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和龍嬌男走上前來,第六條龍脈與主龍脈的連接處竟然是一座巨大的門戶,門戶的兩旁雕刻著許多龍形浮雕。
秦牧四下看了一遍,這些龍形浮雕栩栩如生,古色古香,宛如真龍,形態各異,而且是不同種類,比大雷音寺的百龍圖也毫不遜色。
大雷音寺的百龍圖只有百十種天龍,而這里的龍圖卻多達千種,大大小小的龍形浮雕環繞在一頭盤繞仰首的直視壁外之人的巨龍身邊,有的飛舞,有的匍匐,還有的趴在地上假寐。
又有些龍形浮雕在盯著地面,似乎在看什么有趣的東西,還有些大龍則在看著游戲的小龍,有些小龍則爬到巨龍的龍須上,倒掛著嬉戲,各種形態都有。
那巨龍則是被雕琢的威武,可怕,既有神龍威嚴,又有一種蠻荒的野蠻兇殘一面,目光直視來到此地之人,讓人難以與他對視。
“這巨龍便是真龍之主?倘若能夠在這里參悟,只怕對雷音八式的領悟達到極致,甚至還可以創造出更多的神通!”
秦牧大是心動,馬爺善于雕琢,聾子善于作畫,啞巴善于鍛造,都教過秦牧許多東西。
他能夠欣賞到千龍浮雕的美,甚至還可以看出更多的東西,這龍脈門戶的浮雕是用斧頭來雕琢的。他仿佛能夠看到一尊神人手持大斧,運斤成風,大斧變成最細膩的筆,最狂野的筆,肆意揮灑涂鴉,將一套驚天動地的斧法酣暢淋漓的施展出來。
“奇怪,奇怪!”
豢龍君的聲音從門戶的另一邊傳來,這尊神祇聲音很是焦躁,似乎遇到了自己不解的事情。
秦牧走過這座高大的門戶,微微一怔,只見他腳下便是一片空空蕩蕩的深淵,四周都是濃烈的巖漿從四壁奔流而下,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這是一個筆直的圓形洞穴,圓得像是切出來的一般,并沒有豢龍君所預想中的主龍脈。
豢龍君托著金缸飛到洞穴中央,一邊打量金缸中的真龍之主,一邊四處打量,臉上的迷茫之色越來越濃。
“不對,真龍之主的龍脈就在這里,怎么會沒有?難道被人搬走了?還是已經化作真龍飛去了?”
豢龍君焦躁不安,猛然身形急劇下墜,向這個巨大的洞穴地步落去。
秦牧當即也騰空而起,跳到龍麒麟背上,龍麒麟腳踩祥云向下飛去,龍嬌男也自飛起,向下墜落,過了許久,他們終于來到這個巨大的洞穴底部。
兩人身軀大震,呆呆的看著四周,只見從洞穴壁上奔流而下的巖漿自上空墜下,沖刷著金光燦燦的地底空間!
這片地底空間極大,巖漿從上空澆灌下來,沖擊在金質的地底,到處都是玄金精英,有的是柱子,有的是大石,森然交錯,奢華至極。
這些玄金表面浮現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符號和圖案,幻明幻滅,不斷流動。
他們感受到一股股極為恐怖的氣息,強大而晦澀,耳中隱隱約約聽到一聲聲龍吟,殘暴而強大。
“奇怪,這些文字符號圖案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
秦牧心中納悶,來到一根玄金精英柱子邊,細細打量,的確很是熟悉。
“真龍之主果然不在這里,不在這里……”
豢龍君已經嫌他們一步來到這里,正在查看那條金龍,猛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叫聲:“只剩下了一個龍巢,什么人挖走了真龍之主?”
“真龍之主被挖走了?”
秦牧怔了怔,看向這個巨大的地底龍巢,龍巢很是廣闊,到處都是玄金精英,不過從這些玄金柱子的布局來看,應該有一條大龍盤踞在這里。
因為龍巢的中心是空的,呈現出一個圓環狀,當然這個圓環極為龐大,周長十多里。
那條龐大的龍脈,應該尚未吸收龍氣化作神龍,便被人從這里挖走,帶離此地。
“真龍之主被人煉成了龍玨!”
豢龍君飛速游走一周,臉色鐵青,冷冷道:“不過他還是料錯了,沒有料到我豢龍君會來到這里,他更沒有料到,他不該留下真龍之主的龍巢!”
“收走真龍之主龍脈的那人,將真龍之主煉成了龍玨?”
秦牧驚呼道:“什么人有這么龐大的法力?”
龍玨是一種玉佩,是盤龍,形狀是畫一個圓,但是留下缺口。從龍巢被挖掉的那一塊留下的形態來看,龍首和龍尾并未相連,的確是龍玨的形態。
不過龍巢是玄金精英的材質,而龍玨卻是玉質。
而且龍玨最大的也就是巴掌大小,怎么才能將長達十多里的真龍之主煉成巴掌大小的龍玨?
隨即他便看出為何豢龍君說這是一塊龍玨。
豢龍君從一根玄金柱子上剝下來一層玄金精英,露出里面的玉質。
秦牧抬頭,細細打量,這里的巖漿蘊藏著被燒熔的玄金精英,玄金精英沖刷龍巢,將龍巢原本的玉質包裹起來,因此呈現出金色。
豢龍君所說的龍巢,整體都是由美玉構成,真龍之主的龍脈應該便是在龍巢孕育,汲取從大墟和延康龍脈中傳來的龍氣。
但是有人在真龍之主尚未成熟變成真龍之時,便將其收走,煉成了龍玨,帶離此地。
難怪這里會留下一個巨大的深淵,應該是取走龍巢的那人尋到了真龍之主的龍脈,打穿大地,尋到龍巢!
豢龍君身軀一搖,頓時一條條火蛟龍從他身體的衣衫中鉆出,搖身一晃,化作一條條體型巨大的蛟龍,口噴大火,四處燒去,將玄金精英燒熔。
龍巢上下到處都是被燒熔的金汁,不斷流下,流入巖漿之中,讓秦牧暗道醫生可惜。
玄金精英流下來之后,更多的玉質山石露出,被巖漿的光芒映照,漸漸呈現出水晶般的五彩光芒,但比水晶的光澤要溫潤許多。
“收走真龍之主的那人流下龍巢,一定是為了讓龍巢繼續汲取龍氣,等到龍巢積蓄的龍氣足夠,他便來收走龍巢,借龍巢來滋養真龍之主,這樣便可以保住龍巢和真龍之主!”
豢龍君冷笑連連,俯視下方漸漸露出本來形態的龍巢,傲然道:“但是沒用!他沒有料到我會來到這里,先他一步收走龍巢!他收走真龍之主,煉成龍玨,而我掌握著龍巢,用龍巢克制龍玨。我得到龍巢,便可以感應到龍玨的方位,尋找到龍玨,讓這條真龍之主的龍脈變得完整!”
秦牧摸了摸胸口,胸口處玉佩突然變得滾燙,把他燙的很不舒服。
他胸口有兩枚玉佩,一枚是祖傳的,無憂鄉的玉佩,另一枚是瘸子硬塞給他的帝碟。
這枚帝碟正在發熱,把他燙的有些不太舒服。
“等一下!”
秦牧眨眨眼睛,抓住胸口,瘸子給他的帝碟,好像就是一個龍玨狀的玉環!
他的心臟突然劇烈跳動兩下,帝碟是一個玉環,上面刻著許許多多晦澀難懂的符號文字圖案,明滅變化,不斷流動。
帝碟傳說是神賜給靈家的寶物,象征著皇帝的權力地位,瘸子因為偷這件東西,而被延康國師一劍砍掉了一條腿。
不過帝碟到手后,瘸子研究了幾十年也未能研究出所以然來,因此便不放在心上。
帝碟對他沒用,所以瘸子便將帝碟塞給了秦牧,秦牧回村后打算還給他,瘸子沒要,他已經接回了自己的腿,對帝碟也沒了興趣。
這塊帝碟便一直掛在秦牧的脖子上,被秦牧和自己的玉佩拴在一起。
“不會這么巧吧?”
秦牧額頭一顆顆冷汗冒出,帝碟上的確有些符號文字圖案,與龍巢上遍地都是的符號圖案有些相似,也在不斷的明滅變化,不斷流動,讓人根本看不懂。
“但是我的這塊帝碟,并非是龍玨,只是與龍玨有些像,然而并沒有缺口。可能帝碟上的文字與這龍巢文字圖案相似,只是一種巧合。”
秦牧定下心神,打算觀看豢龍君如何收走龍巢,但是胸口的那塊帝碟卻越來越燙,讓他漸漸難以忍受。
突然,秦牧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少年心臟又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兩下,伸手摸了摸。
帝碟裂開了,變成了龍玨!
不僅裂開了,他還感覺到龍玨變得滑膩膩的,似乎像是變成了活物,像是一條小龍!
“怦!怦!怦!”
秦牧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壓都壓不住的心跳,額頭也冒出了一顆顆豆大汗珠,兩條腿也有些軟,差點無法呼吸。
“小東西,你怎么了?”豢龍君瞥他一眼,感應到他的緊張,問道。
秦牧定了定神,道:“我突然想起來今天還沒有喂龍,擔心龍君懲罰,所以心中惴惴……”
豢龍君笑道:“原來如此。不過這里太熱,都是巖漿,沒有立腳之地,你煉丹喂龍的話,還是去上面。你不用這么怕我,我還是很好說話的。”
秦牧稱是,腿腳還是有些軟,道:“那么弟子上去煉丹。”
豢龍君身軀搖了搖,頓時有許多大大小小的蛟龍從他衣衫中飛出,又將自己的饕餮袋給他,道:“讓你的小婢跟著你去幫忙,好好調教調教她,不要讓她總是如此桀驁。”
秦牧連忙催促龍麒麟向上飛去,一群蛟龍則跟在龍麒麟的屁股后面,等待喂食。
龍嬌男也跟了上來。
待到了洞頂的門戶邊,秦牧道:“婢,你留在這里,我去那邊煉丹。”
龍嬌男冷笑道:“龍君讓我跟著你,怕你溜走。”
“我會溜走,我會溜走?哈哈哈,真是笑話!”秦牧臉色鐵青。
而在洞穴下方,豢龍君開始作法,催動煉化巨大的龍巢,試圖將龍巢收走。
“奇怪,好像真龍之主距離這里很近,龍巢有了感應……”
豢龍君驚訝道:“好像就在不遠處,奇怪……先收了龍巢,那時便知道真龍之主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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