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我明明拜死了你的魂魄,你怎么可能還活著?”
隗巫神看著做起來的星犴,狐疑道:“莫非你不叫星犴?也不對,我剛才那一拜,你明明魂魄崩裂瓦解。魂魄崩潰瓦解,是不可能活著的!你用什么辦法讓消散的魂魄又重新聚在一起的?你的確有點神通……”
他圍繞星犴轉了一圈,思索道:“我剛才感覺到你的魂魄崩潰,然后又從箱子里鉆出來奇異的魂魄回到你的尸體里,讓你活過來。然而我有一個疑惑,魂魄死了,就算有其他魂魄回歸你的身軀,你也不再是你了。你是如何保存自己的意識的?”
星犴站起身來,仰望隗巫神的元神,目露異色,他的腳步也在移動。
隗巫神圍繞他轉圈,他也在圍繞隗巫神轉圈,兩人轉的圈子一大一小,像是兩顆星辰在相互圍繞對方旋轉。
虛生花看向秦牧,想起自己被秦牧擊敗時的場景,當時秦牧便是用氣機來牽引他,用氣勢來壓制他,用移動時的招法身法變化來消耗他。
那一次,虛生花敗得很慘,兩人一招未出,虛生花便口吐鮮血,萎靡倒地。后來還是秦牧為他醫治,讓他欠了秦牧一大筆錢,不得不打鐵賺錢。
現在隗巫神與星犴所用的手段與秦牧那時的手段有些相似,但是更加高深。
星犴盯著隗巫神贊不絕口,道:“真是好東西,隗巫神,你真是絕妙的好東西!我這么多年搜集來的元神,都沒有你這般強悍的。隗巫神,你將會是我收藏中的極品!”
“收藏我?”
兩人已經從地上走到空中,隗巫神,冷笑道:“你以為我是泥塑的神像不成?我的法力,雄渾無比,我的戰力,強橫無邊。我不是偽天庭的偽神,我是來自真正的天庭的神祇!我滅過偽天庭的舊朝,滅過不知道多少強橫存在,我所過之處,尸橫遍野,血海無邊!你不過是一個修煉了奇功異法的小東西,招搖撞騙,就像是走江湖耍小把戲的假把式。我知道你的把戲,剛才從箱子里飛出來的只有七魄,并無三魂。你的魂還是你的,但是你卻奪了別人的七魄。”
秦牧神情微動:“星犴的本源是三魂?他是三魂修煉成神?那么,他的三魂未必是藏在箱子里。”
星犴臉色微變,贊道:“真是好東西,隗巫神,你讓我愈發欣賞你了。你剛才拜死我,你的拜魂巫法也被我看出奧妙。所謂拜魂巫法,并非是將對方拜得魂魄瓦解,而是將對方的三魂七魄拜得七魄分離。被你拜死的人,魂魄猶在,只不過是被你強行控制,否則你身上怎么會有這么多冤魂纏身?你的巫法,只是一種異常強橫的魂魄神通罷了!”
小如來身軀大震,低聲道:“原來如此。”
他身邊諸多妖族高僧為他護法,鎮壓住他隨時可能瓦解的魂魄,聞言也頓時恍然大悟,大有撥開云霧見天日的感覺。
佛門的道法神通與眾不同,佛眼能見冤魂,他們早就看到隗巫神無數冤魂纏身,覺得度化隗巫神便是一場天大的功德,說不定能夠借此功德打通佛界二十重天,成佛作祖。
隗巫神知道姓名便可以拜死對方,將對方拜得魂飛魄散,巫法厲害無比,但是他們卻沒有將隗巫神纏繞周身的冤魂和拜魂巫法聯系到一起。
秦牧也是心神悸動,星犴的確非常了不起!
隗巫神總共拜過他兩次,第一次是班公措催動拜魂巫法,沒能將他拜死,第二次便是剛才那一拜,直接將星犴“拜死”。
僅僅兩次,他便看出了隗巫神拜魂神通的奧妙!
這種天資,這種悟性,實在了不得!
“他的天資悟性,比延康國師也毫不遜色!可惜此人的精力都用在尋找其他近神強者,收集他人的肉身上了。倘若他能夠將自己全部精力用在修煉上……嗯,估計他現在便已經老死了,畢竟神橋斷了……等一等!”
秦牧身軀微震,眼中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延康國師是他所見過的天資悟性最為強大的存在,改革變法,氣魄無兩,而在他改革變法之前,他便已經名動天下,被老如來和老道主譽為五百年一出的圣人!
延康國師現在正值壯年,那么在延康國師之前的那位五百年一出的圣人是誰?
“不會是……”
秦牧面色古怪,星犴的天資悟性這么高,只有延康國師才能與之媲美,這豈不是說,村長那個時代的五百年一出的圣人,就是星犴?
秦牧握緊拳頭,延康國師收藏過瘸子的腿!
半空中,隗巫神與星犴突然動手,小須彌山上空的黑暗被兩人的神通撕裂,隗巫神雖然無法拜死他,但他畢竟是神祇的元神,一身修為神通強橫無比,他的神通多是魂魄神通,其中又有其他各種法術神通。
他的法術神通威力強橫無邊,將黑暗撕開,露出黑暗中的一張張詭異面孔。
法術神通的威力達到這一步,即便沒有肉身,他的戰力也是遠超小如來。
然而,他的任何神通都無法觸及到星犴。
星犴的速度實在太快,浮光掠影,那是瘸子一般的速度!
面對這等速度,即便是隗巫神的神通也追之不及,擊之不中!
瘸子的速度天下第一,倘若全力逃遁,無人能夠追上他。他平生僅有的兩次失敗,第一次是偷帝碟的時候被延康國師發現,延康國師在他速度還未爆發開來之時,便一劍將他的一條腿斬斷!
第二次便是遇到星犴。
瘸子的速度雖然快得不可思議,但是修為卻沒有星犴深厚,被星犴窮追猛趕,終于將他累得修為耗盡,將他兩條腿都切下來。
星犴擁有這樣的速度,隗巫神想要擊中他,幾乎沒有可能!
轟——
半空中隗巫神中了星犴的第一擊,身軀晃動,靈胎險些被打出元神,不由露出驚慌之色。
接著又是轟隆一聲巨響,他又中了第二擊,元神被打得眼耳口鼻中噴出一道道真火,靈胎與魂魄分離的幅度更大。
轟轟轟,半空中的重擊密集無比,隗巫神的元神中的靈胎被打得四面八方晃動,形成一道道幻影,面孔扭曲,驚慌。
他竟然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國師這個變態,也未必會是此時的星犴的對手。”秦牧心中凜然,瞥了瞥不遠處的星犴的箱子。
星犴這次將箱子放了下來,并沒有背著箱子。
箱子旁邊,班公措縮了縮腦袋,緊了緊懷中的腿。
“完蛋了……我師尊他要完蛋了,根本不是星犴這個大變態的對手,我原本打算趁著他們兩敗俱傷大撈好處,現在看來,只怕一點好處也撈不到……”
他取出饕餮袋,將懷里的那條腿塞入饕餮袋中,心道:“星犴這廝聰明狡猾,肯定會逼我接上這條腿。這條腿若是真的被秦教主下毒,我便死定了。就算這條腿沒毒,星犴也肯定會將腿砍下來,不會留給我。既然如此,不如趁機溜走……不過外面是黑暗,溜不出去。”
他剛剛想到這里,突然看到不遠處的秦牧手里拿出來一個拳頭大小的珠子,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催動什么法術。
不過星犴正在暴打隗巫神,聽不到這小子再說些什么。
“玄武珠!”
班公措瞪圓眼睛,他認得秦牧手中的珠子,那正是真天宮的四大靈寶之一的玄武珠。不過即便是他前世還是大尊的時候,也只是見過這枚珠子,卻沒有親手把玩過。
“這個混蛋真是狗屎運滔天,竟然趁亂從真天宮盜走了玄武珠!”
他剛剛想到這里,只見秦牧左手手勢變幻莫測,在空中閃過一道道幻影,最終化作一道劍訣,輕輕點在玄武珠上。
“萬神自然功的招法!”
班公措心頭微跳,突然,他身邊的箱子晃動一下,班公措毛骨悚然,卻見那箱子挪動了兩下,然后從箱子下長出一條腿來!
班公措險些叫出聲來,接著那箱子下又長出來幾條腿,然后晃了晃,箱子竟然站了起來。
班公措還未回過神來,便見秦牧跳到箱子上,那箱子四條腿邁開,向山下奔去。而半山腰,龍麒麟正在努力的縮小體型,待到箱子跑過來,便縱身跳到箱子上,一屁股坐下來。
班公措呆了呆,看向虛生花,虛生花牽著京燕的手正在向箱子上的秦牧揮手,顯然知道此事。
“狡猾!這廝連星犴的箱子也敢偷!”
班公措正要呼喊星犴,突然改變了主意,雙手如飛向山下狂奔而去。
那箱子速度極快,很快來到山門處,眼看便要沖入黑暗中,班公措縱身躍起,抓住箱子,被這個狂奔的箱子帶入黑暗中。
那箱子中一堆神物,將四周的黑暗逼退,四條腿狂奔著沖入黑黑的夜。
“原來是大尊。”
秦牧回頭,發現吊在箱子下的班公措,咧嘴一笑,拔劍便砍。班公措取出那條毒腿便擋,秦牧的劍砍在腿上,當當作響。
“秦教主住手!”
班公措連忙叫道:“你若是再出手,我便叫了!看你怎么逃走!”
秦牧收劍,滿面笑容:“大尊這是說什么話?咱們是老交情了,我豈能害你?大尊,箱子下面吃土,不如我拉你上來。”
他悄悄踢了龍麒麟一腳,龍麒麟會意,張開嘴巴,口中醞釀真火,準備在秦牧將班公措拉上來之時便將班公措轟飛到黑暗中,借大墟的黑暗除掉他。
班公措縮了縮,趴在箱子地下,道:“教主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喜歡吃土,我在這里好得很,你不用理會我。”
就在此時,遠處的小須彌山上空傳來星犴燥怒的聲音:“秦大神醫——我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也是黑的!”
“肯定是黑的。”箱子下的班公措小聲道。