要有勢,就一定會有錢,飛機自己就是從一條光棍打起來,撐起現在的一片景象。
“謝謝老大!”東莞仔壓抑著心里的激動說道,野心這東西,每一個人都有,只有有些人有機會繼續萌芽,有些人沒有這個機會,只能成為空想。
就在銅鑼灣飛機要對付尖沙咀倪永孝的時候,倪永孝此時卻忙著內斗,清理自己的內部威脅。
公海。
“倪四,陳永仁,你們兩個什么意思?”
“倪先生呢?我們要見倪先生。”
“我艸你媽,老子為你們倪家打拼了這么多年,你們竟然要殺我,叫倪永孝出來見我。”
“倪永孝,我艸你媽——!”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倪四開槍掃射,把船艙里面的六個人全部掃死。
“阿仁,愣著干嘛!干活了。”倪四收起冒著煙的槍支,推著陳永仁道。
“噢噢!”陳永仁反應過來,跟倪四一起合力,把剛剛還有說有笑六名同伴的尸體拋下海,這六個打手,都是倪家忠心耿耿的手下,倪永孝要收拾他們,自然不能讓任何外人知道,以免走漏風聲讓其他手下心寒。
在倪永孝的心里,陳永仁和倪四自然是他們倪家自己人。
倪家別墅。
陳永仁和倪四回來的時候,倪永孝還沒有睡覺,安靜地坐在書房里,等待陳永仁和倪四。
倪永孝沒有說話,只平靜地看著陳永仁和倪四。
“阿孝,已經搞定了,沒有手尾,不過他們六個至死都沒有招供出誰是警方的臥底。”倪四報告道。
倪永孝還是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對于這種情況,他自然是有預測的,畢竟是警方嚴格培訓出來的臥底,哪里是那么容易就逼供暴露的。
“四叔,安家費的事你來處理吧!一旦消息傳回來,就開始做事,搞得好看一些,到時候我會到靈堂拜祭死者亡靈的。”倪永孝毫無波動地說著,仿佛被殺害的六名手下不是他下的命令。
倪四點了點頭,出去了。
倪永孝抬頭,發現陳永仁還沒有離開,驚愕地問道:“有事?”
“沒…沒——!”陳永仁說道。
看著陳永仁的表情,倪永孝心里了然,笑了笑道:“罪不及妻兒,我們出來混的,做事可以很毒,但是不能絕然,他們人都走了,事情就了結了,我會把他們當成咱們倪家的恩人對待,該給的安家費還是要給。”
“他們是為了我們倪家被泰國人殺害的。”倪永孝肯定地說道,不知道是在說服陳永仁,還是想說服自己。
“我明白了。”陳永仁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好,以后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倪家的人手都會不夠用,你要多擔著事務,不要老是拘謹什么,你也是倪家人,我們是一家人。”倪永孝沖著陳永仁的背后說道。
陳永仁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又堅定地邁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