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入口,班公措與一眾大巫、巫王趕到這里,數百位蠻狄國神通者而今只剩下不到百人,其他人都死在詭異莫測的冥谷森林之中。
即便從前已經有不知多少波樓蘭黃金宮的大巫探索這里,但這次大規模探索,還是令他們死傷慘重。
對于班公措來說,死多少人對他來說都是無關緊要,只要不是自己的性命。這些將士和大巫,乃至于巫王的性命,本來便是隨時可以犧牲的,他帶著這些人的目的,便是讓這些人來保護自己,用這些人的尸體堆出一條通往冥谷中心的道路。
作為一個活了萬載歲月的老怪物來說,他已經可以忽略忽視其他任何人的性命,唯一讓他珍視的,唯有自己。
“終于來到這里了。”
班公措站在深淵旁向下看去,目光有些癡迷,十六年前冥谷才進入他的視線,那次天外飛船事件,天外來客駕著寶船墜入冥谷,引起了三方勢力的注意。
樓蘭黃金宮,天魔教,大雷音寺都將視線集中于此,當時的天魔教沒有教主,大雷音寺的如來知道一些隱秘,都沒有深入探索此地。
而那時他也已經垂垂老矣,因為愛惜自己的性命沒有親自前來,而是躲在黃金宮中等待自己的轉世圣童。不過樓蘭黃金宮的巫王從冥谷帶來的那口斷劍,卻讓他意識到這個天外飛船非同小可。
而現在他已經成功轉世,終于可以來到這里。再加上攣鏑可汗準備對延康國用兵,所以他可以借攣鏑可汗的兵力進入這里。
“貢木,你們感受到了么?”
班公措低聲道:“這里充斥著靈魂的力量,破碎的靈魂蘊藏的力量孕育了這些古怪的生命,這里是我們大巫修煉的最佳圣地。”
他的身旁,這些大巫巫王只覺靈魂傳來一陣陣悸動,這里的氣息讓他們的魂魄元神也跟著歡騰。
這里充滿了靈和魂的力量,靈力和魂力充沛到甚至遠遠超過樓蘭黃金宮的地步!
一路上他們已經見到了冥谷生命的奇特,冥谷生命對于蠻狄國的將士來說是夢魘般的存在,而對于他們這些大巫來說,卻是一個個行走的大補丹,當然,這種大補丹有些危險。
大巫,本身便是以其他生靈的靈魂為修煉手段!
貢木巫王貪婪的呼吸著從深淵中傳來的氣息,那里的靈力魂力更強,贊嘆道:“我黃金宮倘若能夠在此立足,可以壯大我們大巫的實力,修煉起來事半功倍!這里的靈力魂力,對于元神的提升極大!”
樓蘭黃金宮本來便強于魂魄,強于元神,他們在魂魄和元神上的造詣很深,其他圣地即便是大雷音寺在元神的造詣上也要稍遜一籌。
只是他們的修煉方法詭異,用生靈的魂魄修煉,所以很是被人詬病。倘若能夠占據此地,借助此地的靈力魂力修煉,樓蘭黃金宮必然發展壯大到從前不敢想象的境地!
這個草原圣地崛起,必然可以問鼎中原,一舉壓過中土的圣地!
“冥谷最重要的還不是這個,而是那艘天外飛船。”
班公措目光有些癡迷,輕聲道:“吸引我的,不是如何借助此地的靈力魂力修煉,而是如何突破,突破人與神的界限。這艘船應該有我想要的東西。它是從天外來的……”
他沒有多說,縱身躍下,其他大巫巫王和僅存的蠻狄國將士也紛紛躍下,守護在他的四周。
班公措畢竟是活了萬年的存在,知道的秘密極多,其他圣地如大雷音寺道門,都是靠圣地中的典籍記載歷史,典籍記載可能會有偏頗。
而他是靠記憶記載歷史,他經歷的事情極多。
而且,盡管他的壽命沒有大雷音寺和道門的歷史那么漫長,而班公措卻曾經成為道門和大雷音寺的高層,甚至還曾經去過小玉京,見過那里記載的秘密。
“這艘船,有可能是來自那個神秘的地方,那里只怕是世間唯一一個能夠成神的地方,無論如何,我也要得到這艘船前往那里!”他心中暗道。
半空中,他們又遭到了深淵中的各種稀奇古怪的生靈的襲擊,諸多將士、大巫和巫王各自出手,竭盡所能保護班公措,又丟下了十幾具尸體,這才來到深淵底部。
寶船上,秦牧看向那不斷退卻的魔氣,心中有些遲疑。
這魔氣中肯定有一個十分可怕的存在,不知是否是幽都的生靈,實力極為強大,他的實力甚至超過了兩只白蝠,僅憑秦牧一句幽都語言,這個存在便就此退去,這里面似乎有些蹊蹺。
魔氣退去之后,縈繞在這里的凄厲慘叫聲也突然間消失,四周變得無比安靜,那些從幽都世界涌來的古怪生靈此刻也統統不見蹤影。
因為安靜,所以才顯得更加詭異。
“累死那兩位高僧的可怕存在,只怕已經來到這艘船上!”
秦牧皺了皺眉,現在這艘船安靜得有些可怕。
“龍胖,玉春,雨秋,咱們進去看一看,如果遇到危險,便立刻退走!”秦牧沉聲道,當先一步向前走去。
福玉春和福雨秋連忙上前,振翅飛起,兩只白蝠無聲無息飛行,頭下腳上飛在秦牧的前方,龍麒麟在跟在秦牧后方,嚴陣以待。
他們從這艘寶船的左側前進,走到寶船中央時遇到了蜂巢封印,這里的蜂巢封印還十分緊密,只有一道道裂紋中隱隱有魔氣溢出。
突然旁邊的樓宇發出咯咯吱吱的聲響,一扇門戶咯咯吱吱開啟,里面有幽幽的燈光傳來。
兩只白蝠急忙閃身,倒掛在門戶兩旁,探頭向房內張望。
這間房是這艘寶船的甲板上的樓宇中的一間,房子長寬各有七丈,屏風玉幾,玉幾上的燭臺竟然還亮著燈光,銅鶴嘴里銜著香爐,香爐里也飄著裊裊的煙氣。
房間里沒人,但是從燭臺還香爐來看,似乎剛才還有人在這里。
“這里安全!”福玉春道。
秦牧張開青霄天眼看去,沒有看出什么問題,又以丹霄天眼掃了一遍,還是沒有看出什么不妥的地方。
他們走入房間中,四處看了一遍,福雨秋道:“奇怪,從前這扇門從來沒有開過,今天怎么打開了……”
“從前沒有開過?”秦牧微微一怔。
兩只白蝠點頭:“這艘船上的門打不開,用盡所有力量也無法打開,古怪得很。”
這間房里的東西不多,屏風上繡著青山綠水,江心一葉扁舟,有老人坐在舟頭垂釣。一只白蝠來到玉幾前,想要拿起一個燭臺照明,卻怎么也拿不動,只得作罷。
秦牧將這里看了一遍,隱隱覺得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注視著他們,卻感應不到目光來源,心中暗暗警覺。
他目光審視,掃向四周,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還在,秦牧猛地轉頭,還是沒有看到什么東西。
他的元氣涌出,化作一面鏡子映照四周,突然看到屏風的畫中那個正在垂釣的老人悄悄的轉過頭來,偷偷打量他們。
秦牧急忙轉頭向那面屏風撲去,那正在垂釣的老人驚慌失措,連忙丟下魚竿,兩蹦三跳,靈敏至極,從這幅屏風中跑到墻壁上,撒開腿順著墻壁鉆到另一扇門戶中。
秦牧立刻追上前去,打開門沖了進去,突然他身后傳來嘭的一聲關門聲,秦牧心中一驚,急忙后退,背后的無憂劍騰空而起,化作云劍式護住周身,同時探手推開身后的門戶,沉聲道:“福家兄弟,龍胖,快點進來!福家兄弟……”
秦牧轉頭看去,微微一怔,只見房門打開處,卻并非是他來的那間房,而是另一個房間,這間房像是女子的繡房!
而剛才他進來的那個房間已經消失無蹤!
兩只白蝠和龍麒麟也急忙推開房門,但是卻不見秦牧蹤影,不由臉色劇變,急忙打開其他房門,但也沒能尋到秦牧蹤影。
“不對!”
龍麒麟用爪子拍開身后房門,探頭看了一眼,失聲道:“不是我們進來時的那個房間!這艘船的房間有古怪!”
兩只白蝠掩上房門,再推開看時,房間已經發生了變化,又換了另一個房間。如此再三,每一次閉合打開房門,房間都不一樣!
“完蛋了!”
福玉春面色如土,顫聲道:“不尋到他,等著毒性爆發,我們白蝠神族就要絕種了!”
“不要慌。”
龍麒麟道:“這里的房間肯定有著總數,不可能有無窮無盡的房間,只要尋到同一個房間,便可以尋出其中規律。對了,你們哥兒倆的術數造詣如何?”
秦牧心頭一跳,立刻走入這件繡房,掩上身后房門,四下打量,心道:“我是從這個門進來的,從這個門進來再出來,怎么就變了一個房間?這里面肯定用了空間折疊的手段。這艘船盡管很大,但是樓宇中的房間卻不可能無窮無盡,必然有限。只要房間數量有限,便可以尋到其中規律。”
他安下心來,四下打量,這間繡房點著壁燈,墻上掛著幾幅女子的刺繡,下方是一個桌臺,桌臺上一旁放著龍戲風的帕子。
書臺在較矮的地方,臺上放著筆墨紙硯,下方有一個蒲團是坐著的地方,紙上墨跡未干:“露浥嬌黃風擺翠。人間晚秀非無意,仙格淡妝天與麗。誰可比?”
寫到這里時突然斷去,應該是遇到了急事,沒能繼續寫完。
秦牧查看字跡,心中暗贊:“筆法比我也毫不遜色,只是秀氣了些。”
正在此時,那釣魚老者突然鉆入他面前的字畫中,向他眨眨眼睛。秦牧冷笑,提筆向下抹去,那老者連忙縱身跳到桌子上,又跑到墻上,從另一扇門戶中逃脫。
秦牧立刻提筆追過去,那畫中老者進入另一個房間便消失不見,不知躲在哪里。
秦牧進入這個房間,四下看去,這間房是書房,書房里的書籍很是古老,秦牧抽下一本書想要打開,卻怎么也掀不開。
突然那畫中老者從他的書里跳出來,鉆到另一本書里。
秦牧急忙將那本書抽出,這次卻能掀開書籍,他翻開書看去,卻是一本族譜。
“一世,開皇秦諱業,天下共主……”
秦牧怔了怔:“一劍開皇血汪洋的開皇?這位開皇也姓秦,與我是一個姓呢。”
這族譜很厚,用寥寥幾個字記載著一個個秦姓人物的生平,婚嫁,秦牧快速翻看,尋找那個畫中老人,待翻到最后一頁,只見上面寫著:“一百零七世曰漢珍之子,鳳青。”
寫到這里,族譜斷去。
————宅豬人還在上海,昨晚下了飛機,租了個旅店,然后就感冒了,今天沒能回家。現在喉嚨發炎,留在旅店里,計劃明天回家。離家有十多日了,想家想孩子了。感覺人有點飄,晚上盡量第二更,辦不到的話只好病好之后再加更補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